不定形
第81届惠特尼双年展‘甚至比真的更好’反映了双年展本身具有的时间胶囊功能——关于当下，我们想对未来的历史学家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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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ople Who Stutter Create, Stuttering Can Create Time
口吃者创造《口吃可以创造时间》，2023年
第81届惠特尼双年展展览现场，2024年
惠特尼美国艺术博物馆街对面，纽约
Whitney Biennial 2024: Even Better Than the Real Thing
3月20日至8月11日
乍看之下，今年的四层展厅以其简约节制的风格和私密封闭的布局，体现出整体的和谐，而非杂乱的复调。在主流现实的保守阐释与边缘群体的实际生活之间的斗争需要时间来证明。然而一旦证据显现，我们就会看到历史的真相指向了后者的现实。马德琳·亨特·埃利希（Madeleine Hunt-Ehrlich）的影像作品《强光炫目》（Too Bright to See, 2023—2024）向被忽视的马提尼克理论家苏珊娜·罗西·塞泽尔（Suzanne Roussi Césaire）（1915—1966）致敬。在拍摄于迈阿密的长镜头中，扮演这位思想家的女演员庄严地站在棕榈树间，不时朗读她的文章。这些镜头让人联想到罗西·塞泽尔笔下的马提尼克岛，这里同她那个时代的风景一样：影片中的一句台词揭示了“这个美丽又郁郁葱葱的岛屿”“掩盖了殖民现实”。为了纠正档案中偏袒当权者的偏见，作品呼吁观众寻找隐藏在自然景观的和谐视觉之下的妇女和殖民主体的叙事。
双年展本身具有时间胶囊的功能，考虑到这一点，策展人似乎在发问：“我们希望未来的历史学家了解到的我们当下的现实为何？”因此，这次展出的许多作品都体现了人体的巨大不确定性，而我们已经通过科技和自我反省认识到了这一点。范加（Jes Fan）的生物形态雕塑——他的腿部肌肉、脊柱和腹部的3D 打印与CT扫描结合的物质作品——优雅地承载了类似自画像的功能。斯塔夫（P. Staff）的肖像则以壁纸的形态呈现，其面容在壁纸上被放大、分散和遮蔽。茱莉亚·菲利普斯（Julia Phillips）用穿过 PVC 管的陶瓷人体铸件，将父母的照护比拟为一个身体向另一个身体的延伸，而尼基塔·盖尔（Nikita Gale）以无形之手演奏自动钢琴则提示，通过劳动，身体的概念远远超出了肉体的范围。
摄影：Audrey Wang
对于未来的历史学家来说，这届双年展还记录了当下最紧迫的政治辩论。戴米安·狄内亚兹（Demian DinéYazhi’）创作的霓虹灯写着“追求+预测+想象的解放之路”字样，同时闪烁着“解放巴勒斯坦”的标语，以此回应近几个月来聚集在纽约街头以及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和布鲁克林博物馆等机构前的行动主义者的诉求，即谴责粉饰行为，并点名那些与以色列军火工业有经济联系的人。在别处，卡门·温南（Carmen Winant）从美国中西部和南部的档案馆及诊所收集了2500张与堕胎护理相关的快照，以纪念半个世纪以来人们为争取生殖权利而进行的法律和意识形态的斗争。从悬挂在五楼的迷人装置中劳瑞·康（Lotus L. Kang）刻意在“错误”的光照和湿度条件下曝光的摄影胶卷，到赛尔·瑟帕斯（Ser Serpas）在惠特尼大厅中用一大片湿垃圾和被油漆泼溅的防水布组成的作品，我们看到了艺术家对美学规范的不懈挑战，而这正是展览所体现的，朝着憧憬“更好”的、解放的现实迈出的必要的第一步。
本文收录于《艺术世界 ArtReview》2024夏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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