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芦苇
文丨张亚玲
图丨静静 王银聚
秋风起,芦花白,摇摇曳曳,如梦似幻。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眼前的芦苇定不是《诗经》中的那片芦苇,哗哗流淌的河水也定不是《诗经》中的那条河,但诗歌中营造的意境和眼前的情景何其相似!
芦苇立于水边,它们萌发于春天。那时,它们多像一个个少年,枝叶青葱,生气盎然。
我曾采一片苇叶放在唇边,轻轻吹一下,细细的声音夹着芦苇淡淡的清香在春风里飘散。
它们茁壮于夏天,笔直挺立,叶子如剑,历经狂风暴雨的洗礼,身上都是青春的豪气。
密不透风的芦苇丛是鸟儿们的乐园。夏日傍晚,我下班经过河边,总要站在芦苇边细听鸟儿的鸣唱。
芦苇丛里演奏着多声部的交响乐:尖细的,粗犷的,婉转的,雄壮的,舒缓的,急促的……长腔短调,只闻声音不见鸟影。
会有多少只鸟儿藏在里面?它们都是什么样的鸟儿?总觉得那里埋伏着雄兵千百万,不然的话,鸟鸣怎会那么多姿多彩?
偶尔有几只鸟儿站在芦苇顶上,是小麻雀,还有和小麻雀一样小的黑色鸟儿,麻雀喳喳,黑鸟啾啾,一阵风吹来,它们轻盈的身姿也随着芦苇摇动起来。
我想一探究竟,就踏着草丛中隐约可见的小路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我便隐没于芦苇丛中,看不见一只鸟儿。
脚下已无路,耳边是芦苇的沙沙声,叽喳的鸟鸣声,我却感到一种无边的寂静。
奇怪,在岸上看去,河边一带的芦苇丛并不宽阔,置身其中却深不可测。我心生胆怯,生怕脚下草丛中突然窜出一条蛇,便赶快转身出来。
走到岸上,再看那片芦苇,鸟鸣依然,葱茏依旧。
就这样,每天走着看着听着,芦苇慢慢抽出了芦花,秋风过处,它们全白了头。
芦花随风起伏,体态轻盈,朦朦胧胧。
一年已经过半,匆匆忙忙的脚步奔波不停,我追逐着梦想,笔耕不辍,把凝聚着心血的文字投向心仪的地方,却总如泥牛入海,鲜有收获。
所谓伊人,在远方向我招手,“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伊人虽飘忽不定,却美丽诱人,我将穿过层层阻碍,走过千山万水,将她追寻。
秋天的芦苇丛中,忽然宁静了,再没夏日的热闹,虫子的鸣叫时断时续。
我在芦苇丛上寻找,只看见偶尔有一两只麻雀飞过。夏日里的那些鸟儿呢?莫非它们是候鸟,乘着秋风飞到了南方?
真如此,春夏秋冬,周而复始,鸟儿来来去去,不知它们是否也会有时光紧迫之感?
这些芦苇春生冬枯,多像一个人的一生:少年青葱懵懂,青年昂扬蓬勃,中年沉稳踏实,老年收敛宁静。
秋天的芦苇,芦花洁白,在风中飘扬,好像一面面小旗,张扬着生命的别样风采。
夕阳西沉,落日熔金,水面铺上了一层红绸,霞光斜照在芦苇上,给它们镀上了一层迷人的光晕。
几只白鹭翩然飞过,“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一切都充满了诗情画意。
现代诗人刘大白在《秋晚的江上》如此写道:“归巢的鸟儿,尽管是倦了,还驮着斜阳回去。双翅一翻,把斜阳掉在江上;头白的芦苇,也妆成一瞬的红颜了。”
芦苇头已白,依然妆染红颜。美好不分年龄,只要愿意,心态年轻,归来依然似少年。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那片芦苇摇荡在秋风里,远方的伊人啊,也悄然在我心间永驻。
作 者 简 介
○张亚玲 小学教师,洛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分别在《牡丹》《河南日报》《河南工人报》《联合日报》《教育时报》《德育报》《新老年周刊》《洛阳日报》《洛阳晚报》等报刊发表文章二百余篇。
THE END
洛浦听风
编辑:小闫
审核:广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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