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文坛]董恩杰的散文《华哥》
文化
文学
2024-12-06 00:01
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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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哥
文/董恩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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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华哥，是在果城敬老院的一次慰问演出中。当华哥拄着拐杖，自信地登上舞台，一亮嗓子，那优美深沉的男中音，倾刻之间征服了观众。一曲《爱的奉献》唱罢，台下不少老人家，眼里泪光闪闪，使劲地拍起掌声，为华哥叫好。 高手在民间，我被华哥的歌声陶醉，也被华哥有如此高尚的生活情调折服。一个肢残人，行走都不便，却能用歌声笑对生活，并且用歌声鼓舞他人，我对华哥肃然起敬。演出结束，大家乘车各自归去，我只好对华哥留下单相思。 一个周日的早晨，留连于公园，偶遇朋友甪点歌机在高歌，我也献丑唱了一曲。友人恭维说，有华哥的音色。随后友人打通华哥的电话，添油加醋地向华哥推介了起来。没想到一刻钟后，华哥驾驶着麻木车飞驰而至。华哥喜欢热爱唱歌的人。我要华哥教我唱歌，华哥说，到爱乐合唱团来，教你唱。就这样，我与华哥结缘在爱乐合唱团，走近华哥。 ![]()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华哥诞生在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父母来自黑龙江，就业在603队，安家于享誉世界的古铜矿遗址旁的冶城。华哥虽然出生在一个工人家庭，但是生不逢时，其时正是国家遭遇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人民缺衣少食。有钱难买食物，工人的家庭比农民家庭生活得更加艰难。食物匮乏，营养不良，两岁的华哥大病一场。高烧不退，生命好像失去了体征。华哥的姑奶躲着华哥的父母将华哥用小棉被裹着偷偷抱到乱坟岗准备葬掉，华哥的母亲知道后急忙跑到乱坟岗又把华哥抱了回来，没过两天，华哥竟然气若游丝地活了转来。 大难不死，后福一般。华哥的一条腿瘸了。华哥的父母高兴，缺一条腿，总比失去生命强。华哥高兴，在阴槽地府走了一回，死都不怕，人世间的事再没有可怕的了。 与同龄人一样的读书上学，从不迟到，学习成绩名列前茅。与健全人一样的运动，游泳能在高高的桥墩上向大冶湖扎猛子，自行车骑得飞快。高中毕业时，华哥一位心宜的女同学的母亲，说华哥人很聪明，可惜右腿有恙，难以谋生。 ![]()
华哥高中毕业后，就职于铜都刻字社，月薪十八元。华哥学一行爱一行，写得一手漂亮的反体汉字，刻字技术高超，赢得了同行的称赞，用户们的好评。当工资逐年见长的时候，刻字社解散了，华哥下岗了。 不服输的华哥创办了中华刻字社，自任社长。集刻字、打印、照像、锦旗制作于一家。徐家垴石板街，虽为陋巷，因为有了中华刻学社，这里的人气不输其他地方，人们慕名而来。华哥的店面偏僻，面积狭小，虽为陋室，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视顾客为上帝的华哥，技术精益求精自不用说。难得的是华哥想为顾客所想，急为顾客所急，所办之事令顾客非常满意。顾客也把华哥当成了知己，一位漂亮的小姐姐，为刻一枚印章，五次前往小店，没话找话地同华哥神聊，眉宇间透露出对华哥相见恨晚的神情。华哥调侃说，美女你来晚了！ 华哥的爱妻是周嫂子。来自爱吃辣椒省份的周嫂爱上了华哥，周嫂甜蜜地说，是自家外婆牵的红线。外婆爱上了踏实能干的，自强不息的华哥。华哥与华嫂恩爱有加，育有一双儿女，儿女大学毕业后，均已成家立业。华嫂爱华哥，很少离开华哥身边，因为华哥虽然样样能干，但还是缺少一样不行，不会做饭。不久前为照看生育后、身在异乡的女儿，不得不离开华哥。临别时华嫂做了鱼丸子、肉丸子、藕夹等多种美食，冰箱放得满满的。华哥对华嫂说，你又不烙张大饼挂在我勃子上。华嫂甜蜜地一笑，你尽说傻话。 华哥对华嫂爱说傻话。某次华嫂买高跟鞋，参加旗袍队走秀。华哥说，霞呀，鞋后跟要买二十公分高的，这样你就能紧跟队友的身高了。还有平日送饭我吃，都要走直线，举案齐眉，如果这样，走秀一定会走得更美。小店里，充满了华哥华嫂快乐的笑声。 华哥身边的人都说华哥原先不会笑，现在会笑了，并且笑得很灿烂。是的，华哥解释说，一个肢残人，说一点自卑没有，也是不现实的。原先我也害怕与人交流，特别不愿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中。现在我自信很多了，我的自信的提高，得益于我的业余爱好。 华哥会吹笛子，会吹葫芦丝，会吹电吹管，更喜欢唱歌。为练张嘴发声，晚上把小药瓶咬在嘴里看口张开的大小，练咬字清晰。功夫不负有心人，华哥在铜都业余歌手中成为名符其实的大哥大。经常省市唱歌比赛，获奖不少。冶城市民更是为一睹华哥的演唱风彩闻风而动。多次登台，历经世面的华哥从此更加自信了！ 华哥自信，但不自傲，更不张狂。尽管作为冶城三届政协委员，华哥没有为自己谋一点私利。有的是为民请命，先后提案，解决了残疾人免费乘车的问题，社区建公共厕所等问题。 ![]()
一个人能力有大小，有一点光，就发一点热，做一个有益于社会的人，这样的人也就难能可贵了。华哥就是一个难能可贵的人。因为华哥的难能可贵，高中女同学的母亲对华哥竖起了大拇指。华哥的母亲也为华哥感到骄傲，九十高龄的老母亲每天收到华仔的问寒问暖后，老母亲结末总爱来一句，祝你平安！ 华哥爱唱《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充满阳光的华哥在省城演唱的路上，路过中华路，高兴地拍照留念，华哥诙谐地说，原来我的大名已被命名为马路了！![]()
董恩杰：大冶市董家口人，湖北省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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