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年前的一天,北京金属结构厂因扩建厂房需要,将多铎墓享殿和地宫拆除,从中仅出土装有骨灰的青花瓷罐和一双石靴。作为清太祖努尔哈赤第十五子,同时也是多尔衮的同母弟弟,在《清史稿》作者赵尔巽眼中,多铎“栉风沐雨,以百战定天下”。但是在另一方面,多铎残酷镇压李自成农民军和南明抗清也是不争的事实。如今有关多铎的坟墓和王府,在北京和沈阳依旧能找到些许遗存,是对明末清初历史的有力补充。
说到多铎,由于他的生母大妃阿巴亥备受努尔哈赤宠爱,因此多铎6岁时就受封额真,下面可管辖三百人,10岁时被努尔哈赤亲自牵着参加元旦朝贺典礼,13岁时则受封贝勒,一度被群臣视为争夺储君大位的有力人选。
然而随着努尔哈赤在宁远之战后暴卒,阿巴亥也被迫殉葬,导致多铎和多尔衮兄弟失去了靠山。不过皇太极即位后并没有亏待多铎,而是让多铎留在自己身边,教他打仗。在清朝入关以前,多铎最大的战功就是击败祖大寿和生擒洪承畴。
其中在1635年,多铎率领四百前锋,于大凌河以西重创祖大寿部主力。当多铎回师的时候,皇太极亲自出城沈阳怀远门五里劳军,并赐给多铎良马五匹和盔甲五幅。而在1642年初,松锦之战接近尾声,多铎先是攻陷松山城,迫使祖大寿二度降清,献锦州城归降,紧接着又使用红衣大炮轰塌杏山城垣,生擒洪承畴,令明朝彻底失去关外领土。
松锦之战结束后,多铎被皇太极封为豫郡王,并在今天的沈阳商场正北方修建豫王府。这座豫王府由长方形两进院落组成,虽然主要建筑现已不存,但保留下来了石雕影壁,上面刻有飞禽走兽和昆虫花木等图案,寓意为封(蜂)侯(猴)挂印和福(蝠)禄(鹿)寿(仙人)喜(喜鹊),如今陈列在沈阳故宫大政殿前。
1644年清军入关,多尔衮以摄政王身份掌握实权,而多铎则被加封为辅政叔德豫亲王 ,成为清朝二号人物。1645年正月,多铎在潼关大败李自成农民军,最终李自成决定放弃西安,转战湖广地区。同年5月李自成在九宫山遇害,标志着轰轰烈烈长达十六年之久的李自成农民起义以悲剧落幕。
在镇压了李自成后,多铎又率军前往江南,镇压了南明弘光政权。1645年5月20日,多铎攻破扬州城,俘虏了南明兵部尚书兼督师史可法。多铎不惜亲自劝降,称“先生今忠义既成,当为我收拾江南,”但史可法坚持表示:“城亡与亡,我意已决,即碎尸万段,甘之如饴!” 不久史可法从容就义,书写了“数点梅花亡国泪,二分明月故臣心”的忠烈传奇。之后多铎渡过了长江,占领南京故宫,随着弘光帝朱由崧被擒,预示着南明弘光政权退出历史舞台。
多铎在镇压李自成和南明的过程中缴获了大量珍宝,因此他在北京的豫王府也最为特殊,由面阔5间的正门,面阔5间的大殿,面阔5间的东西翼楼,面阔3间的后殿,面阔7间的后寝,面阔13间的后罩排房和3进院落的东西跨院组成,近似紫禁城外朝与内廷,且地道内专门放置各种宝藏和黄金储备。
1649年3月,36岁的多铎死于天花,多尔衮闻讯后不惜换上素服号哭回师京城。当顺治帝亲政清算多尔衮后,多铎也难逃一劫,被削去豫亲王爵位。直到1778年才由乾隆帝下旨为多铎平反,恢复其家族铁帽子亲王待遇,牌位配享太庙,并在今天的朝阳区建国门外光华东里为多铎修建豫王坟。
多铎的豫王坟由碑楼,驮龙碑,东西朝房,宫门,享殿和东西配殿组成。其中享殿内有隧道直通地宫,每年祭祀时将青花瓷骨灰罐拿出,单独行礼。坟地周围则栽种有松柏树数行,以红黄柏为主,有的红柏甚至三个人拉手都围不过来,甚为气派。
辛亥革命后多铎的直系后人,末代豫亲王端镇穷困潦倒。为了谋生,1916年他将祖产豫王府以15万块大洋的价格卖给了美国洛克菲勒基金会,而基金会在得到豫王府土地后,于原址修建协和医院。当昔日的王府地道被挖开后,三大水缸的金银财宝立马浮现,总价值为40万块大洋。这笔钱则被投入培养医护人才,成为协和医学院的第一桶金。现在位于协和医学院门口的石狮子和大楼的绿瓦,就是当年北京豫王府的遗存。
在卖完豫王府后,端镇又打起了祖坟豫王坟的主意。1947年端镇将豫王坟部分建筑和全部松柏树卖给了国民党军队,用于修建工事碉堡。1951年端镇又将豫王坟整块地皮献出,捐给人民政府。从五十年代开始,豫王坟成为北京金属结构厂厂房,地面建筑只剩下宫门和西朝房,上边的琉璃瓦还在。
1985年3月为了兴建中国国际贸易中心大厦,豫王坟所有地面建筑全被拆除。现在这里以北京商务中心区而闻名天下,但关于多铎和豫王坟的传说却鲜为人知了。
本文参考资料: 《清史稿》,《清代王爷坟》,《寻访京城清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