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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为你推荐的这本新书，非常不一般。
它由上百万人的团队经历写成——《万类霜天竞自由》。
作者初雯雯，算是阿信家的老牌作者了，早在2019年就曾出版过讲述野生动物故事的《初瞳》。2岁去野外，11岁随着队伍去救助被冻死的野生动物……对自然和动物与生俱来的爱，从小便流淌在这位新疆阿勒泰姑娘的血液里。1994年出生的她，先后登上过《人民日报》、《北京青年》周刊等主流媒体，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人物·故事”栏目甚至专门为她拍摄了纪录短片《踔厉奋发的劳动者·初雯雯》。初雯雯
作为阿勒泰地区自然保护协会创始人，初雯雯获得的重量级奖项不可胜数：是第26届“中国青年五四奖章”获得者、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公约》第十五次缔约方大会中国青年代表、联合国经济及社会理事会青年论坛中国青年代表、曾获国家环保部最美志愿者、团中央“全国向上向善好青年”……2017年，这位又有趣又心怀梦想的90后姑娘硕士毕业后，在经过内心的反复挣扎之后，决定从北京办公楼回到新疆阿勒泰的大自然中，投入野生动物保护事业。短短五年的时间里，初雯雯创立的自然动物保护协会，从最开始的三人发展到了百万人的规模。她发起名为“河狸军团”的互联网公益社群，守护已经比熊猫还要稀少，我国仅有的河狸种类、阿勒泰珍稀物种——蒙新河狸。![]()
在她和搭档方通简合著的新书《万类霜天竞自由》中，她详细记述了2019—2023 年，一群“90后” “00后”或苦中作乐，或砥砺前行的自然保护工作片段。正是这群曾经让媒体忧心不已的年轻人，在阿尔泰山、乌伦古河流域大面积恢复灌木植被群落，培养牧民自然巡护员，还在全国网友与当地政府的支持下发起筹建了国际山脉阿尔泰山在我国境内的一所具备医疗、科研能力的专业野生动物救助中心。
初雯雯1994年出生，从小生活在新疆阿勒泰，放学后别的小朋友在家门口过家家、跳皮筋，只有她天天在野外疯跑，感受自然的气息。她觉得，大自然和小动物都太美好了，应该有人去守护。![]()
我的家乡新疆阿勒泰既有山地和丘陵，也有大河和沙漠。夏季，天空中雄鹰掠过，冬季，大雪中雪豹穿行。生态环境的多样化让阿勒泰成为了国内知名的生物多样性丰富地区。在这里长大的孩子们，见识到野生动物是一件很平常的事，而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发现只有身处大自然的我，才是真正快乐的。
2017年，初雯雯从北京林业大学硕士毕业后，像大多数青涩的年轻人一样，毕业一头栽进了工作，但是对大自然、野生动物的思念不断涌来。2018年，她辞掉北京的工作，回到了家乡阿勒泰，继续自己从事自然保护工作的梦想。在艰苦创业初期，富蕴县恰库尔图镇的一只蒙新河狸成为了初雯雯的好朋友。在《万类霜天竞自由》中，她用满满的爱意描述着眼里的河狸宝宝：它的小手抓着树干灵活转着圈，大板牙配合着手上的动作，将树皮啃下吞进肚里，咔嚓咔嚓咔嚓的声音飘过来，均匀又细密，像高级厨师在切土豆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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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见证下，河狸也从最初的“孤身一人”变为了一家三口，组成了自己的家庭。然而，没过多久，冬季来临，河岸过低的水位导致河狸的巢穴被冰冻住，也把这个河狸家庭都冻死了。河狸会根据情况选择栖息地，如果环境不适合生存或水位太低，它们就会去寻找新的家园。但是因为没有找到适合的栖息地，这窝河狸迟迟没有搬走，导致了惨案的发生。这场意外令初雯雯大受打击，也让她意识到河狸保护的重要性。她将这窝在恰库尔图镇被冻死的一家河狸三口命名为“0号家族”。“它们已经不在了，但它们永远是我河狸保护之路的起点”，初雯雯写道。从“0号家族”开始，初雯雯和团队一起踏上了河狸保护之路。乌伦古河流经的像恰库尔图镇这样子的有十几个，都是河狸家族的栖息地，也是初雯雯团队要保护的范围。
2018年9月，在阿勒泰地委、行署的支持下，初雯雯和伙伴们发起创办了阿勒泰地区自然保护协会，也发起了名为“河狸军团”的互联网公益社群。一开始，只有3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从零开始，一点一点摸索。
吃住在毛坯房，加班到大半夜，工作繁重，没有工资。最穷的时候，她厚着脸皮向身边所有朋友“化缘”，要肉，要药品。出野外时，每个人都要背上重重的书包，吃沾着花露水和防晒霜的馕充饥。夏有蚊虫叮咬，冬有极寒天气，还有各种突发状况。冬天掉进冰窟窿，零下三四十摄氏度，裤子结冰，但还得继续走；在河谷遇到洪水，幸亏跑得快才没被冲走；为了省钱，初雯雯还自己学会开拖拉机，安装水泵......这支年轻的队伍在资源如此匮乏的情况下背负着梦想不断前进，文能负责科研和技术，武能扛设备翻山越岭，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蒙新河狸的全种群调查。![]()
阿勒泰地区自然保护协会的小伙伴们 摄影：方通简“河狸守护者”——公益项目第一步，联合更多人的力量蒙新河狸是生活在新疆阿勒泰的珍稀物种之一，也是我国仅有的河狸种类。河狸的外表憨态可掬，对生态系统和环境变化都能起到很大的调节作用。初雯雯通过拍短视频和发科普文章，让百万网友认识了河狸宝宝，大家都被它们可爱的样子萌到了。![]()
这样可爱又拥有一身“本领”的野生动物，数量却常年只维持在500只左右，比大熊猫还稀少。同时，由于河狸赖以生存的天然灌木林不断自然衰退，缺少食物资源成为了制约河狸种群发展的最大因素。一些河狸缺少食物，会潜入草场、农田，啃食牧民的树苗和庄稼。河狸不仅面临着灭绝的风险，还给生活在周边的哈萨克牧民带来了不少困扰。如何能够在保护河狸的同时，让它们与人类和谐共处呢？牧民是离河狸最近的人，河狸能改善环境，网友喜欢河狸，那为什么不在网上发起爱心捐赠，再利用这笔善款请牧民帮忙保护河狸呢？![]()
这项命名为“河狸守护者”的公益项目，号召网友云认养河狸家族，给河狸取名字，可以收到河狸的照片；认养的钱则用作巡护队的经费，以及为牧民买草料，贴补损失。河狸食堂——栖息地修复才是方向，林学博士的学以致用光是保护已有的河狸可不够，让河狸的数量提升才能摆脱灭绝的风险。初雯雯创立协会后，在职读博学到的知识派上了用场，让她从科研角度上找到了一个可实际操作的方向。团队共同设计了一份表格，包括四十多个可能的因子：经纬度、海拔、距离人类活动的距离、周围植被情况、水深、河宽、河岸高……足足七页表格，详尽丰富。整个调查的过程漫长且辛苦，秋天的露水沾湿衣服，阴天冷得人直发抖；分析的过程也复杂而严谨，涉及多种软件和公式的测算。当时，河狸的主要食物和筑巢材料——灌木柳的覆盖面积在萎缩，河狸没有足够的材料修筑水坝，还经常饿得啃树干——这不亚于人类吃土。灌木柳的缺口是41万株，“即使按照一棵树5元钱的成本计算，这笔钱对我们来说也是天文数字”。因此，他们决定再次借助大家的力量，发起“河狸食堂”项目，向广大网友筹集费用。项目的反响很好，网友们热情地给她捐款，还帮她算账：五块钱一棵树的话，那就相当于一瓶可乐一棵树，一杯咖啡六棵树，一顿炸鸡十棵树！“我们要减肥！要给河狸宝宝种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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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初雯雯和团队小伙伴白天种树，晚上发微博告诉网友工作进展。老班长是一名退伍老兵，住在一个河狸巢穴的旁边。每年冬天，这窝河狸都会因为严寒而挨饿受伤，生命备受威胁。但在老班长每天步行八公里的悉心照料下，这窝河狸不仅安全地度过了三年冬天，还繁衍了自己的家族。流浪狗突然袭击，咬死了新出生的河狸宝宝，它的3个家人也不知去向。![]()
捧着河狸宝宝的尸体痛哭的老班长
这次悲惨的事故让初雯雯意识到，只有“河狸食堂”是不够的。这些野生动物们需要一个救助中心，当它们遇到生存问题的时候，可以来到“避难所”，在危险度过后再回归自然。她向公众募捐，向阿勒泰富蕴县委、政府求援，建了一个“河狸方舟”。
从一张图纸到7700平方米的大院子，从一穷二白到兽舍、鸟舍、药品、设备、野放训练区等一应俱全。![]()
阿尔泰山野生动物救助中心效果图富蕴县林业和草原局供图这是国际山脉阿尔泰山在中国境内的第一所专业野生动物救助中心，除了河狸，还救助了许多其他野生动物的生命。《万类霜天竞自由》里，记录了许多自然保护协会和这些野生动物救助的故事。接收小熊“能能”那天，已经半身不遂的小熊突然冲破了笼子，狠狠在空中挥了一掌，距离初雯雯的鼻子只有一毫米，差点毁容。初雯雯和团队悉心照顾能能，直至它回归野外。在放归兔狲“狲五空”之前，团队决定给这只小猫打齐疫苗，避免被流浪猫传染疾病。在这过程中，五空狠狠咬住了工作人员木子的手。木子被伤到了手筋，仍然咬牙坚持为五空打完了疫苗。这个伤口，用了很久才长好，而且过去了好几个月，内里还没恢复，木子的手还不能正常弯曲。看着书中的生动描述，能感受到协会小伙伴们想拼了老命做完能做的一切，想要尽大家所能救活这些濒临死亡的野生动物，帮助它们活下去。初雯雯认为，这份成就不仅仅属于她一个人，也属于参与到其中的每一位心系生物多样性保护的广大青年人。河狸直播——青年人用自己的智慧将野生动物保护搞出新花样初雯雯团队充满干劲和朝气，2019年干脆建立了中国第一个野生动物生境直播：河狸直播最初采用的是人为录制的方法。初雯雯要趴在野外手扶设备进行拍摄，其间不能大幅度移动，否则会把河狸吓跑。后来，在阿拉善 SEE 西北项目中心的资助下，协会购入了自动摄影设备，人只需要操控电脑，让画面随时追踪河狸的行动。于是初雯雯开始招募志愿者，让观众自己化身“云摄影师”，两小时一班，轮换操作河狸直播。在这群积极的青年志愿者背后，是一位灵魂人物任劳任怨地组织着这一切——她叫“欢欣”。四年时间里，四百多名志愿者自发排班，有条不紊地完成值班、交接、信息记录等工作，累计播放量达到了上亿次。在这群充满热爱与信念的小伙伴的努力下，原本只是一个面向“河狸军团”的小小直播，面向了全世界。![]()
为自然保护贡献力量的，远不止协会的工作人员和青年志愿者们。2018年，初雯雯创立阿勒泰地区自然保护协会时，是3个人。2021年，在初雯雯的带动下，为自然保护事业捐款捐物的，超过100万人。2023年，这个数字更新到了200万。“我们从当年的3个人变成200万人，我现在觉得非常非常有底气。”初雯雯团队做的，正是搭建普通人与大自然之间的桥梁，汇聚每一份力量，化作乌伦古河边的灌木柳、设施完备的救助中心……正如她在书里说的：“我们就像一根根羽毛，每一根看起来都轻盈得好像微不足道，但当我们紧密地排布在一起，就组成了一双翅膀。” 这些翅膀，或许是让更多野生动物重获自由的有力支撑。六年过去，当初那个年轻稚嫩的姑娘一心坚持的看似有些异想天开的梦想，随着时间发了芽，被更多人看见，也有更多怀着同样梦想的人让这支队伍不断壮大。2021年，初雯雯被生态环境部推荐参加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公约》第15次缔约方大会（COP15），作为中国青年代表在开幕式发言介绍“河狸军团”所做的自然保护工作。2022年，共青团中央向初雯雯颁发了中国青年五四奖章，四年来全国网友们一起在乌伦古河种下的树、救活的动物们，在这一刻得到了国家的关注和肯定。证书和奖状寄到的那天，初雯雯用打印机打出“河狸军团”四个字，又用小刀裁成合适的形状，覆盖掉了“初雯雯”三个字。于是，奖状就变成了：河狸军团，中国青年五四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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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青年五四奖章 摄影：王大鹏
是啊，这些认可与荣誉并不只属于她一个人，更属于参与到这项事业中的各级团组织、林草主管部门、富蕴县委政府、多家生态保护基金会，属于在协会工作的每位小伙伴：方通简、木子、kiwi、马驰、欢欣.....还有那些心怀梦想但迫于现实而离开的小伙伴们，以及为自然保护事业贡献过力量的“河狸军团”中的每一个人。参与“河狸食堂”的网友中，绝大多数都是90后甚至00后。在中国，有这么多的青年人亮明了对自然保护的态度并参与其中，以后中国的自然保护事业一定会很棒吧！我们很荣幸，能成为连接大众和自然的桥梁。很幸运，能生活在这样一个青年人可以施展志向、国家大力支持自然保护的伟大时代。我相信，这一份和谐就是这个世界该有的、最好的样子。![]()
六年间，这个年轻的团体从无到有，从小到大，背后是中国一百多万青年的勇气和探索，这场原本只是几个年轻人付诸梦想的小行动变成了融汇太多人心血的“大事”。六年来，这群小伙伴一路航行，一路接纳，不知不觉小小的舢板上已经堆满了很多人的梦想，承载了越来越多人成为自然保护者的期待。在这个欣欣向荣的时代，中国年轻人对信念的坚守和对热爱的执着一直在不断地生长。这些年轻人们风雨同舟，共同成长着，商量着，探索着走出了一条由分布在全国各地的中国青年人完成的，以互联网为沟通纽带的，以“90 后”“00 后”为主力军的生态保护之路。我们可以预见，在未来的日子里，这艘名叫“自然保护协会”的小船将驶向纯粹的理想之海，这些名叫“河狸军团”的种子，代表着对于生命的热爱，它们将开出更多的花，在大自然中结出丰硕的果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