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笔天涯 | 又是一年暮秋时

情感   2024-10-17 05:19   吉林  






阳光突然变得很好,前一日的冷空气不知逃去哪里,我这里又是一个秋日晴好天气。上午在办公室里开了空调,周身都暖融融的,直至下班了也不觉得冷。回到母亲家里,吃了一碗热汤面条,又吃了一根母亲买回来的热乎乎的烤肠,身子更暖了。母亲说天气这么好,咱们两个还是出去溜达溜达吧。


溜溜哒哒的日子总是让人感觉很快乐。且又可以陪伴母亲,于是欣然一同去往不远处的那个园子。坐101路公交车。有靠窗的座位。路过市中心的建设银行大楼,有电焊工人站在楼顶做广告牌的焊接,电火花四射。我有些感慨命运的不公平。有人坐办公室喝茶水,有人在为生活历经风雨。母亲说,人各有命,你怎知他们不是快乐的?母亲又说,坐办公室挣的是固定工资,能有几个钱?我就想这句话也是对的。我就是一个坐办公室的。如今不仅仅工资减半,且还在一直拖欠,日子过得辛苦。倒不如这些有手艺的人,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吃饭。虽辛苦,却也值了。


园子里的枫树还红着,我们这些日子看多了红叶,有点腻,但既然来了,又没有别的风景可看,就依然去枫树下拍照。这次我把手机相机调到人像的位置,估计有自动美颜功能,拍出来的照片比往日颜色鲜艳。且母亲又穿了一件红色风衣,自有几分风姿绰约。母亲也给我拍照,我不会别的姿势,依然只用剪刀手。过了午时,那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我就和母亲找了一处阳光好的安静的所在,坐在那里晒太阳。


在那里偶遇了我的亲舅舅。他和母亲坐在一起聊家常,我偶尔插一句嘴,其余时间只是静静地听。舅舅和舅妈两个人退休工资加在一起五千多,又有一处闲置楼房可以出租。日子过得倒还可以。只是小女儿才四十多岁就已经失业在家,目前全靠舅舅舅妈养活。舅舅说:养活姑娘,养活姑娘,就得养活。母亲不好说什么,我也只是笑笑,并不多话。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舅舅的女儿离婚多年,不工作,也没再婚,没有任何收入,目前只能啃老。舅舅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颇为无奈。


竟聊了一个小时左右,他们姐弟俩个有说不完的心里话。我只看对面的小河水悠悠流淌。树的叶子全部落在水面上,自成排比句。身旁一朵格桑花还在开着,蝴蝶和蜜蜂争抢着落在上面。又听舅舅说舅妈为了挣钱,整了五六个旧手机在家里看各种软件赚金币换钱,每天从早上四五点钟开始直看到半夜十一点。一天倒是可以赚十几元。母亲说,这样子身体能吃得消吗?舅舅说,那有啥办法,为了赚钱啊。我看向舅舅,他很颓然的样子。都是生活把人逼迫的。


与舅舅告别,和母亲依然坐101路公交车回家,依然是靠窗的位置。母亲沉默不语。我也不多话,只看窗外的芸芸众生。有人在垃圾桶旁边捡垃圾,有人在小酒馆里喝酒,有人在市场门口卖秋菜,有人坐豪车招摇过市。命运给予每个人的有太多不同。这个谜无法猜透。我就想自己,看似每日溜溜哒哒,很开心很快乐,其实内心也是有创伤的。谁不想过正常的生活?此题无解,也无需费心去解。


晚间有一点头疼,渐渐疼得厉害,吃了几片感冒药就睡下了。忽想起有一日和朋友闲聊,说起某事,我且忧虑别人的处境,朋友情不自禁反问,你以为你的身体很好吗?我就诧异了。原来我在朋友的眼里也是弱不禁风的样子,也是一个“弱势群体”。估计朋友也是心疼我的。这么一想,我的头就更疼了。然药力发作,很快就睡着。夜里梦见父亲。他还是老样子。只是他离开我们已经快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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