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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改造的身体,就是被篡改的历史,反之亦然。事实上,我们都有或多或少的残缺,这可能也是开篇我想说的,王溪曼的行为所提供的‘共情’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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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溪曼《梦是野蛮人的神》
图片鸣谢艺术家及没顶画廊
王溪曼
很可惜,我没有机会在现场看到王溪曼今年三月份在没顶画廊的行为现场。上海的朋友后来发来的视频,我在手机上反复观看。或许和我当时正在想的事情有关,至今我也不知道当时的震动是否可以用“共情”来形容:王溪曼以一种不索取关注的坦然,通过她残缺的身体(虽然其早期作品不乏以其身体作为直接讨论对象的情况)完成了一个复杂的行为。它勾连出了我的一种同为艺术家所特有的有关身份的悲伤和羞愧,一种一直存在却不被指认的、以新的身体作为隐喻的新身份的可能性,把我和这位艺术家连接在一起。
这一件标题为《梦是野蛮人的神》的作品,让人只能试图描述它的过程(艺术家在做什么),因为在以符号学的方式分析每一个材料与动作的修辞,尝试拼出完整的叙事后,挫折是你唯一的获得。也许对于艺术家来说,联通作品和观者的更应该是一种直觉而非信息,它无须被我们以一种可描述可文本化的方式再度确认。至少在⻄方艺术领域自文艺复兴之后,作为首要主题的身体,从其纪念碑属性,进而被发掘为一切潜能的基地。除了生理层面的讨论,身体也成为政治、性别、文化、历史与社会学意义上的认识流变的重要隐喻。因此,从大规模工业化的现代时期开始,身体就展现出了令人惊慌的可变性,这在某种程度上催生了后来的行为艺术。
王溪曼《If You See Me See My Fragile Fragments》
2023年,行为
La Nube Di Oort表演现场,2023年,罗马
其实后现代泥潭般的困境一直在暗示我们以一种更加激烈的方式来看待身体,它不该再是诗意的破碎,更不该是美学上被凝视的完美客体。身体是一种一直存在却不被指认的陌生对象。身体就是身份本身。它们彼此影响,互相塑造,就像经历过战争的身体本身就是经历创伤的记忆。被改造的身体,就是被篡改的历史,反之亦然。事实上,我们都有或多或少的残缺,这可能也是开篇我想说的,王溪曼的行为所提供的“共情”基础。这种残缺,有的有形,有的无形。身体和身份不仅是彼此的隐喻,它们就是彼此。这昭示着一种后现代困境中的新身份。当我们直视自己的这种残缺时,它与肤色和种族、性取向、信仰所划定的少数群体类似。它带给你的,开始是不自觉的羞愧, 然后才是直面与抵抗的可能。而在我们这里,还有一类同样残缺的少数群体,他们面对的是极权与国家主义。
痛感也许是通感,而非感官剥削的方式;就像身份不是身份政治诉说的主题,而是主体。
王溪曼,1990年生于辽宁沈阳,是一位活跃于中国和欧洲的行为艺术家,2016年毕业于意大利罗马美术学院,现生活和工作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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