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冯晓晖
2024 年 11 月 17 日,《九江日报·长江周刊》第 1008 期头版的《北伐战争之南浔血战与九江光复》,是我在《九江日报》上发表的第 100 篇文章。自 2022 年 3 月 6 日的第一篇起,至今 32 个月,每个月平均 3 篇。其中头版 15 篇,“历史回眸”专栏计 85 篇。
两年八个月,期间从未有过一个月停歇,百篇合计约 30 万字,说起来也挺不容易的。
故事要从 2022 年年初说起。那年 2 月底,在家中的我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听口音对方是位中年男子,星子人。星子人语速快,且缓急之处特征明显,即便说普通话也很难改掉。
对方自称是《九江日报》周末版《长江周刊》(以下简称《周刊》)的主编,想向我约稿。后来加了微信,才知道对方叫罗琦,笔名大可。他不仅是位有高级编辑职称的新闻工作者,还是在本市颇有影响力的作家、诗人。
罗主编说,看了我在公众号上发的文章,觉得很有新意,就计划在文史版(《周刊》第二版)上设立个专栏,名为“历史回眸”,栏目风格与我写的《九江历史上的今天》系列接近,但以月为单位,即讲述本月在九江发生的历史故事或与之相关的历史人物。
接电话时,感到很错愕,这对我来说太突然了。
两年前,对于九江文史工作者和爱好者来说,船校的冯老师的出现是个很突然的事情。以前我在自己公众号上很有限地发了几篇本地文史文章,2022 年以前写的几百篇原创文章,或者是长篇连载的游记,或者是各地的特色饮食的评述,或者是纪实摄影的图文短篇。这些文章中,介绍各地美食的最受欢迎,在一些自媒体网站上有很大的阅读量,但在九江毫无影响。
2021 年,我从外地返回九江,到了下半年决定将精力转向本地文史研究,个中缘由见《九江历史上的今天 · 曲未了,心不散》。2022 年 1 月 1 日,我发布了第一篇《九江影像志:历史上的今天 · 1月1日 · 重建洋街》,从此踏上了长达一年的艰辛的笔耕之路。
刚开始我考虑的并不周全,无论在资料准备上,还是在写作风格上都存在诸多问题,造成文章简短、内容单薄。我的公众号只有几百个关注者,文章每天的阅读量只有几十,且少有留言。
到了二月下旬,每天的阅读量略有提升,但依然没什么影响力。我开始有些困惑了,是不是走错了路?凭着我的韧性,可以继续点灯熬油,但这样的写作太孤独了。除了跟我同住一个小区的原九江市政协文史委副主任罗长安老师(感谢他长期以来的鼓励与帮助),我不认识任何一位九江文史方面的专家学者,我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文史爱好者,在想当然地、自娱自乐地下一盘大棋,没有对手,观众寥寥。
因此,罗主编的约稿带给我很大的惊喜,甚至惊奇。作为一个工科生,在以往从事工程技术、教育教学工作中,也编过好几本书,发过不少学术论文,但还从未在党报上发表过片言只语,更不用说凭着业余爱好写的文科文章。
而罗主编直接给出了一个专栏的约稿,这对我是巨大的肯定,原来我的文章是有人看的,也有点特色和价值,我选择的这条路,并没有错。
我当然很高兴地应承下来。第二天按原计划驱车百余公里,走访都昌县周溪镇的鄡阳城遗址,两天后完稿发给罗主编。2022 年 3 月 6 日,《周刊》第 884 期刊发了“历史回眸”专栏的第一篇文章《鄡阳城遗址》。3 月 13 日,又刊发我实地走访撰写的《马回岭庙会》。3 月 20 日则是《吴宗慈与〈庐山志〉》。如此,“历史回眸”系列每月两到三篇的发布频次得以确立(彼时《周刊》月初与月末有专版)。罗主编也采纳了我的建议,每篇文章都有配图,这也成为了“历史回眸”的特色:借助更形象化的照片、影印件等讲述历史,并凸显其严谨性。
早期的“历史回眸”栏目,对我来说没有太大压力,《九江历史上的今天 》每天都在写,只要先把下个月的选题发给报社,确定后我按照 2500 字的篇幅完成即可。待《周刊》刊出后,我再在公众号上发布。
7 月 10 日总第 900 期上,发表了头版文章《庐山好汉坡往事与轿工大械斗》。这段故事从《大公报》挖掘而来,之前没人写过,因此反响挺大。报纸上也首次刊出了我的个人简介。
随着文章的陆续发表,我结识了很多本地文化专家、老前辈和文史爱好者,受到了更多的鼓励与帮助。到了年底,在《周刊》上合计发表文 27 篇,还得了张奖状——《九江日报》年度优秀专栏作家。这一年完成《九江历史上的今天》 365 篇约 80 万字,辛苦到了极致,但成就感满满的。
当你觉得自以为是的时候,压力就会随之而来。2023 年年初,主编又给我下达了新任务:担任《周刊》的特约编辑,负责第一版(头版)和第二版(文史版)的审稿工作。
所谓审稿,就是对经过主编初审后的稿件,进行史料可靠性的研判,并提出修订意见。年初几个月我一个人干,顿觉吃不消,《周刊》又请来了另一位文史专家陈再阳,我们单双月轮值,负担才算是轻了些。这是一项说简单也简单,说繁琐也繁琐的工作,具体内容本文中不适合讲述。近两年来我最大的感受是,做编辑真不容易。
由于 2023 年年初起编纂本地史志,并承接几个文博项目,我没有太多时间从事个人创作。到了下半年,《周刊》的月初月末专刊陆续停了,这就要求“历史回眸”专栏应达到每周一期的刊出频率,我的压力更大了。
于是每个月的月底,以及每周周四,罗主编就会在微信中留言,用他的星普话(星子普通话)大声说:“洪教授啊,下个月的选题准备好了吗?”或者:“洪教授!洪教授!下周的稿子你今天下午要交哦。”还有认真负责的《周刊》编辑林静(2024 年起是年编辑吕莹),每周将待审稿文档发过来,或者对我的文章提出疑问或建议。两位女士都特别客气,但这些任务却是无法推脱的。每当看到主编和编辑微信头像上出现未读的小红点时,我就有种想遁入空门的冲动。
2023 年,在《周刊》上发文 38 篇。2024 年继续,到上周发文 35 篇。
必须承认的是,这两年发表的文章,不少是对旧文的整理和改写,全新创作的比例并不太高。一个原因是,这两年我的主要研究方向得以确立,从 2022 年全方位地熟悉九江的历史文化,转到专注于近代史和城市史。《九江历史的今天》系列跨度极大,与“历史回眸”栏目是一致的。而更窄的研究方向就很难保证每月多篇的刊出频次。
另一方面,《九江历史的今天》系列完成后不久,从后续的研究和读者反馈中,我发现很多已发表的文章中都有文史谬误。其中原因首先是我的水平能力有限,此外是我过于依赖于当代的文章以及网络上的资料。然而,中文互联网环境下,文史普及文章中史料来源不可靠,以讹传讹情况极为严重。为此,我更希望扎扎实实做些原始资料的整理、解读工作,故而开设《故纸旧影话九江》系列,而这一系列不适合改写为“历史回眸”。
很难多头兼顾,我又有了严重的疲态,无论是对于《周刊》的约稿,还是对于其它工作。所幸的是罗主编也发现了这一问题,近来他提出减少“历史回眸”的刊发频次,或考虑吸纳新的作者加入。对此我很欣喜,或许暂时不用考虑遁入空门了。
对于《周刊》“历史回眸”栏目的回眸,就写到这吧。
篇末,首先要感谢罗琦主编的赏识,在我籍籍无名的时候给予极大的信任。感谢他的包容,以很大的尺度、很小的拘束,让我可以自由发挥,而没有太多的顾忌。感谢他的容忍,对待我无数次拖稿,仍然不失耐心。更要感谢他的扶植,我因此加入了九江作家协会,结识到了更多的朋友。感谢编辑林静和吕莹,你们总是默默工作,每周订正我的谬误,并从读者的角度审视文史故事,提出建议,一字一句地为稿件润色。
感谢《九江日报》的领导,以及为《周刊》付出的报社朋友们,在你们的指导和帮助下,才有了这 30 万字上百篇文章的发表。感谢《周刊》头版及文史版的作者们,近两年的审稿,让我极大地拓展了对九江文史的认知空间,从你们的文章中学习到了很多知识。
在《周刊》开辟专栏,是我人生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从此我走上了半专业的文史之路。《周刊》让我扩大了影响力,也结识了更多的朋友。
感恩我的亲人和爱人,在你们的关爱与凝视下,我只能埋头书案,无法遁入空门。
感谢我的读者们,无论是您的鼓励还是批评,都赋予了我前进的力量。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