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報導/CANS藝術新聞
圖片提供/宮內廳正倉院事務所提供
秋風習習,秋染紅葉霜滿天。正倉院展於每年秋季如期而至,為奈良秋季最具代表性的文化盛事之一。展出寶物雖然歷經千年,但每回展出依然帶給觀者全新的驚喜與感動。
今年正倉院展迎來第76屆,這歷史悠久的展覽自1946年(昭和21年)開始,至今已逾半個世紀之久。每年持續進行展出,成為人們了解日本古代文化藝術、欣賞珍貴歷史遺產的重要窗口。這些寶物以奈良時代(710-794)聖武天皇(701-756)的遺愛品為中心,並展示其他珍寶,為後世保留且傳達天平文化的精髓。正倉院寶物是日本文化的象徵。這些珍品歷經風雨、戰火及數次修復,傳承守護至今,並由正倉院嚴密保管。
正倉院的管理制度十分嚴格,寶物受到「敕封」制度的保護,該制度在是日本皇室監管下的特別保護措施,確保寶物不被隨意開啟或移動。正倉院中的珍品包括聖武天皇(701-756)的私人物品以及來自奈良時代(710-794)的各類文化藝術品,見證日本古代的繁榮與創造力,直至今日仍吸引著無數歷史學家、文化愛好者和藝術家前來觀賞和研究。
本次的寶物亮點包括有北倉的〈紫地鳳形錦御軾〉,據傳與聖武天皇有著深厚的關聯,本品是一件整體由錦緞製成肘墊。除此之外,中倉展出的〈碧瑠璃小尺〉、〈深綠瑠璃魚形〉及〈沉香木畫箱〉,南倉的〈黃金瑠璃鈿背十二稜鏡〉、〈紫檀金銀繪書几〉等,也都是極具歷史與藝術價值的藏品,透過展示寶物傳達日本古美術、文化的魅力以及修復維護文化財產的特別展覽。
這次展覽的特別之處便是寶物的複製品製作。在日本各地專家和工匠的共同努力下,利用傳統技術和現代材料重現。其中,首次公開展出的〈紫地鳳形錦御軾〉,部分使用了2003年(平成15年)仿製的布料,其製作融合了現代與古代技術,實現跨時代的文化傳承。這些複製品不僅保留了原品的藝術風格與技術特點,還展示日本在保護及傳承文化遺產方面的不懈努力。
日本對文化遺產的保護一向受到高度重視,宮內廳正倉院事務所和日本各地的文化財產修復專家們,透過細緻的修復和保護工作,修復技術的發展使得許多歷史悠久的藝術品能夠繼續保存並傳世。這些歷史悠久的寶物,不僅是奈良時代的遺留,還是日本文化與藝術發展過程中的重要見證。透過正倉院展,觀眾能夠深入了解日本古代的美術、工藝和宗教文化。
這些展品中的佛具、家具、服飾配件和古文書等,重現當時人們的日常生活與宗教信仰。每件寶物背後蘊含豐富的歷史背景和深厚的文化內涵,為觀者提供了寶貴的歷史視角與文化體驗外,得以一睹這些隱藏在歷史長河中的瑰寶。同時,展覽也讓人深刻地體認到文化遺產保護的重要性。正因為有這些精心的保護和修復工作者,寶物才能跨越千年的時光,依然散發著璀璨的光輝。
南倉1
伎樂面 醉胡從
縱 30.8 cm 橫 24.3 cm 深度 30.2 cm
伎樂所使用的面具。伎樂在飛鳥時代(592-710)自中國傳入的假面戲劇,並盛行在法會等場合。平安時代(794-1185)後逐漸沒落,導致沒落的原因尚有許多不明之處,但此類的面具有14種,每23面爲一組。據推測,由8人醉胡從組成,跟隨醉胡王在樂舞的尾聲中登場,以爛醉的表演娛樂觀眾。本品以桐木製成,於面具表面上漆,推測該面具的頭髮則使用馬鬃製成。面具背面留有墨跡,一位名為「捨目師」所作。
北倉47
紫地鳳形錦御軾
高 20 cm 長 79 cm 寬 25 cm
《國家珍寶帳》中記載奢華無比的肘墊。將類似筊白筍的植物素材,綑綁成一束,用於榻榻米表面,內裡填滿棉花,再用麻布包裹後,最外層覆上錦緞。據傳這種結構適合用於支撐人體的設計。錦緞上織有葡萄紋,環繞鳳凰,鳳凰昂首振翅,其姿態威風凜凜。此圖樣據傳為西亞動物圓紋,透過唐代美術昇華成精美圖樣,整體高雅大器,同時展了奈良時代的國際文化交流的情景,展現出天平文化的多元性。
北倉35
新羅琴 附 琴柱
全長 158.2 cm 最大寬 30 cm 羊耳型寬 38 cm
新羅琴在朝鮮半島所盛行的十二弦樂,其形制則是仿造中國樂器「箏」。本品流傳至日本,推論用於演奏新羅樂曲。據《國家珍寶帳》所載,有兩張〈金縷新羅琴〉於弘仁14年(823)自正倉院取出,取代當時保管兩張新羅琴的其中一張。琴首具有獨特的羊耳型造型,琴身表面則用戧金技法呈現花草紋環繞鳳凰的圖案。
中倉111 、中倉112 碧瑠璃小尺、黃瑠璃小尺
碧瑠璃小尺:長 6.4 cm 寬 1.8 cm 高 0.5 cm
黃瑠璃小尺:長 6.9 cm 寬 1.9 cm 高 0.4 cm
懸掛在編織繩上的小玻璃尺,人們推論繫於腰帶的裝飾品。碧琉璃小尺透過銅呈現碧綠色的鉛玻璃,正反面均用金漆標有2寸5分的刻度。黃瑠璃小尺則採用鐵形成黃色的鉛玻璃,正反面則有銀漆標示3寸的刻度。
北倉44 鹿草木夾纈屏風
長149.5 cm 寬 56.5 cm 畫心長125.1 cm 寬 49.5 cm
據《國家珍寶帳》記載的〈鹿草木夾纈屏風〉17組中的一幅。夾纈是一種流行於東亞地區,用刻有圖案的板子隔着裂縫進行防染。本品夾着對摺的布料染出左右對稱的圖案。樹下相互注視的雙鹿,呈現鳥語花香之景。成雙成對的圖案起源於西亞。
中倉51
紅牙撥鏤尺
長 30.7 cm 寬 3.1 cm 高 0.9 cm
該物為極具裝飾性的象牙尺。先將白色象牙的表面染紅,後進行雕刻,露出未染色的象牙呈現圖案,並在局部添加一些綠色點綴,增添美感。雖然整體長度約達 1 尺,推論用於宮廷祭祀,而非用於實際測量。除了正倉院以外,也有類似的物品流傳,但極為罕見。本品的正反面分別繪有寓意吉祥的幻想鳥獸及唐草紋,反面則是描繪庭院、樓閣等山水風景,足見匠人手藝之超高。
北倉150
花氈
長 233 cm 寬 121 cm
花氈是具有圖案的羊毛氈地毯。這種技法源於中亞的遊牧部落,在唐朝時期曾創作出華麗典雅的作品。本品為白底靛藍花朵圖案的大花氈,深色花朵帶有棱有角的葉和淺色花朵的圓葉,相互交織羅列,富有節奏感。花氈獨特的韻律感是在標準化的技法,圖案編織中無法複製並呈現的技術。本品給人活潑大方又可愛的形象,構成獨一無二的魅力。
中倉16
續修正倉院古文書 第三十四巻〔造佛所作物帳〕
興福寺西金堂是光明皇后(701-760)為其母的女官縣犬養橘三千代冥福而建造的佛堂。本品是負責其建設的政府機關於天平 6 年(734)5 月 1 日所彙整有關佛堂建造的報告書。文書記載供奉的佛像(其中包括著名的阿修羅像)的部分現已不存在,但從記載中描述現有裝飾西金堂的莊嚴的法具,可推論寶蓋和幡上使用的各種玻璃珠等材料。該文書為正倉院寶物的製作技術提供線索的重要史料。
南倉174
紫檀金銀繪書几
總高 58 cm 寬 76 cm
本品用途為展開捲軸的支架。將捲軸放在左側的圓形支架上,向右側打開捲軸,捲起後放在右側支架上。採用珍貴的木材「紫檀木」製成,表面以金、銀漆繪有精緻的花卉及飛鳥。在方形底座連結球形柱座上豎立支柱,構成底座的支柱從中央向左右支撐整體架構。放置捲軸基座連接細木,並附有鎏金青銅環固定捲軸。據傳這種書几的設計,推測有極高的可能性用於某種佛教儀式。
中倉155
綠地彩繪箱
縱 38.5 橫 35.2 高 14.2 cm
本品據傳為獻納給大佛的裝飾華麗的收納箱。箱體以綠為底,大量採用紅、橙等鮮豔色彩繪製花紋。箱子周圍貼有金箔,用紅、黑顏料繪製斑紋,並以玳瑁呈現類似海龜殼外觀的光澤感。以金箔為底支撐箱體的腳架,用墨繪製唐草紋,呈現鏤空金屬配件之感,使本品呈現高貴奢華,典雅大器的氛圍。以繪畫仿造從外國進口極為罕見的素材及繁雜製作過程的零件,展現比起效率,費盡心力完成地美麗佳作。
中倉142
沉香木畫箱
縱 28 cm 橫 44.6 cm 高 14.6 cm
具底架和逆印籠蓋造結構的長方形收納箱。箱體表面貼有切成菱形或三角形的沉香薄板,以呈現甃文木畫,並用象牙、黑檀薄片和箭羽圖案點綴及劃分區塊。箱底支柱採用撥鏤技法將象牙染成深藍色後,在表面雕刻花草紋裝飾。箱內貼有白檀薄板,及內襯織有花卉圖案的錦緞。本品採用高級進口的舶來品素材,如同雕樑畫棟般華麗非凡,因此被推論為存放貴重物品奉獻給東大寺大佛的寶物。
北倉42
花鳥背圓鏡 附 帶、紙箋
直徑 31.7 cm 寬 0.8 cm 重 4061 g
本品是一面由白銅(含錫量高的青銅)所鑄造的大圓鏡。據《國家珍寶帳》(聖武天皇逝世後,七七四十九天由光明皇后進獻給東大寺大佛的文書)所載,與聖武天皇關係密切的18面鏡子其中之一。鏡背上刻有唐花、祥雲、飛鳥等浮雕,精雕細刻的呈現手法,充分展示當時作為一級品的格調。透過成分解析,其金屬成分與中國唐朝銅鏡的金屬成分相近,因此推論本品自唐朝傳入的舶來品。
南倉70
金瑠璃鈿背十二稜鏡
直徑 18.5 cm 高 1.4 cm 重 2177 g
這是正倉院傳承至今重要的寶鏡之一,鏡背有十二瓣寶相華紋。鏡胎由薄銀板製成,施有黃、綠、深綠三種顏色的七寶燒,並於花朵間鍍金作為圖案的分界線。花尖鑲嵌三角形金板,內部充斥冰裂紋的釉料,整體呈現十二角形。玻璃釉料賦予鏡背通透光滑的質感,深綠與金黃形成強烈對比,迸發出生機勃勃的生命力,進而營造出獨樹一格的美感。
中倉128
深綠璃魚形、淺綠瑠璃魚形、碧瑠璃魚形、黃瑠璃魚形
深綠瑠璃魚形:長 6.5 cm 高 1.2 cm、淺綠瑠璃魚形:長 6.8 cm 高 1.2 cm、碧瑠璃魚形:長 6.3 cm 高 1.3 cm、黃瑠璃魚形:長 6.3 cm 高 1.3 cm
這些由玻璃製成的小魚掛件原本的用途為繫在腰間的裝飾品。在中國古代,魚被視為吉祥的象徵;當時的中國宮廷內,要求朝廷命官於腰間配戴魚形腰牌作為身分證明的制度。本品則脫離腰牌的功能,僅作為裝飾品,推論為顯示配戴者身分之高貴所作。此外,碧瑠璃魚形由壓克力碱性石灰製成,其他魚形則為鉛玻璃,皆是從玻璃原塊雕製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