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香港回来,像是散了架一样。本以为香港就是吃吃喝喝,陪陪老妈说话,不料这次遭遇了春节拥挤。我的本意是过年去看看我妈,而且是带了孩子们去,但结果是对于我妈来说,是否过年其实不重要,见到我们的日子对她就是过年——可见我愚昧地遵守过年前往是一厢情愿的传统思维。
事实是,由于春节,大量同胞涌入香港,尤其是2月11日晚上在太平山顶,一度我担心当夜是否能下山。
这是我在排队时拍了一点点视频,这只是山顶的一小部分人。
当天是年初二,我和我舅舅说,带孩子们一起,聚一聚吃饭,我舅舅于是上午就去“百好名宴”等位——不能订位,饮茶只能有人去排队。我和年轻人们早上去坐了天星小轮,过海——这次幸好酒店预约了尖沙咀的,走路就能到码头,也在星光大道上发现了外祖父的名字。
在星光大道上发现外祖父的名字和介绍,还是蛮喜悦而骄傲的。
见到舅舅和表妹等亲戚一起饮茶后,舅舅带我们去山顶,上到山顶简直惊异了,因为这是自我1984年移居香港到来日本这40年里,很多次上山顶——人最多的一次。
和舅舅一家子吃了午饭。吃了饭,舅舅又带着孩子们去了他的玉石铺,让孩子们各选一件戴上。很中国很古风的长辈礼物。
当晚维多利亚港放新年烟花,本就被称为百万美元夜景的太平山顶,加上烟花,拥挤得好像全世界说中文的游客都来了这里。我的舅妈排队给我们买麦当劳——这是唯一觉得可以快一点,拿在手上边吃边看烟花的食物了——但没想到这也要等很久。以至于礼美和我都很累了,决定拂了我舅舅的好意,说,不看了,我们要下山回酒店了。我舅妈排了很长的队等麦当劳,终于将几个汉堡包塞到了我们手里——在排队等缆车时靠它续了热量。
等缆车时,有不按队列排的,插队的,但还好大多数人还能基本维持排队秩序,下山,找到出租,赶紧跳上去说回尖沙咀新世界酒店。
其实在前一天晚上,我们自己在外找晚饭时,就发现很多酒楼茶楼都没开门,为了一份烧鹅饭也排队了30分钟。
听我舅舅说,现在香港不景气,酒楼茶楼倒闭了不少。置地广场等大牌商场,店铺租金大幅下降。
我听得犹如天方夜谭,不能相信眼前景象是那曾流光溢彩的香港。
只有10日在尖沙咀散步时,见到尖东大楼灯色写的“恭贺新禧”,还是从前模样。回忆起40年前,我们在临近圣诞新年时总要到尖沙咀去看灯。这里的旖旎夜色和过海的天星小轮,勉强安放了我的乡愁。
看到我这次还带去了孩子们,我妈妈说,感谢上帝,这是生命里最好的一天(之一)。
与外面的世界精彩或无奈都无关的,倒是我妈妈入住的老人院的世界。一如既往的老人们,一如既往的护工们。看到我妈妈在这里生活得规律安宁,很是感谢这个环境。
上面的视频,是我舅舅带我和孩子们坐的电车,从二楼前排,望下去,路面电车穿过了北角的街市。
春节回香港时间安排太紧,很有急行军的架势。回来后只觉疲惫,我家年轻人也是,倒头便睡,洗了澡又睡,睡了起来吃了饭又睡——是真累着了。在断续睡了一天一夜后终于恢复了日常。
日常是珍贵的。
要感谢琼妹在我们去香港时入驻我家,照顾代代木。让我们得以安心出游。
今年还期待能回上海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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