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年前的文,看哭了自己!
在石家庄讲课时,也有朋友问到关于死亡,我恰巧也讲了文中的案例。
珍惜生命,珍惜活着的每一天!
缘 起
有一次与老师闲聊时,不知怎么就聊到了死亡,我谈了我的观点,她们很吃惊于我所抱持的观点,并且嘱咐我写出来分享。
国庆后我去了拉萨,有一天早早醒来无事可做,莫名地就想写这篇关于“死亡”的文章。但当时写在了笔记本里,回来后用台式电脑,所以一直没有发出来。
这次外出又用笔记本,想起此文。
每一刻都是意外
身在拉萨,与朋友同居一室,她睡得正沉,而我却已醒来,天黑得与深夜无异。无所事事,悄悄地打开电脑,寻思着写点什么。
此刻就住在大昭寺门口,脑海中出现那些口中念念有词,绕着大昭寺手持转经筒每天都在转的藏民,我想起了死亡这个话题。
我都不记得曾经在我真正面对自己的死亡之前,我心中对死亡有多恐惧。但我记得我以前生病时不敢去医院,怕被检查出疾病。
回顾过往,意识到几乎无论什么事,在我生命中,都有一个分水岭——那就是我在我近29岁那年,与死亡亲密接触时(我一直以为是27岁那年发生的事,这会儿一细算,还吓了自己一跳,竟然是28岁多那一年)。
我现在遇见的很多母亲也就二十八九岁,而我却在这个年龄失去孩子,并且险些失去做母亲的资格,甚至生命也危在旦夕。
上小学时,我会走铁轨去上学,有一次,我走神了,没有听见火车的鸣笛——那个时代安全保障措施太弱了,铁路并不封闭,我们也不太有安全意识。
当我走着走着一回头时,发现火车与我,只是咫尺之遥,我赶紧冲出铁轨,但是,吓了一大跳。
才读高中时,妹妹和表弟溺水而亡。
也是读高中时,妈妈在一个春节去我姨家,结果翻车。
我弟弟的一个同事,被一自行车撞了一下,结果成了植物人。
我堂姐家的一个邻居,曾经生龙活虎,一夜之间就中风不能说话和走路了,而孩子尚在襁褓之中未满月。
......
凡此种种,直到我亲历死亡。
想起这所有过往,我最终意识到:生命是如此之脆弱,以至每时每刻未必蕴藏着机会,但都蕴藏着意外和死亡。
吃下的每一口食物,可能都会因为卡到或食物有问题而带来死亡;走路一脚没站稳,你都可能会摔伤甚至变成植物人;你开车上路,你不撞人可能别人会撞你,我的一个朋友坐在车上,拐弯时被一辆侧翻的大车压在底下从而失去鲜活的生命;飞机可能会在飞行中落地或落在水里;躺在床上安全不?不,会地震……
已经12年多了,我一直有一种病,那就是在刚进入浅睡眠时喉管痉挛。我感觉,每一次痉挛都是一次与死亡的交锋——我毅然决然地在近38岁时选择辞职就是因为我生命中最严重的一次喉管痉挛。
我们可能都清楚,出生不会是偶然,而死亡却是一种必然。
明天和来世,何者先到?我们并不知道。
而我们活着,尤其是健康地活着,每一天每一刻都成了意外。
当我亲历一次又一次的意外和死亡时,尤其是近29岁那一年,盼望新生命到来时,却险些搭上了自己的生命,我变了,我不再是曾经的自己。
我的生活,自那时起,痛苦了很多,沉重了很多,也开始丰富……尤其是,我变得勇敢起来,越来越无所畏惧。
经历命运
昨晚我一人去布达拉宫,同行的朋友有些许地担心。
我告诉她完全不必多想,03年在英国,住在郊区,同行的朋友不敢一个人独自出去,甚至跟着我也不敢。但是我吃过晚餐后就坐地铁去市区,晚上10点多回来,路上几乎没有人,偶尔冒出来一两个高大的黑人,的确挺吓人的。我会注意保护自己,但我绝不会因此而不出门。
经常坐飞机,近几年每年都飞几十次。多半时候,一上飞机我就闭眼睛休息。升空后我就看电影。遇见气流原因导致的颠簸、抖动是常事,有时还挺剧烈,飞机上一遍又一遍地播放通知,气氛变得很紧张。但是,我的心都不会动一下。
在成都生活,地震时有发生,从来都不会影响我丝毫;
尤其是住在国外的酒店,时有报警,大家就都往外冲,我不急;
我因为经常外出,总住各种酒店、民宿,偶会会住到房间特别大的,上下层那种,特别是半夜回到酒店,人影都看不到一个,有时会有很诡异的感觉,但我都不想太多,洗漱后就睡,一觉到天亮,太阳又能照耀大地,新的一天又会开始;
我住在重庆南山上时,有很多次都是半夜十一二点时,一个人回家,要穿越森林中的一条小路。我想,突然钻出来一个动物或一个人,都足以把人吓得半死。但是,我就是可以勇敢地走回去,无所谓惧,我甚至一直怀念走在小道时看到的不远处家里的灯光,格外温暖;
……
经历太多太多的事情之后,我意识到,冥冥之中,有一双命运之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包括我们的死亡,我相信死法和时间都是安排好了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混吃等死,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每一个过程,不是那结果。
中国有一个唯一的经历过唐山大地震和汶川大地震的老人,两次中国历史上最大的地震都没有拿走他的生命,我相信,他就不该因地震而死。
一件事情的发生,必有无数个偶然才能促成。
20年前的秋天,在我生孩子的那个晚上,如果当时我就在我自己的家,可以避免那样的悲剧;如果那天事先看好的婆婆家所在镇上的三辆车哪怕有两辆在也不会出事,结果却只一辆在;如果那晚,这唯一的车子不在启动时爆胎或者爆胎后能顺利换胎也不会发生此事,可那晚偏偏卸不下那轮胎;如果在修车过程中,老代的弟弟不拒绝那辆停下来招手的出租车,也注定不会发生此悲剧;如果那晚,老代不是收拾好行李准备天亮就与我团聚,而是当天就与我团聚,也不会发生此悲剧…..
一环紧扣一环,丝丝入扣,命运之手就是神算手,它精心导演了这一切,让我和我的孩子无处可逃。
如果那一晚被安排了我的死亡,我想,我也一定无处可逃。
这让我想起了《活出生命的意义》中讲到的“德黑兰的死神”。
有一天,一名有钱有势的波斯人跟一个仆人在花园散步。仆人喊道,他刚刚碰到了死神,死神还威胁他。他央求主人备一匹快马,好让他在当晚逃往德黑兰。主人答应了他,仆人飞身上马,疾驰而去。主人进屋以后也碰到了死神,就问死神:“你为什么要吓唬我的仆人?”死神回答说:“我没有吓唬他,我看见他还在这里待着觉得奇怪,因为我本想今晚在德黑兰找他的。”
我记得第一次读这个故事的情景,背脊发凉,浑身颤抖。也许接受会带来转化,而逃避本身就是在经历命运。
命运带给个人的所有幸福和痛苦,不管你主观意愿如何,只要有命在,就无法逃脱。
我想,活着就是我的命运。
2000年9月9日,那夜凌晨,偏偏在5分钟的抢救时间里,我被救了回来,并且,子宫尚存。
但我永远记得,在手术台上,在我进入昏迷之前,我非常有意识地,暗下决心:如果我能活着走出这所医院,我一定要热情而又勇敢地追求自由和生命,以至当我下一次再偶遇死神的邀请时,我不要再遗憾于我就象是不曾活过。
引 领
困难和痛苦,都是对我们的引领。
那之后我又迷茫了整整9年,才选择开启一种新生活——也是一条有意识的自我成长之路。
从那时起到现在,在生活和工作的战场上,我如勇士般披荆斩棘,无所畏惧。
因为,于我而言,每一天都是生命中的最后一天。
对于一个死过的人来说,活着反倒是意外和和上帝的恩典,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在今年临近搬家之前的一个傍晚,和大女儿聊天。我一直潜移默化给她的道理是,要对得起活过的每一天,要真正地活着,这样,当死亡来临时,才不会有恐惧、遗憾和痛苦。
我告诉她,在20年前,妈妈在手术台上昏过去前的最后时光里,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因为,我好遗憾,我不曾真正活过就要离开了:我没有为单位为国家为社会做过丝毫的贡献,我还来不及孝敬父母,我没有做我热爱的事情……我这短短的一生,似乎从未存在过。
我非常肯定地告诉女儿,如果现在死亡之神再来叩门,妈妈除了心疼你和妹妹太小外,没有其他的遗憾,没有任何放不下。因为,我已经真正地活过了。
反观我近10多年的路,我认为与我内在的笃定有关。
因为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而内心生出无限的力量,我把我的力量就用在当下,不去后悔过去也不担忧未来。
想必就是因为没有焦虑和恐惧的无端消耗吧,我越来越成为一个有创造力的高效的人,越来越享受这滚滚红尘中并不容易的人生。
人生的每一步都是有意义的,我踏着荆棘而来,穿越死亡线而来,这注定了与过往截然不同的人生。
藉此,分享给有缘的您。
阳光三月 2020年10月 于拉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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