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是五莲县街头镇南西峪村的老厉讲的,是发生在该村的真人真事——
上世纪70年代的时候,乡镇都称人民公社,各村都称大队,大队再下设生产队。各大队根据户数多少,一般设5至10个生产队,当然,像高泽公社的西楼大队,因为村子大,就设了10几个生产队。
那时候,每个生产队都有场院,集体收获的粮食都会堆放在场院里,晒干后再按各户出工多少等分给社员。每个生产队都会拿出专人看场的。
话说南西峪大队有一个生产队就派了一名社员看管场院。这天,队长在场院内转悠,发现花生垛一旁,有一堆很松软的土,用脚划拉了几下,发现里面全是花生皮,他当即火了起来,立即找到看场院的人责问:“这土里的花生皮是怎么回事?!”
“平常吃不饱,晚上起来巡查的时候,肚子太饿,就吃了几个花生。”
“吃了几个,你说的轻巧,那就是几个?!这是生产队集体的东西能随便吃吗?!”
看场的人被队长训得满脸通红,默不作声。
次日,队长和副队长、小队会计等队里的几名干部开会,队长说:“找了这个看场的,竟然做出偷吃花生的举动,我看把他辞退了算了!”
“你想辞退他那就辞退他,但把他辞退了,换上别人来看场,谁能保证他不偷吃呢?”副队长说。
“这好办,咱们找个牙齿都掉光了的人来看场就好了!”会计说。
“嗯,你说得对,这个主意好!可咱队里谁的牙齿掉光了呢?”
他们凑在一起经过一番数算,想到了一位姓厉的社员,他的牙齿一个不剩全掉光了,于是决定让他看场,把原来那个辞退了。
“这个新来看场的社员一个牙齿没有,那怎么吃饭啊,为什么不镶上啊?!”我插话说。
“那个年代大家很穷,谁有钱镶牙啊!”老厉说。
“虽然满口没有牙齿,无法嚼碎花生米,可以将花生装进自己的衣袋里,拿回家啊!”我说。
“那个时候的人集体觉悟都很高,都在开展斗私批修,没有哪个看场的人有往家偷的心思,那时候都在学五莲县的李崮寨呢,李崮寨村里还有个无人商店呢!”老厉说。
说起李崮寨村的那个无人商店,就是无人看守的门市部,门市部里摆放了盐、火柴、酱油、肥皂、针头线脑等,没有售货员,每种商品上都标上价格,谁来买谁就将钱自觉放在钱柜里。据说这个无人商店自开办以来从没有出现短款、被盗现象。
再说这个没牙的人看场。
这天,队长又来到队里的场院内蹓达、查看,无意间,也发现了一堆松软的土,用脚划拉了几下,里面竟然有很多花生皮!
“他没有牙是怎么吃下这些花生米的?”队长自言自语、满脸疑惑。他围着花生垛慢慢徘徊,目光忽然停留在了一旁的青石碌碡上了——以前这个碌碡是平放在庭院里的,现在怎么站立在那里了?!
队长走上前,发现碌碡顶端的那个眼,油光光的,旁边还有一块菠萝枝子,队长一下子明白了——
原来,这个没牙的老厉将花生米剥出来后,一个个放在碌碡眼中,再用菠萝枝子捣碎,之后再放进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