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知名律所苏利文•克伦威尔（Sullivan & Cromwell）因其在一家破产消防公司 Kidde-Fenwal 的代理工作中收取了超过1700万美元的费用，被加州检察总长罗布•邦塔（Rob Bonta）认为“滥用高收费合伙人处理简单事务”，并因此提出异议。类似的收费争议实际上频频出现在重大诉讼和破产案件中，但此次案件因为涉及“永远化学品”PFAS的污染诉讼，公众和媒体的关注热度还是比较高的。
Kidde-Fenwal 是一家因生产消防泡沫产品而陷入环境污染诉讼的公司，其产品被指控污染了加州多地的土壤和水源。这些泡沫含有一种被称为PFAS的“永远化学品”，因其难以分解和长时间滞留在环境中，被广泛关注和担忧。2023年5月，Kidde-Fenwal 因无法承受数千起诉讼压力而申请破产保护。苏利文•克伦威尔作为该公司的破产代理律师，负责帮助其应对诉讼并推动解决方案。
然而，苏利文•克伦威尔的高昂收费引起了加州政府的强烈不满。据加州检察总长邦塔的说法，该律所每小时最高收费达到2375美元，且高价合伙人频繁进行“重复性”或“事务性”工作，这在邦塔看来是“毫无节制的浪费”。10月21日，加州方面向特拉华州破产法院提出动议，要求对苏利文•克伦威尔的费用进行严格审查，削减部分“不合理”费用。
加州的异议主要集中在苏利文•克伦威尔的高价合伙人收费上，认为其合伙人收费标准过高，且没有合理分工。例如，在7月29日的一次内部会议上，五名收费2375美元/小时的合伙人同时出席并记录工时，加州政府质疑这样的安排是否合理。另外，加州还指出，该律所的合伙人多次花费数小时审核之前的费用申请单，每小时收费2160至2375美元不等，这类工作本可以由资历较浅的律师甚至助理完成。
加州的质疑并非空穴来风。在美国的法律市场中，律师事务所的高收费一直备受争议。大律所为了确保盈利，通常会选择将事务性、重复性的工作交由初级律师或助理完成，而高收费的合伙人主要负责复杂的法律策略和高层次的客户沟通。然而，在 Kidde-Fenwal 案中，加州方面认为苏利文•克伦威尔“过度依赖”高收费的合伙人，致使破产资产进一步缩水。
对此，苏利文•克伦威尔强烈反击，认为加州的指责是对公司工作的“蓄意攻击”。该律所指出，自己已为 Kidde-Fenwal 案尽心尽力投入了17个月的时间，不仅协助破产程序，还达成了价值7.3亿美元的潜在和解协议。并称加州的异议只是“为惩罚破产方”而采取的策略。
在本案的10月的听证会上，特拉华州破产法院的法官也对本案的复杂性表示理解，特别是案件涉及的技术性问题——PFAS污染的科学证据和环境影响，这并非法院擅长的领域。
在破产程序中，律师费用的合理性一直是关键问题，因为破产企业往往资产不足，而法律费用的支出将直接影响债权人获得的清偿比例。特别是涉及环境污染和公共健康的破产案，社会关注度更高，法院在处理这些案件时也会更为审慎。对苏利文•克伦威尔而言，作为一家声名显赫的律所，其高昂收费反映了其专业水准和品牌溢价，但如何在破产案中对收费进行平衡，确保不会损害债权人权益，还是比较重要的。
一般而言，法院在审查律师费用时，会考虑工作性质、难度、市场价格以及是否存在重复工作。对于高收费的合伙人而言，合理的费用是基于其独特的经验和能力，因此过多的重复性工作或事务性任务显然不应该由高价合伙人处理。加州政府之所以强烈反对苏利文•克伦威尔的费用安排，实际上反映了对破产资产的合理保护诉求。
本案还反映出美国律师行业的“高收费文化”与效率之间的矛盾。近年来，不少大律所因费用过高被客户起诉或被法院削减费用。律师事务所的高收费模式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其专业水平，但也带来一些不必要的浪费。本案中的争议是一个典型案例，苏利文•克伦威尔固然拥有优质的专业服务，但加州方面也有理由质疑其费用的合理性。
在透明度日益提高的现代法律市场中，律所的收费结构和服务模式正面临着越来越多的审查和质疑。如何在未来实现费用与效率的平衡，将成为每一家律所不可回避的课题。
校长记得好多年前和凯易的一个合伙人聊天，这个哥们说，我们美国市场上的干破产业务的，收入好得不得了，每个月钱都哗哗哗的流进来，就跟开水龙头一样，安逸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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