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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文学·读海｜远海故乡

文化 2024-11-01 15:46 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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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澳山上观海

眼里的海有点白

许是白云投影太多

每条船都像穿行在云上

突突的机器轰鸣声

远远传来像播向寰宇的福音

几棵桉树高高地站在岸上

呼啦啦的风吹着摇摆的叶子

翻来翻去他们是要显示什么密码

联系着这个山海之间的默契

从池澳的山上观海

可以看到远处的岛屿像泅游的巨鲸

那些海带织就的田畴一直蔓延到远方

远方就是太平洋了吧

我脚下的一丛野草正冒着新绿

在这片春天的山坡上

它每一天都可以远眺到

遥远的太平洋

海滩上的月见草

你见过沙滩上开花的草吗

那黄花连到波涛上

那海天一色的沉醉

是这些叫月见的草的原因吗

我知道那深陷下去的蟹的巢穴

草根是如何喂饱了匍匐的梦

海鸥从远处展翅飞翔

惊鸿一瞥闪着罕见的光芒

草香与海腥弥漫的沙上王国

人是多么多余的存在啊

在我对自己的喃喃自语中

月见草又开了一朵又开了一朵

春天望故乡

西洋岛就横在烟波中

三三两两的岛屿围着它我在想

这些岛与岛之间是如何进行交流

是通过台风还是潮音

是鱼汛的风标还是来往的舟楫

他们亘古如斯晒得黝黑的巉岩

绿到无边的山野还有野花

开放在鱼腥弥漫的山坡

像一场大戏的序幕徐徐铺开

远远的一条航迹划过水面

是从我们的童年开来的信号船吧

那么熟悉的浪花涌过了眼帘

耀眼的光斑里载着春海的斑斓

不知还要驶向何方

父亲的撑篙

至今仍留着这把断截的撑篙

那是父亲留下的遗物

在渔船离岸靠岸时的撑船工具

钩住或者撑起决定着船只的命运

在某一次的出航时它断了

父亲没说它是怎么断的

也不知道那个结果悲壮还是悲伤

捡拾回来肯定有父亲的意图

它一直静静挂在横梁上

像一只海燕或飞鱼凝固着姿势

时间久了，想象它如果再次入海

会不会在浪尖和礁石上俯冲出火花

在怀念父亲的日子里默默与撑篙对视

曾经钩起一片大海的这把直角撑钩

虽然再也钩不到那片海了

却在屋檐上钩下了整片星空

上岛

说你要来洗了三遍的台阶

海浪还觉得不够干净

浪花想要停留在哪

等候你迈来的青春和往事

说是太阳之下无心事

而海这边浸水的阳光都是

湿漉漉的心事沧海一声笑

就是笑我们太简单的定义

还以为翻一本干巴巴的书

就是阅遍了全世界的生动

听说你要上岛月光也提前

在羊的眸子找到了窝

青草在此与海浪平分秋色

好像知道你一定带着酒窝

醉了沙滩和夕阳还有老外婆

操着闽东方言叫喊的乳名

眼前的一切是一场太久的等待

预演迎亲大戏挂在桅杆上的灯笼

看到飞鱼已经飞出海面

怀孕的海洋已经急不可待

（来源：11月1日《福建日报》第10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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