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最小地级市,“湘”过长沙

旅行   2024-11-04 18:52   北京  


湖南有句话:“玩在长沙,吃在湘潭。”


对于这种说法,长沙人嘴上不说什么,身体却很诚实——尤其从地铁三号线直通湘潭北站起,湘潭短巷里的长沙伢子呈倍数增长。更有甚者,为了美味能可持续性发展,临走前还要打包些锅饺热卤,才依依不舍地踏上归程。


人是饿着肚子来的,手是大包小包回去的。能在吃食上盖过长沙的风头,湘潭依靠的是征服味蕾的终极武器——家常味。




“湘军起,湘菜兴”


饮食习惯的形成,总是与当地经济文化密切相关。譬如旧时淮扬经济活动发达,于是淮扬菜脍不厌细,被称为“商菜”。与之相对,湘菜的发展,则似乎总是与军事活动相关。


晚清时期太平天国席卷全国,曾国藩是湖南人,奉命在长沙训练水军,后来这支水师扩编为湘军,在接下来的十多年中转战南北,将湘菜口味传播到各地,也带回其他地方的饮食,故而湘菜也被称为“军菜”。


最早的湘菜俭朴保守,后来几经发展,曾出现过一些精雕细琢的流派,但最终还是回归本源。如今湖南人最离不开的,还是人手一碗的米粉。


湖南米粉 | ©图虫:马多


湘潭的粉,无招胜有招


关于米粉的来源众说纷纭,已不可考。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湖南的米粉种类之多,样式之杂,几乎到了一地一俗的程度。而在这个庞大的米粉江湖中,湘潭米粉,无疑是扫地僧般的存在。


湘潭米粉讲究本味,不会在配料上贪多,许多吃了半辈子米粉的湘潭人,到最后只点最朴素的肉丝配骨汤。因为足够简单,汤底的好坏便无所遁形。用新鲜的肉骨头熬煮,肉臊子加龙牌酱油久煨,猪油也是自家炼——真诚的好吃,原本不需要什么诀窍。


湘潭米粉 | ©湘潭文旅广体


和长沙米粉相比,湘潭米粉更软、更薄、也更吸汤汁。猪油原汤中滑入烫好的米粉,盖上码子,放葱花,然后加料。


本地人最喜欢的是干辣椒灰,猪油渣和豆腐干也出场率极高。最后一定要加的大轴是煎蛋。蛋在碗里稍稍打散,高温猪油煎炸成金黄的云,浸泡在汤汁中,酥脆又蓬松。


嗦粉的小店中,要属老小区门口的店生意最好。食客们嗦粉完毕,上班的、上学的各自散去,打点起一天的生活。


湘潭的米粉老店 | ©湘潭文旅广体


干扣面和刮凉粉


没吃过湘潭干扣面,怎么能说自己是面食爱好者?


面条是店家自己做的碱面,且煮的刚刚好,咀嚼时韧性十足。碗内提前放入用龙牌酱油、猪油等调出的酱汁,淋上肉酱面码,将肉沫和面搅拌均匀。


干扣面 | ©湘潭文旅广体


这一步看似简单,其实很需要耐心,既要保证及时搅拌,以防面条粘连变坨,又不能馋虫难耐,急迫地胡搅一气,破坏了酱料与面的结合。


食客用长长的大筷子挑起面,空气中立刻弥漫开浓烈香气,刺激得喉头猛咽几下,眼睛仍不忘紧盯着根根分明的面条。


满满一筷子干扣面入口,面条爽滑又劲道,金黄油亮,每一口都有酱香肉沫带来的巨大幸福。最后的碎面一定要满满卷起,贴着碗底捞起葱花和小料,一口闷!


湘潭的粉面 | ©湘潭文旅广体


不夸张地说,第一口和最后一口干扣面,无可挑剔,唯有叫好。干扣有配一碗汤,用来解腻。可吃得太过投入,就会完全忘记汤的存在。


刚煮好的干扣面 | ©湘潭文旅广体:金子


有些人说刮凉粉和绿豆沙是夏天吃的,可那又有什么关系,能吃爱吃的时候,最要珍惜。


凉粉小小一碗,是从凝脂般的粉坯上“刮”下来的,晶莹透亮,像一层冰凌卧在碗里。加黄萝卜丁、花生碎、葱花……尤其爱里面的腐乳汁,湖南的腐乳真是一绝,刚吃进去恍然不觉,但是有种特别的回味。吃完再来上绿豆沙,吃在口中沙沙地甜。


刮凉粉 | ©视觉中国


湘潭巷子多,沿街小店前摆着不少彩色塑料椅子,像儿时的街道,粉店和面店点缀其中。


它们中的一些已经开了很多年,还有一些仍带着活泼气儿,但无一例外地有种温情,默默在每个清晨与夜晚送来扑面的鲜香。


老店的等号一般依靠一个小小的竹片 | ©湘潭文旅广体


湘潭人大多有自己钟情的粉面店,孩提时由父母带着吃,到如今,自己也到了曾经父母的年纪,反反复复依旧是这一家。


前几年,许多小米粉店和面店悄然不见,老主顾们简直连魂都丢了。哪怕永远不缺好吃的新店,可终究不是那个味。


好在,等到后来的记忆沉淀下来,新味道总会变成老味道。




湘潭菜的精华,全在随处可见的苍蝇馆子,环境并不考究,甚至很难说有什么装潢,像是隐藏在市井中的农家乐,菜色和价格都接地气。


不少老店干脆连菜单都省去,只留一个磕碰斑驳的小黑板,手写的简单菜色。隔着玻璃看进去,食客们对着一张小桌惬意吃喝,门帘吹开缝隙,飘来鲜辣的复合香气。


湘潭随处可见的街头小吃,随便走进一家都不会踩雷 | ©湘潭文旅广体


我和老板点个鸡爪和猪蹄,老板却说,你要等等了,这是慢菜。小锅在冒着热气,一篮子还带着泥的新鲜蔬菜被送入厨房,秋日氛围下,一股香气适时地扑面而来。


我目瞪口呆,想起朋友交代的话:湘潭有些馆子,辣椒香菜都自己种,没准现在你碗里的小菜,十分钟前还埋在地里。


荷塘土鸡 | ©湘潭文旅广体


这道胶原蛋白超标菜端上来的时候,我已经望眼欲穿,可是只要一口,就一口,立刻原谅了所有的等待。


猪蹄脱骨,软糯的筋头泡在汤里,挟起来在口中一抿就化掉了。反而是鸡爪保留着脆脆的口感,弹牙有嚼劲。两者结合完全不腻,而且足够入味,整道菜浑然一体,连汤汁都是粘稠的。最妙的是它足够烫,不锈钢大盆满满端上来,冒着热气和白米饭一起吃掉。


湘潭霸王猪脚 | ©岳塘融媒


晚上本来心心念念想吃“黄鸭叫”,可终究没有吃到。一位娭毑安慰我说,不如去吃醉鸡,嘴巴子叼的老口子宵夜必备,一碗米饭打不住。


三黄鸡肉质紧致,树桩子般的案板底盘最稳,受得住斩鸡的大力。手起刀落要快要狠,出来的切面才整齐漂亮。大火,高温爆香,鸡皮遇热油即可焦黄卷起,然后倒入整整一瓶啤酒,大把的仔姜,大蒜和辣椒洒下去,注入灵魂。


花雕鸡 | ©图虫:随风


醉鸡里可以加配菜,份量不小,经典搭配是花菜、也有人爱土豆或者红薯粉。最后在锅中间倒扣一个装满啤酒的玻璃杯,让啤酒在炖煮的过程中慢慢沁入到肉里中,散发出混合了麦芽香气的咸辣味,等到入口,又能在辣中寻到一丝极细微的甜美。


不少食客都是老主顾,城市拆迁后,很多馆子不得不潜入支着棚子的小巷。经营多年的老板们有不少年岁已高,本想就此不干,可最终还是重新回到灶台前。


于是莲城的夜,烟火如故。


湘潭人的早餐首选——饺饵 | ©湘潭文旅广体


宁可无肉,不可无辣


说湘潭菜,终究还是绕不开辣椒。


辣椒原产美洲,西班牙人将它带回欧洲后传入中国东南沿海,起初被当作观赏植物。明末清初时,辣椒来到了湖南,到如今已是三餐必备的一味。


要吃湘潭的辣椒,其实还得看小炒,尤其是和肉炒。辣椒炒肉,上得了酒楼,入得了家常,湘潭几乎每个店都有。有的是炒牛肉,有的是羊肉,做法也不复杂,所以制胜便在辣椒。


湘潭黄荆坪辣椒 | ©湘潭县发布


湘潭的本地辣椒长得有点像毛毛虫、弯曲,皮有些皱。有叫扯树辣椒的、也有叫秋辣椒的,据说越是到了深秋,最后的几波辣椒越辣。到了最后那几粒,能辣的人肚子痛。


将辣椒去籽,其实辣度尚可,与急火融合煸炒,激发其异香,是刚刚好勾起食欲的程度。虽然简单,可很多湘潭人难以忘怀的,却唯有这一道。


剁椒炒肉 | ©《傲椒的湘菜》


更嗜辣的还可以尝尝油炸盐辣椒,晒干的辣椒放入热油后迅速膨胀起来,简单翻炒几下即可出锅,撒点盐,吃起来嘎嘣嘎嘣,油香油香的。据说毛主席在延安时,拿干辣椒作零食吃,不知是不是这种。


说起来,湖南出名将,湘潭尤甚,不知与辣椒有没有关系。


一碗辣椒炒肉是米饭的绝佳搭配 | ©《傲椒的湘菜》


有种说法,辣椒最早是平民专属,而难登士绅阶级的餐桌。这话大约是真的,左宗棠幼年寒苦,后虽功勋卓著,依旧躬行简素,唯爱辣椒炒鸡。他征战塞外时处理军务,夜半风雪大作,衣冷似铁,仍能端然自若。而先辈于延安,冬季单衣布鞋,照旧昂扬奔走。


他们又岂是不觉寒暑,无非是胸中有一股烈性在。正如辣本是痛觉,唯中国人能将其纳入五味,甘之如饴。


湖南剁椒酱 | ©图虫:风暴丽丽



不到湘潭,不知湘菜真味。厚重历史与热辣之味在这片土地上交融才成就了湘潭的独特魅力,历尽千帆之后,一道道美食记录下这里的活力与激情。



编辑/Tasia

文/许鹏宇

图/见文中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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