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年纪的她,被送给老盐商当妾

情感   2024-11-02 18:18   福建  

阅读更多章节请点击蓝字:《楚琳琅》

今天是《楚琳琅》第1章:

错过《杜云萝》第184~188章(大结局+番外)的宝子,点击蓝字阅读哦:《杜云萝》大结局:圆满

接上集:

1

严寒冬日,楚琳琅在马车里窝了足足一个时辰,双腿都有些僵硬了。

临出门前,丫鬟夏荷贴心地给她揣了两个手炉子,身上也加盖了被子。

可坐久了血脉不畅,双腿阵阵发麻。

她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个陈旧的龟壳,轻轻摇晃,里面晃动的铜板声倒是让人心情平复了不少。

就在她收起龟壳,试图慢慢伸直双腿的时候,车外有丫鬟压低了声音道:“大娘子,张府的马车过来了!”

楚琳琅听了,也不顾双腿还在针扎作痛,抓起身边的两包茶叶,咬牙起身,甚至不用丫鬟搀扶,径自跳下马车。

忙不迭冲着缓缓驶来的马车扬声道:“可是张府的林娘子?”

那车夫看见有人拦车,勒住了缰绳。

随后,马车的帘子微微撩起,一个四十岁的妇人上下打量了一眼立在路旁的娇俏妇人。

一场新雪后,披着海棠红斗篷的年轻女子香腮粉颊含笑立在雪堆旁,可真似俏枝寒梅,晃了人眼……

楚琳琅舒展眉眼,挂着甜笑,扬了扬手里的茶叶包道:“真是巧了,我下马车买包茶叶的功夫,一抬头就认出了您的马车。”

那林娘子瞥了一眼楚琳琅,恍如看到了臭虫,冷笑了一下:“可不是巧吗?我今儿特意吩咐车夫,绕着你们周家的府宅门子走,竟然还能在这遇到您!这么早买茶叶?通判夫人的茶瘾还真大啊!”

楚琳琅恍如没有听出对方的嘲意,踩着咯吱响的厚雪走到了马车下。

玉臂舒展,将一包茶叶殷勤地递给了林娘子道:“我记得您最爱饮普洱熟茶,正好我订了三年的滇地普洱茶到货,这一包请林娘子品尝品尝。”

林娘子并未去接,脸上的讽意更浓,挑着眉道:“可不敢当,我家官人不过是连州小小的走马承受,怎有您的官人——周通判威风?”

就在前日,连州的通判周随安,与负责监督戍军的张显在知府大人的府上大打出手。

周随安——也就是楚琳琅的官人,趁着酒酣上头,居然当着一众同僚的面儿,给了比他大二十多岁的张显两个大耳掴子。

这两个耳掴子打得不甚收力,张显倒地不起。

当时一帮看客倒吸冷气,对新来的通判大人刮目相看——这个年轻轻的通判应该属相为虎吧?还是刚出生的那种,为人处世竟然这般轻浮狂躁!

连州上下谁不知这个月末就是张走马入京面圣的时候了。

走马承受一职,虽是监督戍边的军纪,向陛下亲自禀报边地军情。

官家在询问边情时,顺便也会问问地方官员的考绩。

张显身为走马,就是要回天庭述职的灶王爷啊!

满连州上下,谁人不是恭谨奉承着张大人?就连那知府大人都亲自设宴,美酒佳肴的款待。

可偏偏这位新上任的通判大人初来乍到,追查转卖囤粮的案子,一路查到了张走马的小舅子那里。

两个人龃龉甚久,结果借着酒劲的功夫,言语无状,失了分寸,竟然打在了一处。

有脑子的都知道,周通判这两个耳掴子算是将自己的大好前程打没了。

连州的贪墨案子牵连甚久,知府大人都明哲保身,绕着边走。偏偏他周随安不知香臭,一头扎进能淹死人的粪坑里。

周随安有什么背景?不过是走了狗屎运,寒窗苦读一路考上来的清贫子弟罢了!

这么个没根基的,在连州好没站稳呢!

如今连州上下都等着张显入京城绊倒周随安这个愣头青。

显然周家人还没有全傻透,只没想到周随安的娘子楚琳琅赶着来打前阵,收拾夫君的烂摊子。

林娘子自然清楚这门官司,看向楚琳琅时一脸不屑:这楚娘子居然拎着一包茶叶来讨好,可真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

周家人都像狗屎,冒不了多久的热气。

所以楚琳琅笑脸相迎时,林娘子不屑地撂下了帘子:“我们张家还喝得起茶,不劳楚娘子费心了。车夫,停着干嘛?快些驾车!”

就在马蹄子撩动的功夫,只见车帘子晃动,那个楚娘子居然不顾仪态,拎着裙子一跃,径自跳上了马车。

张家的车夫和下人没提防,就看个娇俏的美人跟猫似的钻入车厢,愣是没有回过神来。

林娘子也吓得往后一靠。

许是这位娇滴滴的楚娘子出身不好的缘故,在一干官眷里最注重仪态,以前可没见过她这猴窜儿的模样。

这个女人该不会跟她相公一样,一言不合就给人大耳掴子吧?

还没等林娘子喊人将楚琳琅拉下去,楚琳琅抢先一步攥住了林娘子的手腕子。

有那么一刻,林娘子觉得这平日娇滴滴的楚氏眼神里带了些汉子的莽气,看着怪吓人的。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可楚娘子并没有举手打人,而是拉着林娘子的手,刻意挨近了些,压低声音道:“男人们斗吵,自是吵他们的,何苦影响了我们后宅子的姐妹情谊?我可一直拿您当自家姐姐,您的弟弟便也如我自家兄弟,怎会争一时之气,不顾他之前程……”

林娘子微微眯眼,用力甩开她的手后,同样压低声音道:“你是什么意思?”

楚琳琅脸上挂着几分凝重低语:“您虽是家姐,可也不知林庾吏胆子大得能闯出什么祸事来。他督管粮草,为人太慈善,底下这些人私扣粮草的数目可不是一星半点。如今官家立意革新君制,若是细细追查下来,咱们弟弟如何独善其身?”

林娘子可不是被吓大的。

那周随安若是真拿住了什么把柄,老早就发难了,岂会憋气窝火地借着酒劲跟人打架?

这楚娘子是仗着自己口舌伶俐,跑到她跟前吓唬人来了吧?

想到这,林娘子冷笑着要撵客。

可是楚琳琅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抽出了一张纸,递到了林娘子的面前:“这是有人匿名送到我家官人桌案上的账目,被我看到了,偷偷拿来一张给您过过目。这上面是你弟弟的官印吧?”

林娘子对自己那个混蛋弟弟的作为并非毫不知情,光是看这一张纸上明晃晃的官印还有去年的日期,心里便猛一缩。

正待再细细查看时,楚琳琅已经将纸抽走,坦然塞入了衣袖子里。

只见楚娘子叹气道:“这个暂时不能给娘子您,我是偷拿的,还得送回去……你也知道我那官人的脾气,新官上任三把火,想着有一番作为给同僚看看。

他查到你弟弟那,自然要跟张大人通通气。偏张大人毫不知情,以为他无中生有,立意污蔑人。两个人这才起了龃龉。

殊不知,我官人心里敬重着张大人,眼看您的弟弟被人蒙蔽,牵扯了进去,这才左右为难。前些日子喝酒失态,也是这个缘故啊!”

林娘子此时心里已经翻了八百个来回。

去年她听弟弟说过,丢了几本账,不过好像是失火烧掉了……难道这中间有了什么差池?

若真如楚琳琅所言,那周随安手里……可攥着她弟弟的把柄了。

这些小偷小摸的事情,若是别的时候捅出来,其实也不算得什么,总有法子抹平,就像楚娘子说的,一干推给下属定罪就好了。

可偏巧现在有上峰钦差巡查,若是这个节骨眼捅出来,肯定要惹一身腥臭!

看着楚娘子一脸赤诚的蠢样子,备不住她真是背着夫君周随安,偷拿了密件跑来讨好自己……

官家这次立意除弊的决心甚大,那位钦差在隔壁郡县已经杀疯了。

要真是这样,可不能得罪了姓周的,免得他疯狗咬人,两败俱伤。

想到这,林娘子寒冬腊月的脸一下子解冻,拉住了楚琳琅的手。

“妹妹,让我这个当老姐姐的说些什么好。咳,我那官人混蛋脾气啊!你们夫妻受委屈了,只是这些个账目……会不会是有心人做的假……”

楚琳琅反手握住,一脸真诚道:“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他们男人胸怀家国天下,我们女人却只图个乡里和睦。身为内眷,你我理应从中斡旋,万万不能火上浇油啊!

你说这帐是假的,好!那我定然要想法子让它变成假的!只是林娘子先别让张大人声张,容我想想法子……”

林娘子神色有些震惊,显然没想到这个楚琳琅这么好说话,又这么敢拿主意!

也不知是不是被她的蠢勇感动了,林娘子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待过了一会后,楚琳琅下马车时,林娘子拉着她手,脸上带笑,依依不舍亲自送下,一派姐妹情深的祥和。

楚琳琅爽直道:“都是自家姐妹,姐姐不必客气,只是张大人那里还请姐姐代为斡旋。毕竟都是一个州里的同僚,有不周到的,还请大人和姐姐多为担待。”

林娘子亲切地理了理楚琳琅的披风,回声说:“都是自家的兄弟,关起门来斗气的事情常有,可不能传出去让外人看了笑话。”

一时间,异姓的姐妹认亲寒暄一番后,楚琳琅目送林娘子的马车走了,这才松缓了一脸的笑,重又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夏荷最清楚自家的娘子做了什么,待马车走了一会,才心有余悸地提醒:“大娘子……这冒充官家的印,可不是轻罪啊……”

刚才大娘子给林娘子看的那一页纸,哪里是什么周大人桌案上的密件?

上面的官印分明是夏荷听楚琳琅的差遣,找了个外乡手艺人用白萝卜刻的假章……

楚琳琅打了个喷嚏,抽着鼻子冷笑:“我又没拿它诬告人,有什么罪?再说那也得有人告,谁告?是他张显,还是林娘子啊?”

她顿了顿又道:“你不是也听到过吗?当初州里的仓禀失火,丢了几本账目。那林娘子的弟弟如火燎屁股,整整追查了一月,确定了那账目的确在大火里化为乌有,这才安心。

我这账目虽然是伪造,却是林家的心病一块。你说姓张的敢不敢明晃晃跟我家官人对峙,确定那账目真假?”

张显为人小肚鸡肠,这次进京一定会搞倒她家官人。

楚琳琅失眠数日,决定敲山震虎,吓一吓,止了眼前的危机。

不过这把柄不能太大,以免狗急跳墙,所以拿个张显的小舅子,一个小小的粮官倒灶勾当做靶子正好。

当然,楚琳琅做的这一切,是瞒着自家官人的。

毕竟这么胆大妄为的荒唐招数,是谦谦君子周随安绝也想不出来的。

她嫁到周家前,不过是江淮盐商的庶女,生长在运盐的船上,帮着父亲与走卒商贩打交道,颇有些油滑手段。

只可惜她虽能干,却是个女娃,在父亲看来,再精明也是嫁出去的赔钱货。浑然不如裆下多了二两肉的混蛋儿子来得有用。

待到楚琳琅如花年纪,一时大意,差点为嫡兄算计,被父亲送给一个老盐官为妾。

当她陷入污烂泥沼时,是周随安救她于水火,且不计较她的出身,忤逆了他的母亲执意娶她为妻。

此等恩义,结草衔环也无以为报。

楚琳琅嫁入了周家之后,尽心操持着周家当初衰败的烂摊子,总算供出了仕途夫君来。

为了与夫君相配,楚琳琅在拨拉算盘之外,着实在书本上花了不少心思,也算是背了几本古诗,与风雅沾了沾边际。

可惜官家夫人看着风光,却比商贩婆娘更费心血。

前些日子,夫君跟同僚起了龃龉。

他为人硬气,不肯跟人认错。楚琳琅却深谙人情世故,知道夫君闯下大祸。

几日前,她从相熟的小吏官眷那里打听到些连州的陈年官司,便大胆筹划一番,背着周随安前来说动林娘子代为斡旋。

最起码,要让张显心有忌惮,不敢随意入京使坏。

反正官人已经得罪了那姓张的小人,死马当作活马医,情形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就在这时,夏荷又问:“大娘子,您不是还要为大官人买布料做官领子吗?我们一会去哪个布行?”

做官领子是有讲究的。

楚琳琅从怀里又掏出了龟壳,很是虔诚地摇了摇——嗯,东南为吉。

于是她说道:“东南……得,去荣升布行吧!”

夏荷习惯了自家娘子的迷信做派。

今日拦截林娘子的地点,也是楚琳琅摇了八遍王八壳子才确定下来的。

那龟壳颇有渊源的,是大娘子做姑娘时,一个老盐贩赠给她的。

据老盐贩子说,这龟壳子是当年女娲补天所乘大龟的第三千二百代玄孙,占卜起来灵得很。

楚琳琅对此坚信不疑,毕竟她当年能巧遇周随安,进而从不入流的盐贩子庶女成为官夫人,也全赖这龟壳的指引。

出门前摇上三摇,是楚琳琅的日常惯例,马虎不得。

只是今日这三千二百代的龟仙玄孙也不知是不是懈怠了,所指的可不是什么康庄大道。

马车还没走多久,就被一群人给堵住了去路。

楚琳琅探头一看,原本还算宽敞的街道,被堵得水泄不通,一群蒙面的大汉围着辆马车在打打杀杀。

那马车四周也有侍卫,奈何周围虎狼太多,似乎有些招架不住。

这次不需要摇龟壳了,楚琳琅立刻果断喊道:“赶紧拨转马头,快走!”

车夫也查觉不对,连忙拨转马头,准备远离刀光血影。

可就在这个功夫,从被围堵的马车上突然蹿跳出了一个拎着刀的高大男人。

这位的另一只手里还拎提着个瘦弱的男子,然后踩着车板一跃,两个人一下子跳到了楚琳琅的马车上。

那男子将手里的瘦鸡崽推入车厢后,一把抢过车夫的缰绳用力一抽,那马儿便撒开欢儿似的疯狂前冲。

身后的那帮人居然举着刀追撵,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马车上的丫鬟被吓得忍不住失声尖叫,唯有楚琳琅还算镇定,与身边惊魂未定的瘦弱男子面面相觑,然后听他跟驾着马车的高大男子说话。

那个驾车的男人并不回头,就算听到车里瘦弱男人的问话,他也是简单回答。

方才他们被拦截的位置,刚好是连州的城门,看他们马车的方向也是刚入城。

再听着他们俩说话的外地口音,大约不熟悉连州地界,楚琳琅冲着驾车的男子高声道:“好汉若是想要保命,可在前面往东转,那里是连州屯守的兵营,身后的歹人绝不敢往兵营里闯……”

楚琳琅说这话也是试探。

若是跳上她马车的男人是个良民,就一定会听她之言,赶着去兵营保命。

可若是不听,避开兵营……便说明跳上车的男人们不是能见光的鸟儿!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那个男人听了楚琳琅的话,来到十字路口后,竟然毫不迟疑地朝着西侧拐去。

楚琳琅心里冷笑,果然不是善类!

不过她早就防着他呢,这奸徒绝想不到,往东拐,其实是连州的知府衙门。

而连州的兵营却在西侧。

他若是奸人,往哪拐,都是死路一条啊!

待一会挨近了兵营,她就放声高喊,管叫这抢车的狂徒束手就擒!

就在这时,跟在她们身后追撵的恶徒似乎也看出马车往兵营的方向跑,渐也不追了。

看到兵营的大门的那一刻,楚琳琅立刻伸出脖子高声叫喊:“救命啊!有人劫持通判大人家的马车啦!”

她一大叫,身后的夏荷也醒过腔跟着叫,女子们尖细的声音直冲九云霄。

军营站岗的兵卒识得周通判家的马车,再看通判夫人探头疾呼,立刻敲响了铜锣,一群兵卒乌泱泱跑出来,将马车团团围住。

为首的官兵抽拉出佩剑,虎着脸喝令马车上的人下来。

楚琳琅老早就抽出了头上的发簪,一把就钳住马车里那个瘦弱的男子,将簪子尖对准了他的脖子,然后冲着驾马车的高大男子喝道:“快些停车,不然我就叫人将你们剁成肉泥!”

那个被挟持的瘦弱男子很是无奈,他也没想到一个弱柳般的娇滴滴的美妇人,那嫩藕手腕的劲儿竟差点就将他的脖子给勒断。

瘦鸡崽被勒得差点翻白眼,连忙呼唤:“司徒先生……快……快停车……救我!”

驾马车的男人早在兵卒涌过来时便停住了车,此时听到车厢里男人的呼唤,便转过头来看了过来。

楚琳琅直到这时,才看清那驾车男子的脸……

他看上去二十左右的光景,是男儿正好的时候,原本的白衣儒衫已经被大片污血渲染,恍如血罗刹。

不过那高鼻剑眉,竟然是透着文人儒雅的气韵,丝毫不见江湖匪气,真是俊帅极了!

这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楚琳琅无意与他对视了一眼,只觉得那眉下深邃的眼里并没有青春男子的蓬勃朝气。

本该清风明月,文雅淡然的眼透着一股深潭冷渊的寒意,尤其是幽幽瞪过来时,刺入骨髓。

当他看清了挟持者竟然是个看起来娇弱的女子时,不知为何愣了一下,微微眯眼,目光愈加犀利。

楚琳琅一个已婚的妇人哪能与外男对视?立刻下意识地垂眸闪避了。

不过她勒住另一个外男的手臂,可丝毫没有避嫌松劲儿,勒得那瘦鸡崽再次翻起了白眼。

就在这时,那个叫司徒的驾车男子终于松缓了眼中的戾气,打量着她妇人模样的盘发,稳声道:“在下救主心切,叨扰了这位夫人,吾等并非狂悖之徒,还请夫人快些松手,免得无法收场……”

就在这时,那些兵卒已经围了过来,刀枪剑戟朝着男人的脖子架了过去。

楚琳琅看官兵已经制服了那为首的男子,这才松缓了手,连忙推开怀里的瘦鸡崽,让跳上来的官兵将他拿住。

直到这时,楚琳琅才松了一口气,冷笑道:“不是狂悖之徒?那为何听了我的话却偏往西拐?你们是什么蛇鼠,审审就知!”

那驾车的男子扬了扬剑眉,冷淡解释道:“夫人您一时慌乱,大概认错了路。兵营在西侧,而并非夫人所指的东面。今日连州知府并不在府中,刺杀我们的凶徒人数众多,若去了那,只怕衙门那几个留守衙役无法招架。”

据说上面派来的钦差要去临县查访,今日一大早,州县里的官僚全去了临县,就连楚琳琅的夫君周随安也去了。

楚琳琅听了男子的话,忍不住愣住了。

她没想到这个操着外地口音的男子竟然如此熟谙连州内务。

这满身血污的男人什么来路?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难道……没容得她多想,兵卒便在那个瘦鸡崽子的身上翻到了一块入宫的龙牌。

那牌子不算太大,金光闪闪,搜到牌子的兵卒看着那牌子的成色,忍不住惯性放在嘴里咬了咬……

再然后,楚琳琅每次回想之后的场景,她略显贫乏的词汇里,唯有“鸡飞狗跳”能形容了。

接到消息匆匆赶回来的知府大人从轿子里滚出来后,是一路匍匐来见的。

张显听说周家的女眷闯了大祸,隐在跪着的官员里,脸上一派幸灾乐祸。

还有她那面色铁青的夫君周随安——惊闻自家娘子曾经用簪子抵住了那位的脖子时,也是扑通跪地,面如黑铁,恨不得将头低入尘埃。

总之,随州一干官员,乌泱泱全都跪在了瘦鸡崽……不对,是瘦弱而不怒自威的当朝六皇子面前。

原来这次陛下革新图志,重用雷霆手段,此番巡查边疆庶务,所用的钦差也非等闲之人,乃是陛下的六子刘凌。

他一路化名,并没有显露皇子身份,却霹雳不断,一路砍杀贪官污吏。

连州地处边疆,天高皇帝远,此处民风也甚是彪悍。

“敢将皇帝拉下马”形容的就是这股愚民莽气。

六皇子也是杀上了瘾,专挑地头蛇的蛇胆,竟然在隔壁县一连斩杀了三个贪吏。

偏巧其中一位死者的二弟是这方圆百里有名的一恶。

这位贤弟横行霸道,仗着有金有银,又结识些绿林山匪,全然是此处的土皇帝,本地的官员往日都不敢招惹他的。

于是这厮在边乡的胆子越养越大,竟然生出了杀鸡儆猴的心思!

听到他的兄长被人斩杀,一时也是恶胆横生,指使手下蒙脸扮成了盗匪状,一路跟踪。

最后大清早纠结了人冲入了连州,要当街刺死那个钦差大人,再推给流寇顶罪。

那恶霸若知自己行刺的是微服出访的当朝六皇子,只怕也不敢惹出这么大的阵仗吧?可惜明明是恶霸点火,却殃及了楚琳琅这条池鱼。

知府固然有失察治理地方不利的错处,周随安的娘子罪状更大。

这娘们敢勒住堂堂皇子的脖子,是满家一起摘脑袋的大罪啊!

一时间,请罪之声连绵起伏。

楚琳琅跪在堂下,垂着头,一动不动等着六皇子发落。

刘凌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差点被小乡妇人勒死,心有余悸地摸着脖子,气哼哼地问一旁满身血渍的高大男子。

“司徒先生,你说!该如何处置这悍妇?”

那个叫司徒的就是驾马车的男人。

他瞟了一眼楚琳琅跪伏着的纤薄后背,若有所思道:“按律,当……”

楚琳琅听话头,觉得司徒先生似乎想说“按律当斩”。

她连忙半抬起头来,白着脸颊儿,颤声打断了那位司徒先生的话:“奴家愚钝,不识得贵人,该重重打板子,只是……有一问不知该不该说?”

刘凌方才惊魂未定,并未认真打量这胆大的妇人,此时见这妇人抬头,这才看清她是怎样的花容月貌。

乖乖,连州边地竟然有这般堪比江南水岸的标志佳人?

只见她弯腰匍匐在地,身段风流婷娉,那莹白的脸上,一双凤眼已经蓄满了晶泪。

红唇轻颤,看上去我见犹怜,柔弱无比。

六皇子向来是个怜香惜玉的,待看清这位通判夫人的眉眼,也不计较她插言,说话不自觉便降了调子。

“你……要问什么?”

第1章完

宝子们,公众号每天免费更新一章,想要抢先看的宝子请点击:《楚琳琅》第2~5章
想一口气看完全集的宝子,点击蓝字:《楚琳琅》全集,已更新完大结局
ps:宝子们,每天更文真的很不容易,文末右下角免费和“在看”给我点一个呗,举手之劳呀……

END—

关注公众号“何德恺”,每晚18:18分,我们不见不散

(关注“何德恺”👆🏻,阅读《楚琳琅》更多章节)

何德恺
情感励志畅销书作家,已出版畅销书《愿你一腔孤勇,归来仍是少年》《不要在奋斗的年纪选择了安逸》《生活不会辜负每一份努力。》
 最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