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心病（26）：复婚

官心病

文/于志阔

又是一年的六月了，朱小蕊马上就要面临着高考。

朱士强这些日子除了工作之外，最大的一块心病就是朱小蕊的高考问题。按说朱小蕊现在的学习情况已经不错了，在中海市实验高中能排前十名左右。中海市实验高中属于全省重点高中，每年都有数百名学生进入重点分数线，其中清华北大这样顶级院校每年也能考上个三五名。当然，朱士强的希望是朱小蕊能如愿以偿地考取清华北大。

其实朱小蕊原来的学习成绩没有这么好，她在整个年级排名是100名开外的，自从朱士强当上教育局长之后，朱小蕊所在的中海市实验高中就把她当做公主一样重点“保护”起来，不但把她调入了尖子班，而且每一科都安排了专门的辅导老师。

为了方便对朱小蕊进行辅导，校方还安排她住校，给她创造最好的学习和生活条件。在这样的精心“呵护”下，朱小蕊的学习成绩自然是突飞猛进，高中二年级就杀入了前10名，不过可能是因为天生资质的原因，进入到前10名之后，她的成绩就再也停滞不前了，一直在10名左右徘徊。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摸底考试，她居然考到了全年级第13名，按照这样的成绩，清华北大是没有希望的，朱士强能不着急吗？

其实着急的不止是朱士强，还有学校的老师和校长，他们都想趁机巴结朱士强，可最好的巴结方式就是让朱小蕊顺利地升入清华和北大，然而就目前的成绩来看，朱小蕊想要考入清华北大是不可能的，除非是超水平发挥。

于是，被逼无奈之下，一个惊天阴谋就这样形成了，那就是作弊。是的，作弊没错。赵刚也不知道是朱士强暗示校长和老师们帮忙作弊的，还是老师和校长主动提出要帮朱小蕊作弊的。但关于朱小蕊高考作弊一事，赵刚是知道的，因为那些日子朱士强不停地坐在车里打电话，赵刚几乎是亲历了作弊的整个过程，这个过程现在回想起来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首先，他们在高考安排考号的时候就做了手脚，有意让全校学习最好的几个考生分别在朱小蕊的前后左右，这样便于她抄袭。然后专门有个流动巡考负责给朱小蕊传递信息，遇到她不会的题，他会负责从场外带答案进来。而那标准答案是老师给做好的，这样能够确保万无一失。那时候还不流行高科技作弊，诸如作弊耳机、摄像头之类的还没研发出来，所以这样已经是最高明的作弊方式了。当然，这种作弊方式也只有朱士强的女儿能做到，别人是无法做到的，需要有强大的特权做后盾才行。

高考的那两天，朱士强如坐针毡，每一科考完，他都会迅速地给朱小蕊打电话，问她考得怎么样。每当朱小蕊说没问题的时候，朱士强就会长出一口气。终于所有科目都答完，朱士强特意请这次作弊有功的人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当时赵刚也在场，虽然大家谁也没提作弊的事情，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朱士强少不了说一些感谢的话，都是围绕老师和校长对孩子怎么关心，付出了多少心血等等，却只字不提这次作弊的事情。后来成绩发下来，朱小蕊果然考得不错，位列全年级第三，终于如愿以偿地升入了理想中的院校。朱士强也是一个讲信义的人，他最后找机会给这所学校的校长和相关老师提了职，以示感谢。

关于这次作弊，学生们谈论的并不多。因为那一年高考作弊几乎成了中海市的普遍现象，朱士强在全市高考前的准备工作会议上就说了这样的话，他说：“要在确保考场秩序的前提下，注意宽严相济，不能把考生们当成犯人一样来看，差不多就行了。”

就这一句“差不多就行了”直接导致那一年高考抄袭成风，监考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这件事差点被上级媒体曝光。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这一年是整个中海市高考成绩最好的一年，这件事后来也被朱士强当做工作业绩来宣传，其实真正的原因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

朱小蕊考上大学之后，前来贺喜的人络绎不绝，朱士强趁机收了不少红包。整个教育系统大大小小的干部成百上千，再加上其他关系单位的一些头头脑脑，谁不得拿个一千两千的。朱士强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也很谨慎，摆酒宴招待客人的时候，他从来都不集中摆，今天在这个饭店摆几桌，明天在那个饭店摆几桌，不显山不露水，还把礼份子收了。赵刚粗略地帮他算了一下，光朱小蕊升学这件事，朱士强至少收了几十万元的礼份子。

关于朱小蕊考上大学这件事，赵刚也有所表示，不过他不像其他人那样送钱，他觉得送钱对他来说显得太见外了。他就给朱小蕊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花了他将近1万元。其实赵刚也心疼这钱，但是他知道这钱不能白投资，迟早还会赚回来的。

朱小蕊对赵刚送给她的礼物很喜欢，那是赵刚特意开车载着她去电脑城挑的，品牌和配置都是她中意的类型，过后她特意跟父亲朱士强说了赵刚的好，说他会来事儿。朱士强说：“这还用你说吗，我早就知道。”朱小蕊说：“那你可要好好对他哦，最好是能重用他。”朱士强笑笑，不置可否。

赵刚现在对钱是越来越敏感了，以前父亲在世的时候，全家的开销都由父亲负责，他问都不问，包括家里有多少存款他都一概不知。可父亲去世后则不同了，一针一线都要他自己花钱买，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当了家之后才知道日子有多艰难。赵刚就想，今后一定要广开一些收入渠道才行，要尽可能多赚钱，谁知道万一哪天遇到点啥事，连个救命钱都没有那能行。

可是光凭着开车弄点油钱是不够的，充其量只能混个小康，永远也发不了大财。后来赵刚发现了一个赚钱的渠道，那就是炒股。

刚开始时，赵刚并不知道炒股能赚钱，那天有一个哥们儿跟他借钱说要炒股。赵刚就很怀疑，问：“炒股能赚钱吗？”对方却说：“岂止能赚钱，而且能赚大钱呢。”然后又举了一大堆赚钱的例子。赵刚开始时也不信，就象征性地借了一些钱给那哥们儿，谁知道两个月后，那哥们儿果然赚了不少，还钱的时候还给了赵刚百分之二十的利息。

赵刚一见眼馋了，心想还是炒股来钱快啊。就央求那哥们儿教他一起炒股，那哥们儿就答应了他。刚开始时赵刚摸不着门道，连盯盘都不会，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聪明的他很快就熟络了起来，还别说，居然看出了点门道，几番试水之后，赵刚狠赚了一些，这大大坚定了他炒股的信心。

其实照顾炒股有些灵性是不假，但也不见得有多么高明，他之所以赚钱了，而是恰好赶在中国股市的牛市阶段，据说那时候就是傻子进去都能赚钱的。是的，赵刚就是那时候进入股市的，他很幸运，因为他赶上了中国股市最好的时期。但他也很不幸，因为他后来他就是由于炒股，才失去了很多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当然这是后话。

再说赵刚炒股之后，难免每天要关注一下股市行情。刚开始时朱士强是不知道的，后来赵刚频繁的查看一些股市信息，偶尔还会有一些朋友给他打电话交流股票行情，朱士强就起了疑心，问赵刚道：“你最近炒股呢？”

赵刚只得如实回答：“嗯，我只是随便玩玩。”

朱士强怀疑地问：“那东西能赚钱吗？小心别套进去。”

赵刚说：“还不错，我总计投入了20万元钱，不到一个月就涨了差不多50%，赚了有差不多10万元了。”

朱士强有些不信：“真的？”

赵刚说：“我骗谁还能骗你吗？是真的。”

朱士强知道赵刚不能骗他，就难免有些动心。其实朱士强之所以动心是有理由的，他现在有块心病，那就是钱越来越多之后，烦恼也随之多了起来。

众所周知，我们如果把钱存在银行里，扣除物价上涨等因素，最后算起来只能赔钱，最好的办法是搞些别的投资才行。当然，最好的投资方式无外乎买房了，朱士强已经偷偷以亲友的名义买了两个门市房，效果还不错，那几年的房价都有所上涨，而且每年的租金收入也很可观。但朱士强不敢把所有的钱都投入到房子里去，他担心房价会有暴跌的一天，所以就想着最好是再搞些别的投资。

听说赵刚炒股赚钱之后，朱士强很是心动了一下，如果按照赵刚所说，不到一个月就能赚50%左右，这是比做什么投资都赚钱的。但心动归心动，朱士强却没有立即行动，他毕竟是一个谨慎的人，做事不会像赵刚那么冲动。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朱士强是不会往股市里投钱的，他在继续观察着股市的动静。

那些日子，赵刚就像着了魔一样，张口闭口都是股票，偏偏老天给他面子，让他不断地赚钱。原本赵刚投入了20万，后来就变成了30万，最后又变成了50万……赵刚在不断地续写着炒股神话。是的，太顺了，顺得让赵刚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当人一旦有了钱之后，欲望就会膨胀起来，赵刚从没想过自己的账户里已经有了50万。那时候在中海市，50万能买到一套不错的房产。不过赵刚却并没有把这笔钱投资于买房上，他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而是继续将全部资金都投入到了股市里，妄想着能延续他的发财梦。

也许是为了巴结领导，赵刚赚钱后曾动员过朱士强，跟他说若有余钱，可以投资于股市，保证能赚钱的。还说他有一个战友在北京工作，能获得内幕消息，所以稳赚没赔。

朱士强对于稳赚没赔这样的事情一直都不相信，不过他想即便是赔，也赔不到哪儿去，毕竟炒股不同于赌博，不至于一下子弄得血本无归，大不了被套牢而已，什么时候涨了再卖出。反正他手头的这些钱也不着急花，而且有一大部分都是他攒的私房钱，就连妻子宋桂玲都不知道。

于是朱士强就回答赵刚道：“我倒是想试试，一是没有时间，二也看不懂，所以根本不适合我。”

赵刚说：“如果你信得过我，我愿意帮你盯盘，反正我平时有的是时间，只要不出车，闲着也是闲着，我就专门炒股好了。”

朱士强心想，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这要建立在对赵刚充分信任的基础上，老实说，朱士强对赵刚的人品倒不值得怀疑，只是对股票这东西究竟能否赚钱还不是心里太有底。为了稳妥起见，朱士强先拿出10万元钱让赵刚小试牛刀，没想到还真没让他失望，大约2个月后，赵刚告诉他，那10万元已经变成16万了。

这无形中坚定了朱士强投资股市的信心，于是又追加了30万资金投入到了股市里，全部由赵刚操控着。朱士强是信得过赵刚的，他知道赵刚玩不出什么花样来，毕竟他在自己手下工作着，赵刚不会因为眼前的一时利益放弃长远利益。

事实也是如此，赵刚全心全意地替朱士强管理着股票账户，甚至比自己的账户还要上心。他知道这是巴结朱士强的一个好办法，只要他能替朱士强大把大把地赚钱，朱士强就没有理由不对他好。而且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这些钱都是朱士强个人的，他只是卖了一个人情而已，不用自己承担任何风险。

表面看来，朱士强和赵刚的关系已经到了不分彼此的地步，朱士强既然能将几十万元的资金交由赵刚管理，就充分证明了他对赵刚的信任，现在两个人的感情也达到了巅峰状态。

这人世间的事物都遵循着它的发展规律，俗话说物极必反，什么事情到了鼎盛时期，都会迎来它衰落的一天。这人与人之间的友谊也是，当赵刚和朱士强的感情发展到巅峰状态时，就开始走了下坡路。

现在赵刚有钱了，炒股赚的钱再加上平时给朱士强开车获得的好处，足够他衣食无忧，过着潇洒自在的日子。

张蕾和赵刚分开后，自然会打听赵刚的情况，当张蕾听说赵刚的小日子过得万分滋润时，心里就十分不是滋味。尤其是当张蕾知道赵刚外面压根儿就没有别的女人，上次发现的头发和头套事件很可能就是一个误会时，她的心里就万分后悔，后悔没有听赵刚的解释。

离婚后，张蕾也尝试着跟别的男人接触，但是她却发现，跟谁接触都没有赵刚好，那些个男人一个个猥琐的很，都不如赵刚有男子气。而且就是有出类拔萃的好男人，一听说张蕾是离过婚的女人，就不愿意跟她接触了。这让张蕾很是火大，她想和赵刚重归于好，却又抹不开面子，只能回到家里冲着父母发脾气。张继山夫妇本来就不知道小两口离婚的事情，后来知道了也已经是木已成舟，既成事实，离婚手续都办了，又能怎样呢？

张继山本来想要找赵刚谈谈，却被张蕾制止了，说：“你找他谈什么，是我要求离婚的，又关他什么事情？”

张继山说：“那你的意思是我得跟你谈谈了？好吧，你坐下，我今儿就好好跟你谈谈。”张继山的表情异常严肃，长这么大小，张蕾还很少见父亲这么严肃地跟她说话。张蕾就听话地坐了下来。

张继山说：“小蕾，首先爸爸认为你是一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咱就那赵祖民这件事来说，我认为你跟他一起住原本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你想啊，早餐他给你们做，家里的一切开销都由他负责，以后有了孩子，他空闲时间多，还会帮你照看孩子，这些能减轻你多大的负担。而你却不知好歹，认为赵祖民是个累赘。”

张蕾想要辩解：“我……”

张继山立即打断了她：“你别解释，听我继续把话说完。赵祖民什么样我比你清楚，毕竟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他的人品我还不了解？话又说回来，你的脾气性格怎么样，我也清楚，你是我的女儿，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的。

所以，你们之间孰是孰非，都在我的心里装着呢。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也不听你的解释。”张继山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咱再说赵刚，直到今天我也认为这小伙子不错，模样长相自不必说，人也懂礼貌，对待长辈非常尊敬。可你倒好，因为他工作忙经常加班，就对他一百个不满。我就不理解了，男人忙于工作有什么不好，这恰恰是上进的表现。相反，如果他整天闲在家里好吃懒做，不务正业，我看你又怎么办？所以，归根到底，我认为一切都是你在瞎胡闹。”

张继山叹了一口：“长这么大小，我对你教育最失败的地方就是你太任性，居然连离婚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商量。你爸我活了这么大一把岁数了，见过的世面毕竟比你多，你好歹征求一下我的意见，我是能坑你还是能害你？如今倒好，这婚说离就离了，你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后果的严重性。”

张蕾小声嘟囔道：“能有什么后果，想过就在一起过，不想过就分开呗！”

张继山喝斥道：“你说的倒容易，你没有想想，你离婚之后还好不好找对象？即便是找到了能不能像赵刚一样好？你以为你还像未婚的大姑娘那样抢手呢。做父母的都希望你幸福，而你这样天天窝在家里，愁不愁人？”

一句话说得张蕾不吭声了，她心里不服气地想，怎么也不至于嫁不出去就是了。这时候张蕾对父亲的话还感触不深，可当她真的像父亲所说的那样，接触了几个男人感觉都没有赵刚好，而年龄却越来越大，很可能面临着嫁不出去的窘状时，自己也开始着急起来。虽然嘴上没说，可在心里却后悔没有听父亲的劝告。

张蕾妈知道赵刚的日子越来越好之后，也有些后悔，后悔不该在小两口过日子的时候添油加醋地说坏话。如今女儿真的离婚了，天天窝在家里哭丧着个脸，她看着也心烦。可是事已至此，总不至于再找赵刚，商量着让小两口复婚，反正这样的事情她干不出来，她也豁不出去这张老脸。

不过有一个人却是可以找赵刚谈的，他就是张继山。当张继山意识到这段婚姻还有挽救的可能时，就亲自找到了赵刚，开诚布公地跟他谈了一次。

那天，赵刚下班之后刚到楼下，还没来得及上楼，就听到身后有汽车的喇叭声。赵刚回头一看，原来是岳父张继山坐在车里向他招手。赵刚犹豫了一下，还是向他走去，问道：“爸，你怎么来了？”

张继山最喜欢的就是赵刚这点，特别有礼貌，虽然他和张蕾离婚了，但还是亲昵地叫他爸爸。张继山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到赵刚面前道：“赵刚，你有时间吗，爸爸想和你说几句话。”赵刚当然会说有时间，即便是没时间也会跟岳父交流几句的。

赵刚点点头，说：“爸，那咱们上楼谈吧。”

张继山看了看这栋老旧的楼房，说：“不了，咱们还是上车谈吧。”

由于张继山是一个人开车过来的，所以车子里并无外人。赵刚想了想，就上了车，张继山坐在主驾驶的位置，赵刚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张继山直入主题，问道：“赵刚，爸爸有件事得埋怨你，为什么离婚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爸爸说一声？”

赵刚见岳父这么问他，低下头没有说话，显得很伤感。

张继山又说：“我觉得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做事太草率，凡事不加考虑就做决定。”

赵刚叹了一口气，道：“爸，这件事说实话我考虑好了，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的。之所以和小蕾分开，是觉得我们真的不适合。你也知道，我们在一起时总是闹矛盾，尤其是我爸跟我们同住时，她就一直很不开心，她总希望我爸搬出去……”赵刚看了张继山一眼，“谁家都有父母，她对我爸不好，我也开心不起来。”

张继山很理解赵刚的话。赵刚是一个孝顺的儿子，这些年都跟父亲赵祖民相依为命，张蕾对赵祖民不好，他当然开心不起来。

张继山说：“我知道张蕾在某些地方做得不好，为此我也没少批评她，我今天来找你的主要目的就是，想看看你们之间还有没有可能。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们复婚，这样干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感觉你们两个还是很般配的。”

赵刚知道原来这次岳父是亲自来撮合他跟张蕾复婚的，心中很感动。平心而论，张继山对他真是不薄，平时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他，对他也特别宽容谅解，有着一个长辈特有的仁厚慈爱。整个张家，赵刚也就跟岳父相处得比较好，至于张蕾和丈母娘，他是反感得要死。

今天张继山亲自来做他的思想工作，按说只要有一点点和张蕾复婚的可能，赵刚都不会拒绝的，好歹都会给张继山这个面子。可是，如今赵刚的心已死，他对张蕾再也没有半点留恋，他不能对张继山说违心的话。

所以，经过简单的思考，赵刚无奈地说：“爸，我知道您是好心，真心实意地为我们好，可是我跟小蕾真的不可能了，我做不到忘记过去。现在我一想到跟小蕾在一起，就会想到父亲，想到那个流产的孩子……”赵刚停顿了一下，显得万分伤感，。“我真的过不了自己的心理关。”

张继山立即就明白了赵刚的真实意图，看来他跟张蕾再也不可能了。是的，赵刚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过去的一切对他来说就是一场噩梦，而张蕾就是这个噩梦的根源。如果他再跟张蕾生活在一起，那么噩梦就会随时被唤醒，时刻撕扯着他那根脆弱的神经。而赵刚已经不想再回忆了……

毋须再多说下去。张继山充满遗憾地说：“那好吧，既然这样，我也不多说了。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能慎重考虑，如果你有复婚的想法不好意思跟小蕾开口，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去做她的工作。”

赵刚听话地点点头。

张继山说：“那我回去了，你多保重吧！”

赵刚嘴里答应着：“嗯。”然后下了车，弯身对车里的张继山说，“爸，不管怎样，我还是很感激你，你为了我和小蕾的事情操了不少心。”

张继山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我真心希望你和小蕾都能幸福。”

然后鸣了一下喇叭，发动起车子，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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