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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木在林于2023年12月17日至2024年1月31日推出“森林如何思考”为主题的艺术季。
由野木1978主办,呈现多位艺术家和设计师的数件或在地或与森林对话创作的跨界艺术作品。
前言
冯雪峰 刘佳
森林能够思考,如同地球能自转、女神能显灵、狗能做梦,这并不奇怪。
问题的关键不是争论森林能否思考,而是理解森林如何思考。因为在这个被叫做人类世的不祥时代,如何走出狭隘的人类中心主义,重新寻找所谓思考的可能和未来,显然已是迫在眉睫。
伟大的生物学家达尔文懂得这个道理。在研究兰花和黄蜂的行为时,他没有先入为主地认为植物和昆虫不能思考。为了理解二者的所思所行,他放弃了人类对思考的狭隘定义,而是利用自己的身体来模仿兰花和黄蜂的形态和运动。这种身体性的方式竟然让他获得了另一种迥异于人类的思考的自由——他与动植物进入到了一种思-行共振的状态。
我们无法思考(他者的)思考,这就是为什么“我思”(cogito)总是同质化的,我思总是关于我的思考的思考。要思考且理解异于我们人类的存在,我们只能模仿异质性的他者进行思考,换言之,我们只能暂时地变成他者,这是唯一的办法
人类学家迈克尔·陶西格(Michael Taussig)将这种变成他者称之为模仿,模仿在他看来构成了“思考”和“理解”的感官时刻。这意味着思考与理解不再是“理性”和“头脑”的专利,一种长期被误认为是纯思的智性活动。思考是所有能够通过身体进行模仿的存在所共有的能力,我们甚至可以这样认为,思考依赖于身体,理解依赖于模仿。
沿着这一思路,人类学家爱德华多·韦唯洛斯·德·卡斯特罗(Eduardo Viveiros de Castro)对他的同胞——居住在亚马逊森林中的印第安原住民有着令人惊叹的讨论:与那些坚信思维仅仅只属于人类心智的傲慢态度不同,亚马逊丛林的居民们从来都不曾怀疑“灵魂”(心智和思考)是所有物种所共有的——不论是森林、人类还是美洲豹都具有思考的能力。重要的是,思考方式的差异恰恰是根植于这些不同物种各自所拥有的身体形态,换言之,正是身体构成了不同思考方式的根基或“大地”。
正是在这种思想脉络和张力之中,我们开始筹划野木艺术季。在我们的理解中,“野木”是个无畏而朴素的隐喻与真相。在野木之林中,根茎澎湃如流,浩瀚无声。大时代或鼎沸或沉寂,无以名状的生命经验在言和思之外沉默和纠缠。而要让沉默之声开始倾述,也许艺术就是那个模仿进而变成他者的方法。
据说是在Temporary Security某处的山林,马叔获得了属于他个人的野木之思,于是决定半途而木,开始通过手—木作的方式来寻找新的可能,一种属于木与手所共有的思维方式。正是这种身体性的姿态成为了本届艺术季发生的契机,即——将艺术劳作视为是通过身体去模仿/接近/成为身体的事件。
以“森林如何思考”这个问题为谜题和邀约,野木艺术季希望能够通过复兴身体性的艺术劳作,找到对物性、质地和纹理的重新感知,开启理解样态的不同可能,也许通过这个方式,我们——我们指的是“人类”才能真正地开始着手回应这谜面之下的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人类)到底该如何思考。
作品:废像素/未长成的蘑菇/不系之舟/工业竹-心归亭 /疗愈的绷带主题装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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