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我在五莲体育场又碰到了老熟人、老家是五莲县街头镇南西峪村的老厉。
“你们南西峪村有没有什么老事、传奇的事啊?有的话,我写写,发表在黄海文艺上!”
“没有了,村西南的那个神泉你写了,山林生产队养的那头800多斤的肥猪你也写了。”
“有没有发生在你们村有关爱情题材的故事?”
“爱情?倒真有个,那你写写村里‘糊果子’的故事吧——”
据老厉讲,“糊果子”是南西峪村一位村民的绰号,这位村民姓厉。关于这个绰号的来历,还有一个美丽的故事——
上世纪60年代,南西峪村这位姓厉的青年后生,母亲去世的早,与父亲相依为命。时光荏苒,不知不觉,孑然一身的他成为大龄青年,朝着30岁奔去。
这可愁坏了他的父亲: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打了光棍啊!
可因为他家实在太穷,住着几间破屋,无存款、无余粮,媒人给介绍了很多女孩,都因为他家太穷而告吹。
这天,小厉父亲托的媒人终于又带来了一位女孩。
因为提前知道女孩要来,小厉的父亲将家中的一只鸭子宰杀了(他家住在村东头,靠近东河,放养了几只鸭子)。又把家中仅有的一点白面全部拿出来烙了面饼。
女孩是本镇戴家庄的,长得很标致,高挑的身材、鹅蛋脸型,的确是美女一个。
这个女孩也验了几回婆家,这几户人家经济条件尚可,但因为这些男的油嘴滑舌、花言巧语,使得这位女孩心生厌恶,她理想的伴侣是为人老实、忠厚、善良。
女孩来的这一天,小厉的父亲炒了些果子(五莲方言,把花生叫为果子),因为要忙的事项很多,心里着急,炒的时间长了,竟然把其中的大半炒糊了。
看到女孩一行来了,厉家父子和几个亲戚,赶忙将女孩一行让到屋内里间。小厉见了,非常羞怯,躲在父亲的后面不肯进屋。
父亲将一瓢炒的糊果子递到小厉的手中,然后将他朝着里间推了一把,没有办法,小厉便端着这瓢糊果子,惴惴不安地闯进了屋内。
但见这个小厉满脸通红,笑着说:“乐意不乐意,先吃几个糊果子再说!”
他的话一说完,女孩一行便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女孩仔细打量着小厉,发觉他个子不高,胖墩墩的,看上去就是自己理想中的老实、实在人,心中产生了好感。
还没等女孩表态,小厉的父亲就已经将那只宰好的鸭子用刀剁成块,从墙外折了几块带叶的花椒枝子,一同倒进锅内,倒上从神泉那里接的山泉水,点燃柴火开始煮了起来。
很快,一盆子鸭肉出锅了,每人盛上一碗,拿起面饼大口吃了起来。
“应该炒几个盘吧?”我问。
“那时候不论盘,有个主打菜就很好了!”老厉说。
过了不久,小厉就将戴家庄的这位美女娶来了家。这位美女过门后与丈夫相敬如宾、恩恩爱爱、吃苦耐劳,一起栉风沐雨、不惜流汗劳作,艰难而又幸福地过着每一天。
这对夫妻生了好几个孩子,有男有女,繁衍了一大家子人。
小厉相亲时说的那句话:“乐意不乐意,先吃几个糊果子再说!”,不胫而走,传遍了全村,村民们便给小厉起了个外号——“糊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