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美国Quora网站上有答案。
以下是原回答,老王翻译了下:
NASA丢失的不是图纸而是制度性知识。(注:指制度性知识:指在一个组织或机构内部积累的知识和经验,这些知识和经验通常是通过员工之间的互动和传承得以保存和传播的。)
我们有F1引擎完整的图纸,实际上,前几年NASA就发现了一台完好无损的F1引擎,我们把他拆解之后做了3D扫描,并且生成了新的图纸。
但问题是F1是当年由工匠手工组装,手工焊接的,关于焊接的制度性知识已经失传了。
那些焊接工人,手艺那是没得说,但早就退休或者去世了,我很怀疑现在的焊接工能不能重新焊出一样的东西来,或者在不需要几年高强度训练的情况下焊出来。
该引擎的喷射盘也是手工钻孔的,如果工人钻的时候手抖一下导致出现误差,就会导致喷射不稳定,从而导致迅速解体,早期的原型机就出现过这种情况。
以前的工匠们是如何发现误差的呢?
他们是通过练习和直觉来培养感知的,而他们并没有留下相应的记录。 ........................................................................................................................
所以,图纸并没有失传,失传的是制度性知识。
但无所谓啦。
现在你想手搓一台F1出来那简直就是小白。
因为现代的火箭引擎不需要像以前那样手搓了,各方面都更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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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登月是一个工程问题,要做好一项工程,what how why这三点是必须掌握的。
而图纸,只是一个what,给了你,你也不知道要怎样做,更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how,登月这么大一个工程,参与人数十几万几十万,几千上万家企业,机构,学校,科研所,哪能做得到样样都清晰明了?
所以现在美国的问题就是,老图纸没法再用了,老工人们都没了,新工人们很多都是操作数控机床的,给了图纸也要研究怎么做出来。
比如造一个炮弹壳,现在人把三维坐标输进去,机床自己就搞定了,但是当年没这个,怎么进刀,怎么进给,都要靠人自己去计算,这种事没有几十年经验,做不到省工又省料。
就算做出来了,当年的东西也太粗糙了,现代人不会去冒这个险。
所以美国等于技术断点了,其实说他失传也差不多,反正新火箭也不可能跟土星5一样,以前的图纸没用了,就算你有那门手艺又怎样?
03
有人可能觉得既然手工做不了,那就上机床啊。
问题是你要有这么大的机床嘛。
来看个差不多的东西。
石油分馏塔,跟火箭差不多的东西,都是又粗又长又直又硬的柱状构造体。
分段的时候是这样:
一样得拿手工焊啊。
而且焊好后还要找人来鉴定。
因为没有机械化加工的条件,导致手工制作的话,做出来可能有误差,所以做完以后,必须请专家来鉴定,看是否满足技术指标。
除了技术问题,还有成本问题,汽车生产线,那是以每年几十上百万台的产能设计的,生产线本身的成本被摊得极薄。
你为了生产火箭,专门搞一个生产线??那不和生产香肠一样了?生产出来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你今年可以造某型号火箭,明年技术升级了,你生产线跟不跟着升?
阿波罗计划的主体部分的经费,1966-1971年,多的时候三十亿多点,少的时候二十六七亿,平均就算30亿一年吧。
当时布雷顿森林体系还没解体,35美元一盎司黄金,换算下来,当年30亿美元等于现在??
我算了个1700亿,反正现在NASA整个一年才420亿,还不如当年一个项目多。
综上,尺寸和成本导致了火箭这种少量制造的东西不可能上生产线,他零件可以,但是要组装到一起,必然靠人。
而人,就是美国现在最大的问题,他断代了。
新工师掌握的是新技术新工艺,要改行去掌握五六十年前的技术,得不偿失,而老一辈工程师,人都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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