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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下午，朋友通知我，她的老父亲出院了，还发来了出院照。
照片上，周老先生戴着口罩，头发眉毛梳理过，换了一身衣服，手里拿着着袋子等物品，从医院的走道走过来。样子看起来比以前瘦了点，但挺精神。
周日的早上，笔者去看望周老先生，顺便做个采访，问问他这次住院的事情。
老先生每天早晚都要看CCTV４的新闻节目，对国际国内的大事小情都很清楚。笔者看到CCTV正在播放乌克兰反攻等的战争画面，就请教了一些关于俄乌战争的问题。周老先生谈兴很浓，声音洪亮，讲了很多。谁好谁坏，谁的责任，结果会如何等，观点明确，逻辑自洽，很有意思。
谈兴打开后，我们就聊到了他这次感染新冠，以及住院治疗的经历过程。
老先生耳朵有点背，说他看电视主要都是看字幕，笔者问他问题时也是写到笔记本上给他看，或是让他女儿趴他耳边说。
笔者的提问这里简化，主要看看老先生的说法和意见，还有一些具体情况增加了他女儿的解释。
问1：您这次五一节回国的感觉森么样？
周老先生：回去了10天，每天都很忙，很多事情要处理，还要见亲戚等人。
（老先生是4月29号上午从日本的关西机场坐飞机，当天夜里回到四川的老家。5月8号返回。回到日本关西机场时，被机场人员查出有发烧，但那时日本已经不需要隔离，当天直接回到爱知县的女儿家里）
问2：将近4年没回国，这次回去感觉物价怎么样，有没有涨？
周老先生：物价平稳，很好。以前我理发12块，这次又去老地方理了一次发，要了我20块。理发的师傅好几年没见我去，还以为我没了呢，哈哈。现在我这头发就是那次理的。
问3：老家有没有人因感染新冠去世的？
周老先生：有，一个侄子年初感染新冠，很快就去世了，85岁，本来身体好好的。他虽然比我只小了5岁，但辈分是我的大侄子。我想要去墓地看看，也没去成。
周老先生女儿：老爸估计就是跟这个侄子的一家吃饭时被感染上的，吃饭最容易传染新冠。
问4：感染后有没有去医院看？
周老先生：开始发烧，买了抗原测试盒自己测，显示的是阴性。去我们当地医院挂号，医生给做了检查，还作了CT，最后说是“感冒”，要挂吊瓶。第一次花了2000多块钱，第二天、第三天又去挂了吊瓶，又各花了二三百块钱。都用的是我的医保卡里的钱。
周老先生女儿：抗原测试盒可能查不出来现在的新冠，可是医院也不给做新冠的检查，随便就说是“感冒”，有点不负责任。
问5：什么时候住的院？
周老先生：回日本后第二天吧，我女儿清楚。
周老先生女儿：5月8号晚上回到家，老爸还发着烧。第二天一早去离得最近的综合型大医院看急诊，医生给确诊是新冠感染。当时就被收治，住进特设的新冠病人的重症病房。住院的第三天，病情最严重，他几乎没法呼吸，他自己也以为自己快不行了。医生给我打电话，问我万一人不行了，要不要插管维持一下生命。不过老爸命大，最终救过来了。
问6：新冠病房住了几天？
周老先生：重症病房住了二十三天，然后转到了普通病房，一共住了一个月。普通病房有4个床位，都用帘子隔开的，各有各的电视等设备，也都条件很好的。
周老先生女儿：老爸把新冠病房叫“重症病房”，其实不是一回事儿。新冠病房是政府为新冠重症病人特设的病房，给医院很多的补贴。老爸这次住的新冠病房都是单间，医护的配备也很强。本来日本住单间病房需要额外的单间费，大概是6000日元/每天，这次的新冠单间，并没有要我们出这个单间费。
问7：和国内的高干病房比怎么样？
周老先生：国内的高干病房就是能住个单间，这里的普通病房都隔开得像单间一样，能保护隐私，整体比国内的好多了。
周老先生女儿：人家那些很高的大干部病房都带着会客室呢，老爸没住过罢了。
问8：医院的伙食怎么样？
周老先生：有鱼有肉，都挺好的，就是味道太淡。我是觉得他们这个伙食对身体好，有营养，也就基本都吃掉。
周老先生女儿：可惜老爸没能把吃的东西拍个照片。
问9：您不会日语，护士有没有怠慢？
周老先生：没有没有，重症病房每天都有四、五个护士一趟趟地跑过来跑过去，都用翻译机，她们能说给我，还给我看中文字，我也能理解。我说的她们听不懂，就写字。
周老先生女儿：护士特意给老爸制作了好多张彩色图文，比方说“想去厕所”、“想冲澡”、“想买个东西”等，对老爸来说特别好用。
问10：护士们漂亮吗？
周老先生：重症病房的都是很老练的护士，业务强，扎针什么的又稳又准。普通病房的护士年轻些，没那么老练。我在重症病房时候，每两天护士都会给我全身擦洗一次，包括私处，非常麻利。在普通病房的时候，年轻护士害臊，就把湿毛巾装袋子里递给我，让我自己擦。
周老先生女儿：那是你转到普通病房了，人家护士判断你自己可以行动，就得自己动手。
问11：有没有对日本人的印象好了一点？
周老先生：嗯，医院的人都很好。
▲周老先生住院时用的图文（周老先生女儿拍摄）
（护士们每天都要跟老先生进行这样的看字交流）
问12：什么时候开始做康复训练的？
周老先生：在重症病房的时候就开始了，有康复技师带着做。刚开始就是每天活动手脚，后来慢慢加大训练量。转到普通病房后，每次的康复训练有腿上绑着沙袋往上抬，手臂往上举，还有蹬自行车，上下楼梯等，各做15分钟。
问13：您觉得为什么日本的医疗这么好？
周老先生：…… （没有回答）
问14：出院回家后感觉怎么样？
周老先生：还是走路不是很稳，没有恢复到病前的状态。还要自己做康复。
问15：能给您拍个照片吗？
周老先生：嗯，好。
周老先生女儿：老爸出院的时候，医生给开了很多药。其中有一种是身体恢复需要的补养饮品，装在易拉罐里的，让老爸每天喝一罐。一下子给我们开了三箱。这个是我没想到的。
雪田：我知道周老先生一针疫苗都没有打过。在日本时家里人都感染过，老先生也没感染。回四川的那一趟，舟车劳顿，接触很多人，结果中招了。还好回日本后住院一个月，受到精心的看护和治疗，基本恢复了健康。
周老先生90高龄，日语不通，单个人住进新冠病房二十多天，家人不能探视，全都是医护人员想方设法进行交流和照顾。如此敬业和体贴的医疗，让人感慨和佩服。
－全 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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