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衢注:本文是来自李舵的投稿,书写时间是2018年,游览时间是2014年。非常感谢李舵的投稿!中国旅行者早已成为特里尔的马克思故居的游客中按国籍划分最大的群体。特里尔的这座房子,从1928年起,就成为了德国社会民主党(SPD)的党产;SPD对这座博物馆的运行,如今已经充分地市场化;出售大量马克思主题的文创产品;不过故居的陈列内容,却依然是按照SPD的意识形态来展开的。雨中故居的庭院
马克思写作的手稿
以飘扬的党旗为背景的领袖头像,下面是语录..嗯,好像有点熟悉呢…说好的不像“民主集中制”的列宁主义政党一样搞突出个人的宣传呢?
又是领袖语录,大概是说我大spd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吧
希特勒和威廉·匹克,都是坏东西。嘴上讲仁义,肚里藏诡计,鼓吹暴力革命,一心想复辟
砸烂巴本,希特勒和台尔曼的狗头!
文创产品里,最有趣的是一种青年马克思的侧身像与老年马克思的正身像叠放的红色像章。是否暗有认识论断裂而成的“两个马克思”之意,就非人所能知了(笑)。
恩格斯故居
恩格斯的故居,和马克思不同,如今是由他的故乡伍珀塔尔的市政府管理。恩格斯的家族,是这座小城现代工业的开创者,游览这里,更有种接近绍兴鲁迅故居的韵味,而不像马克思故居那样扑面而来一种韶山的感觉。恩格斯故居所在的院落,前面是恩格斯家族的两座住宅,据说另有三座在二战中被空袭炸毁,里面陈列着恩格斯的生平,并举办相关主题的临时展览;后面则是一座十九世纪初的老厂房,里面陈列着本地的城市史和工业史,二者共同构成“乌珀塔尔历史中心。”
恩格斯故居前的这条街,叫做恩格斯街。不过不仅是因为我们知道的这位恩格斯啦…
故居正厅里摆放着硕大的恩格斯的半身大理石像,和这座十九世纪初已经算是很宽敞的大房子的空间相比,也还不很协调,这是怎么回事呢?
门口提示,这里在举办一场不同版本的《共产党宣言》的展览
恩格斯故居的外景
博物馆铭牌
恩格斯的手稿
博物馆的车上画着青年恩格斯这幅帅帅的头像
没忘记那尊大理石像吧?我们从房子的后面,也可以看到它的后脑勺儿
博物馆对面街上的小红旗,上面也是青年恩格斯
啊,原来这尊大理石像是前民主德国的执政党德意志统一社会党中央大楼的走廊里陈列的马恩列斯像之一。民德并入西德后,恩格斯这一尊像被家乡人民请回了乌珀塔尔。
恩格斯故居前面的小广场上,还有一尊新得多的铜质恩格斯立像,是中国政府捐赠给恩格斯的故乡的。
耶路撒冷的圣墓大教堂,据说是耶稣被处死,埋葬和复活的地方。不过,这里的大门钥匙,却由两个穆斯林家族世代保管。根据两者之一努赛贝家族的口碑,哈里发奥马尔在公元637年、苏丹萨拉丁在1187年两次任命该家族担任这个职责,目的是防止不同的基督教派别为争夺圣墓教堂的控制权而发生流血冲突。恩格斯曾经用罗马帝国时代对基督教的镇压的失败,来讽刺俾斯麦政府《反社会民主党人非常法》等压制社民党人政策的无效性:“几乎整整1600年以前,罗马帝国也有一个危险的颠覆派活动过。这一派破坏了宗教和国家的一切基础,他们干脆不承认皇帝的意志是最高的法律,他们没有祖国,是国际性的;他们散布在全帝国,从高卢到亚细亚,并且渗入帝国边界以外的地方。他们长期进行地下秘密活动,但是他们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感觉到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应该公开活动了。这个叫作基督徒的颠覆派,在军队中也有许多信徒;整个整个的军团都信奉基督教。当这些军团被派去参加非基督教的国教会的祭典礼仪时,颠覆派士兵们就大胆地在头盔上插上了特别的标志——十字架,以示抗议。连兵营里长官所惯用的惩戒手段也不能奏效。戴克里先皇帝不能再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军队中的秩序、服从和纪律败坏下去。他趁着还不太迟的时候采取了坚决措施。他颁布了一道反社会党人法,请原谅,我是想说反基督徒法。颠覆者被禁止举行集会,他们的集会场所被封闭或者甚至被捣毁了,基督教的标志——十字架等等——一概被禁止,正像在萨克森禁止红手帕一样。基督徒不得担任公职,他们甚至不能当上等兵。既然当时还没有在“徇私”方面训练有素的法官,还没有这种为冯·克勒尔先生那个反颠覆法案所需要有的法官,所以基督徒就被干脆禁止在法庭上寻求公道。但是连这项非常法也没有奏效。基督徒轻蔑地把它从墙上扯下来,并且据说他们甚至在尼科美底亚竟无视皇帝的权威放火烧毁了皇帝当时所在的宫殿。于是皇帝就在公元303 年用大规模迫害基督徒来进行报复。这也就是这类迫害的最后一次。而这次迫害竟起了如此巨大的作用,以致17年之后,军队中绝大多数都成了基督徒,而继任了全罗马帝国君主,即教士们所称的君士坦丁大帝,则宣布基督教为国教了。”恩格斯的讽刺在今天看来也许又多了一重含义。《反社会党人法》的确没能遏制社会民主主义运动的潮流,不仅如此,这个运动所提出的一部分原则,经过由第三帝国执行的那最后一次大规模迫害后,也的确由德意志的统治者,宣布为如今文明世界的国教。成为了国教的基督教,不再是那个颠覆性的,社会底层的宗教了;坚持颠覆性神学观点的基督徒成为了主流教会眼中的异端;只是不知道,面对2023年的欧洲,他们还能不能像十几年前一样这样有信心呢?至于马克思故居本身,也许,像圣墓教堂一样,把它交给“穆斯林“来管理,真的是一个好选择。恩格斯故居的管理、陈列和运行,与马克思故居就构成了足够鲜明的对比。作者:李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