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至心灵,我的2023解放日记

生活   2024-01-11 00:50   上海  

Hi,

朋友你好。

见信如晤,请查收我的2023年终总结。

这篇年终总结从越南岘港的早上七点,写到从胡志明回来的飞机上,又辗转开启在无数个下班的夜晚,很多想法改了写写了改,终于汇聚成了这一篇。

(量化的小成就请移步wb赏阅吧。)

在岘港这几天,我们住在一个很美的海边Villa,我们选中了两栋景观非常好的两层小楼,它的落地窗对着正东边的海边,只要一抬眼就可以看到汹涌的浪。

当我起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2023年的倒数第二个日出。烈日已高悬,海边的阴天,阳光总是比天气预告中更刺目。但比起经常萦绕在我心里出不去的焦虑感,这一次我的心里没有一点遗憾,我想,还好,我能起来写写文章。

这个“还好”,应该就是我2023年给自己最好的注脚和底色。

我过了还好的一年,也许有很多不太好的时刻和地方,也许经历过很多艰难的时刻,但还好,还好我们有办法解决,我们度过了这些困难。正如我在2022年年终总结里写道,“关山难,我们从头越”,还好我又越过了无数座山。

还好我们都健康,快乐,平安地活着。

01

我的工作原则:坚持长期主义

所有人都偏爱短期结果,越是缺乏安全感,越需要频繁被刺激。

在市场的影响下,出成绩变成了一件难事。

之前看了《纵横四海》里的一个观点:说宇宙有两种循环,充满了良性循环和恶性循环两种漩涡,你踏出的每一步都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踏进了一个良性或者恶性的循环。而由于宇宙是熵增的,所以处在恶性循环比正向循环容易很多,顺境者小心翼翼才能维持,逆境者轻而易举越来越差。

一月,我们在文昌做一个新年火箭发射的观礼活动,我们凌晨四点起床,在沙滩上等待凌晨六点,看到一个硕大的火球从地平线升起,整个天空都被一种橙色的火光点亮,然后它迅速消失在云雾里。我算了算时间,从听到轰鸣声到火箭消失,不到30秒。那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很多时候我们有的就是这30秒,长达半年以上的筹备,限量版上市,IP合作,繁琐的准备、漫长的沟通,在疫情的末尾里营造了一个BIG MOMENT,能被看见和被记住的就是这30秒。

那是我第一次很直观地意识到,重要的是过程往往只是一句自我安慰的话,所有人都只能接受正向的out of control,接受高光,但接受不了等待。不是每个人生来都想要穿越迷雾才能看到星空,大部分人坐在地上就坐了,根本就想不到抬头看看。

我渐渐开始发现,过去我试图建立秩序和计划来对抗工作的不确定性,现在我只用最基础的情理平衡原则。我会反复问自己,这件事你认可吗,这个事情符合逻辑吗,你作为消费者认可吗,然后我也会问自己,你喜欢你做的事情吗,你会被自己做的内容打动吗?如果不,那我也不会接受。同时我还会不断拷问自己,今天你做的事情是一次性的还是长期的,你当下在做的事情是你愿意持续做一年、三年、甚至五年的吗?

如果是,speakout,去大胆挑战,去质疑,去做自己认可的事情。

如果不是,我们所有人都要学会及时止损。

02

生活:重点是理性搭建framework

工作在探寻原则,生活也一样。

我在2024年计划中提出了一个概念,叫做建立系统而非计划。

比起设置计划,我选择构建系统。

比起漫无目的地给自己写很多无法完成的todo list、等着工作中的别人来安排你的生活,我需要自己建立一套秩序和系统来让我的生活最大限度地自动化运行,然后我可以把更多的精力和意志力放在生活中的别的挑战和痛苦上。

虽然2023年我还没有把系统归纳成文字和原理,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载体来承载这个体系,但仔细回顾,其实2023年我已经在践行、反复打磨我的生活系统。这个Framework包括:工作,输入,输出、旅行、关系、健康、运动等关键词,我在各个部分试图探索更科学的方式,让每个部分的效能最大化。

很有趣的是当你试图在每件事上去寻找原理的时候,你会感到一种真正的解放。

我开始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很多人觉得痛苦,迷茫,首先是因为缺乏自我构建的选项,缺乏自主构建自己生活的能力。一旦所有的生活元素都能最大限度以科学健康的方式被妥善安置和运转,就能无痛而润滑地在日常里把更多的精力花在创造而非维持,诗意生活而非生存。

2024年我将花更多时间去打磨我的生存方式游戏系统,把个体从琐碎中解放出来,将更大的生产力投入到全新的事物上。

同时我也会花更多时间打磨产品化的东西,比如我的播客/我的小报童。

-> 小报童入口(扫码)

-> 播客入口(小宇宙app)

3.

结婚:我选择幸福主义的道路

我从来不是一个不婚主义者,但我承认亲密关系这道题对一个成熟稳定的ENTJ性格来说比工作难解很多。比起各种理论、主义、网上的喧闹,各种中国传统习俗和观念影响下,我最终明确了作为一个个体,我选择去过幸福主义的生活。

今年我终于有了一些真正Settle down的感觉。

这可能来源于我在各个国家城市租房住了7、8个城市之后,终于租到了一个正常而且不错的房子,然后第一次在房子里拥有自己的两排书架并迅速填满。也可能源于开始设计和规划装修自己的家,试图策划自己的生活轨迹,并通过设计把生活的痕迹实体化。

在我的设计里,我和家属会各自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办公和读书的空间,我们会尝试去客厅化,让客厅成为一个自由读书和观影的空间。我对装修的唯一原则是房子是服务于我们自己的生活习惯的,我不要去适应这个房子,而是房子里所有的功能都为我服务。

但我的settle down也可能来源于婚姻本身。

谈到选择,与其说我选择与爱情结婚,不如说我选择和快乐待在一起,选择快乐也能制造快乐的人。过去七八年的生活让我确定了无论什么时候我们总是走在一条好玩且快乐的路上。

虽然我们同一时间从同一个学校毕业,但家属是一个和我截然不同的人。我是一个需要不断向外探索寻求刺激的E人,如果增长不及预期就会感到焦虑,但他是一个随遇而安的I人,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很轻松地获得快乐。我从他身上学到最多的一点是计划可以让你有计划地吃苦但无法让你在计划中获得幸福,快乐总是流向选择快乐的人。吃苦是一种蛮力,轻松则是一种巧劲,有时候幸运本身也是实力的一种。我是一个非常擅长吃苦的人,所以也希望我的生活里总是能有一点甜。

其实选择婚姻与你是什么主义都无关,我只是想要选择了去制造自己理解的幸福,接纳一切让我觉得幸福的事物。

我的婚姻只是预示着我此刻合法拥有了一段稳定的关系,在所有的变量中有一个变得慢一点的因子。此后你们不用时刻质疑关系本身,而是质疑关系背后,更多地讨论生活背后的历史、哲学、逻辑,质疑世界而非质疑个体。婚姻的存在还可以对人现阶段的焦虑和茫然起到一种粉饰太平的作用,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无限的策划、备婚、购物和准备当中。有时候你愿意主动选择在温柔乡里迷失,而非在现实世界自我凌迟。同时它也是一种对外界世界的护城河,你开始意识到人是可能被另外的人理解的,你渴望群居的动物本性得到了保护。

你有了自己选择的家,有了自己的绝对领土,然后去做自己生活的国王。

04

我的解放之路

来源于通过社会时钟大考

其实我早就认识到自己是一个非常拧巴的人。

我很渴望自由的生活,那种不用承担任何责任、枷锁,爱谁谁的生活。但同时我也知道,作为一个东亚女儿,我并没有能接住这样自由的勇气。

七八年前,在去法国读书的前两天我说我不想去了。我把自由寄托于反抗的时候我获得了自由的感觉,但当我真得拥有这份自由的时候,我选择了妥协。

然后我上了那架持续飞往痛苦的飞机。

在后来的每一天,每一个想死的深夜,我都在想这个瞬间,觉得看不起自己。有时候是反复后悔,还有时候是害怕在别的事情上也暴露我的懦弱,我并没有嘴上叫嚣的那么勇敢,我是一个只能喊口号的懦夫。

但今年开始,我似乎找到了自己的解放之路。

我开始跟自己的懦弱握手言和。

有时候我也觉得这个社会过早地规训了年轻人,以及要求人扮演成一些已经分好类别的模样。

比如今年你已经27岁,你大概会在一段稳定的关系里,两个人的package加在一起还算过得轻松,时不时出去玩一玩,有一两个烧点小钱的爱好,不养小孩也也不养宠物。白天分别在静安寺和陆家嘴上班,晚上回到很成熟的社区散散步,或者在家骑车,周末在家里或者附近吃饭,然后在江浙沪和朋友自驾徒步。这样带着标签化的生活是我选择的,也是我自己创造的,这没什么可耻的。

因为为了谋得一份这样的稳定,我也花了快十年时间,一点一点,渐渐过上了一种对十年前的我来说还算满意的生活,可能也是我周围的人满足的生活。这种拼图一样的过程像是一种按图索骥的和解,规则下的创作,但因为是自己拼凑的图谱,丑的美的都由自己掌控,渐渐拥有了比以前更大的话语权。

最近我发现,我的第一份工作已经超过了我读的最长的一段硕士。

我突然意识到在上海快消做美妆MKT这个行业虽然没有完全符合我对自己生活的预设,但的确是少有的几条作为四川文科女生在市场化的职业道路上能够走出去,有走好可能性的职业道路。这种道路来源于一场有确定路标指导的出逃。

我曾经和朋友探讨过这样的生活方式,究竟是我们的行为塑造了今天的自己,还是我们只是恰好走上了自我实现的寓言和描述——一条命定的道路。我们今天的爱好、事业、个人的性格本身有一部分是来源于天性,还是更多的还是来源于后天的养育。

但无数次讨论之后我开始相信,一个人的事业和爱好都一定来源于持续给他提供自信的东西,而这份自信和笃定来源于反复看见,洞悉事物发生背后的所有规律。所以人的隐形天花板从来不是国籍,不是身份,而是自己,你很难去过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生活方式。所以我更喜欢把自己扔进陌生人堆里,去见更多的人,更多的东西,周围环境的停滞比我自己停止成长还更可怕。

新年的烟花和人都给我力量

成都的童年生活无比丰富而缱绻,温柔而细致,但在这个背后也同样剑指产业和工作机会的单一。我的大部分朋友在相似的环境中成长长大,周围父母和亲人的工种也类似,在体制内或国营单位做一些稳定的工作,吃岁月积累的饭。少数人下海创业,产业集中在地产土建相关和食品工业,很少有人做轻资产,于是他们的根就深深地扎进了这片土地里。我想这些养料是地域赋予我们的生活资产,它营造了一种独特的在地文化,包围了成都人,滋养了他们的精神,但也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很多人能用丰富的词汇去描述一种带有烟火气的成都美好生活,但少有人能准确清晰地剥离生活本身去剖析如何在事业上取得成功。

成都人鲜少提及成功,耻于言必谈钱,好像这是一种对生活本身的背叛。他们也并不迷恋镁光灯或者高光时刻,而是需要一种可持续的、漫长而温吞的成长。

其实今天的我也并没有比我父辈的更成功,我曾经很渴盼的快速成功也随着行业内卷和停止,快速宣告失败,更何况如今也很难用一两年的成长去撼动我的长辈花了数十年更甚才营造起来的时代和个人叠加震荡制造的偶发性护城河。但支撑我持续在这里漂泊和探索的的确是这种出逃的状态本身,它危险但是依然迷人,可能只要我没有选择回去,我也还没有放弃对“成就感”的追逐,我就还没有对生活认输,这场赛跑里只要不回头,人就没有输。

年终的时候farewell一些在上海的朋友,我们聊起大家的工作和生活,回顾我们自己的成长经历,想起十年前毕业的时候我们一起编写过一本书叫《我们从七中起飞》。那个时候大家纷纷落款,于未名湖畔,于光华楼前,文字骄矜。十年后,朋友笑称我们不如说今天《我们从七中坠落》,这种坠落是一种戏称,我们所有人终究都不是阿飞正传里的张国荣,不是无脚的鸟儿,我们最重要找到一个可依的枝桠,在这里筑巢和停留。今天无论是我还是我的朋友们,大家从各个国家知名学府毕业,进入听过名字的TOP公司工作,结婚,置业,生活,然后我们可以反复自由起飞又自由坠落,在自己的安全巢穴里面。

在人生的第一个四分之一过去不久,我还是为这四分之一的考卷交上了一个注脚四平八稳的答卷。

我给自己构筑了一个由学业,生活,家人,工作,事业,朋友的完美考试,然后我从模仿电视和小说里和我曾经的role model中我看到的生活到完成了这场生活的表演。我承认自己是一个无法逃脱社会时钟的掌控的人。我需要一些虚荣指标,需要从好学校毕业,需要学看上去很有深度的专业,需要好的工作,需要符合我标准的完美伴侣并和他一起过我设定的生活。其实这些虚荣存在也没关系,他们稳定而确定地把我托举到了一个还不错的生活情景里。让我意识到不是每一个愿景实现都只能靠冒险,也可以靠通关,我通过完成checklist来给自己营造一种更为成熟的自由。

说来好笑,我时常回到家看到家里已经亮起灯,就感到一种朴素的满足。

这是我成年后,第一次久违地感受到解放。

没有人非得天天让我考试了,也不需要再去扮演一个好学生来谋取关注,我的叛逆期来得太迟了,但它开始发生本来就是好事。

如果还有机会回到很多年前,在每一个我像困兽一样反抗束缚,但真的门打开不敢走出去的瞬间,我会告诉自己,没关系。

你会变成一个很棒的大人,总有一天你无需别人开门,而是自己推门走出去。

以及你可以不用走出去,留下的并不是被留下的,也可能是因为此刻就是最好的选择。

就像最近看到的《繁花》的结局。

大家都为宝珠的爱情感动落泪,但我心里的大女主最终只有玲子一人。

她说,

无所谓人走茶凉,

相信多劳多得,

永远轰轰烈烈。

在2023年年末,我开始意识到原来人可以如此畅快地活在一整个天地间,“胸口的鸟群,绕过十万个太阳,带走飞蛾扑不灭的火”。

我的解放日记,虽迟但至,是这一刻的福至心灵。

2024.01

于上海

第二曲线TheSecondCurve
Passion/Freedom/Connection/Chan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