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届【当代散文精选300篇】入围作品:爆米花II柴秀梅

文化 2024-11-01 05:00 江西

爆米花

☆柴秀梅

“响啦！响啦！响啦——，”甜润悠扬的吆喝引出了开怀的爆响，嘭！雪白的米花绽开了！浓浓的谷香拥鼻入肺，我怀疑是金秋的化身来观光都市，隆冬因之显得可爱而热烈。

这妙趣横生的音响从街道边的一棵大树下传出。瞧，这位穿着厚实的阿姨正忙着将刚出锅的米花倒入大筛子，显然是声音的吸引，在路边站台上等车的那位衣着体面的中年妇女，也饶有兴味地过来帮忙了，米花蒸腾的热浪将阿姨的围巾和妇女蓬松的流海冲的向上舞动。

阿姨弯下腰猛力推拉大筛子，几个回合之后，轻盈漂亮的米花就整团整团地簇拥起来，仿佛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在诺大的弹簧床上嬉戏。帮忙的中年妇女见状，连说“好了、好了。”阿姨伸手摸了摸筛子底部，觉得还有皮壳和碎屑，摇摇头:“不行，筛好了都得是成个儿的。”她颠了又颠、逛了又逛，折腾一阵才罢休。很快，中年妇女帮阿姨将这堆米花分装成了许多小袋，整齐地摆放在铺好的帐布上。

一位男子过来买了两袋米花，刚走两步就拿掉了一袋，洁白的米花破口而出，令人心疼。男子小心翼翼地拣起来，举着向阿姨示意，阿姨指了指身边的大筛子，男子把破裂的一袋放回大筛子，又重新拿一袋满意地走了，他边走边打电话告诉对方：“我买到你想要的那种米花了。”原来，这里米花品种多样：有玉米花、大米花；有粘的、有不粘的；还可以根据个人喜好灵活加工其它品种。这不是吗？一个小伙子提着空纸袋儿在等候呢。

不知不觉的，阿姨又装好了一锅开始摇摇把了，他边摇边用小铲子往炉灶里加柴，这时，我忽然发现那柴即不是木也不是煤，竟然是随时收集起来的从米花中筛出的皮壳和碎屑！我为之叫绝。

往来的脚步不时有停在阿姨面前的，说不准递给阿姨一元或几元钱，相应的提走一袋或几袋米花。阿姨默不作声，接过钱就塞到前怀围裙中央的口袋里。要是不找零，她根本不数钱，也不顾盼行人和米花。这情景让人直觉阿姨最富有的不是米花而是信任，这种信任就在空气中自由自在地流通着。阿姨面前的炉火始终欢快地跳跃着，火苗间或一窜一窜的，象个顽皮的火娃娃在冬婆婆怀里撒娇。

“响啦，响啦！响啦——”阿姨又亮开了喉咙，我张开鼻翼进行瞬间的期待。嘭！一股异香喷出来，旋即扩散开去。难怪，这一锅盛开的不是米花而是笑脸！圆溜溜儿的板栗各个开怀捧腹；硬朗朗的松籽颗颗乐不可支。不必品尝，已经够饱眼福的了。

我拎来两斤苞米已经恭候多时，昨天来过，当时阿姨连咬三粒玉米说：“不干！回去放暖气上烘两天再来崩。”我怀疑她刁难推托，就想和她商量，可是我说什么她都跟没听见一样。眼下我递上烘了一夜的玉米，阿姨连咬两粒就说：“行了，干得好，啥法子干得这样快？”我谦恭地告诉她：“照您说的办法，放暖气上烘的。”阿姨不再知声，默默地将米入锅，把机器各部位安装齐整，然后坐到紧挨炉灶的小矮凳上，往灶里添一铲柴，同时摇起摇把。只见一束火光窜得老高，似乎在为什么喝彩。我想：是祝贺我的玉米顺利通过了阿姨的严格检验吧。阿姨专心致志地摇着摇把，看着炉火，好象周围什么都不存在。

我期盼着那三声醉人的吆喝和一声开怀的爆响。不，应该说那是一组短小精悍的经典乐章！它以不经意的存在形式活灵活现地点缀着时空，使刚与柔两种音色达到了完美组合；将劳动与收获的韵味表达得淋漓尽致；把创造与享受的画面渲染得美不胜收。不信你听：“响啦，响啦！响啦——”

作者简介

柴秀梅60后，吉林省作协会员；长春市新诗学会会员、长春市地书协会宣传主任。中国硬笔书法协会会员；中国诗歌报社终生会员。中国诗书画家网艺术家委员会副主席、高级诗词家；2023年中国诗书画家精英人物；2024年新征程文艺先锋人物。中华好家风志愿者；中华妇女儿童联合会青少年儿童文化艺术师资入库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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