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无赖骚扰卖麻花的小伙子,小伙子怒断左臂,炸成了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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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25 08:00
河南
民国三十二年的天津卫大胡同,街上人来人往。有的穿着旗袍大褂,也有穿着洋装西服的,一个小伙穿着短褂,正在卖炸麻花。小伙的嘴很甜,天津话在他嘴里像唱了歌一样,吸引了不少人,他的摊位前人挤成一堆。就在卖得正火的时候,突然后面的人像是遇到了瘟神,四散而逃。小伙抬头一看,一个穿着黑绸大褂的胖子带着两个打手涌了过来,往人群里挤,看到漂亮的小媳妇大姑娘,就往人家身上蹭,嘴里还冒着荤话:吓得小姑娘一阵乱叫,四散而逃,胖子不以为耻,反而乐得哈哈大笑。远处,两个穿着黑皮,拿着警棍的警察,瞅了一眼,又扭到一边抽烟去了。小伙姓王,名大林,人称大林子,是一个孤儿,父亲早逝,母亲将他抚养长大,一年前撒手西去。那个黑胖子是本地有名的泼皮,叫郭二纲,人称纲爷,据说是佟海山、刘广海、王士海“东南西北四霸天”中,有名的青帮头子佟海山的不计名弟子,手黑着呢!至于纲爷为啥找到了大林子,因为他是放印子钱的,也就俗称的高利贷,去年冬天大林子的妈得了病,大林子手上没钱,没办法只能找纲爷借了五块大洋,到洋诊所里请了洋大夫给他妈打了几针,但时运不济,他妈没救回来,钱也花光了。本来五块大洋也不算事,大林子学会了炸麻花的手艺,一个月就能赚回来,但这五块大洋,利滚利,驴打滚,如今已经涨到了五十块大洋,还在往上涨,大林子怎么还得清?“纲爷!”大林子赶紧关了火,来到纲爷面前作了一个揖,“您吉祥!这是我这个月还给你的!”谁知道纲爷看了一眼,挥手就是一耳光:“你小子皮痒痒了吧,我说过到昨天,你得给我五块大洋,这两块大洋能干嘛!”“纲爷,您宽几天,我这不刚赚的钱,才缴了市场摊位费、卫生费、治安税等,还有抗日捐,本来攒的五块大洋,让他们收了三块,我就剩这两块了,您看我炸麻花的面粉还是赊着呢!”说起来这也是民国时的特色,我奶奶以前活着的时候讲民国的故事,总说什么“刮民党万税”,就是当时的一特色,各种苛捐杂税,有的地方能税收收到一百年后,你说可笑不。为啥纲爷这么逼得这么狠,因为他最近吸福寿膏,再加上又纳了一个姐儿,手头也紧。“不成!今儿你要是不给钱,我就让你陪你那死去的老娘!”一提到死去的老娘,大林子的眼中冒出了血丝:“纲爷,我叫你一声纲爷,您别忘了,就是你撵着我娘,这才害得她犯了病,没多久就走了!”“我娘临终前好让我好好活着,别惹事,给王家传宗接代,但您别过火!”“我过火,过火咋的?你那没出息的劲儿,要不是爷善心,你他妈早成街边的路倒了!再不给钱,小心我将你妈挖出来磨成粉给你做麻花,也不用赊人家的洋粉了!”纲爷哈哈大笑,身边的几个随从也陪着笑,气得大林子眼前发黑,他脑子一热,抓起案子上的菜刀,向纲爷砍去,纲爷不防备,直接在他的手臂上削了一个大口子,鲜血喷溅,很快洇湿了他的黑缎褂。一看受了伤,还伤着血管,纲爷也不废话,用手捂着伤口,一边走,一边大骂“你这个小崽子,敢对爷动刀子,你等着。”很快,纲爷和他的两个狗腿子消失在街道上,大林子心头气一松,刀掉在了地上,人腿也软了。“林子,你可惹事了!摊上大事了!”隔壁一个瘦猴窜了过来,他叫来旺,是对面卖塘堆儿的,两个人交好。“你砍了那郭二纲,他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他后面那位爷佟海山可不能惹!”来旺忍气叹气,周边几个摊贩的老板也都劝他。知道民国时天津故事的都知道,这佟海山乃是津门一霸,人称“小佟五”,久居天津地道外,是个名气响当当的大混混儿,也可称“大耍儿”。他早先拜青帮弟子、河东黑旗队头目王如会为师,进而加入黑旗队,曾经跟津门另一位大混混儿袁文会有过节,多次聚众火并,后来经日本特务头子土肥原贤二从中调解,两人暂时化敌为友,一并成为卖国求荣的大汉奸。日本人还未占领津门之前,佟海山经常在南市、地道口、鸟市一带寻衅滋事,欺负老实人,他有一大嗜好,就是爱听戏,并且爱捧角儿,倘若看中某个戏子,甭管男女,一概通吃,稍敢反驳,轻则打断腿,重则取性命。这位郭二纲就是他罩着的,据说最近佟爷的一个小妾,纲爷认他当了大姨妈,因此叫佟海山大姨父,手里的钱也都孝敬了他。“林子,自个儿的事儿自个儿担着,别连累了咱,都是小家小户,要吃饭,一大家子要养的。”一群人的话激起了大林子逆反的心,他也不过一十五六岁的孩子,“各位街坊,我大林子一口唾沫一口钉,话摞这儿了,我的事儿决不连累大伙儿,一个做事一人当,上刀山下油锅我认了!”说罢,收拾了东西,推着自己的小推车回了家。他不是没想过逃走,但是往哪儿逃,津门就这么大,青帮弟子众多,躲到茅坑里他们也能挖出来!与其窝囊死,不如和他们拼了。第二天吃过饭,来旺挑着担子来到大胡同门口,当时就瞪大了眼。他以为已经逃走了的大林子收拾得利利落落,依旧在那里炸麻花,锅里的油烟四处弥漫,但是炸出的麻花却无人问津。来旺想劝说什么,但想到自己那瘫在家里的娘,还有那等着他回家的妹妹,叹了一口气,走开了!随着太阳的升起,大胡同里又开始了一天的繁忙。突然,往来的人流像潮水一样四散而去,一群短打扮的人,拥着一个汉子缓缓而来。这汉子就是佟海山,虽然个子不高,身板不是多壮实,但走起来四平八稳,轻微的脚步在来旺的心头像地震一般,他吓得低下了头,又忍不住抬起头,谁知他的目光正好与佟海山的目光相碰,那似毒蛇一般的目光吓得他又打一个哆嗦。佟海山来到了摊子前,一看是一个十五六的孩子,当时就乐了,他拎着郭二纲这个胖子,笑道:“二纲,你倒越混越回去了,我还以为伤了你的,是哪山哪海的好汉,原来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雏儿。”郭二纲的右臂用白布包得紧紧的,面对自己这位大姨父,他心里也怵,佟海山背靠日本人,伤了多少人,手多黑,他是信的。“这不是让您看笑话了!我也是一时不察,着了他的道,本来不劳您大驾,不是您想乐子吗?”原来昨天挨了一刀,他跑到洋人的诊所包扎之后回去歇息,本想着第二天自己处理,谁料到给大姨妈请安的时候,被佟海山发现,找乐子,这才领着人来到了这里。佟海山开始挺小看大林子,但一打量,觉得有点意思,大林子虽然脸色苍白,但依旧手不抖,眼不花的炸麻花。“小子,倒也有几分胆气,你砍了我的徒弟,怎么了结?”大林子捞出油锅里的麻花,说道:“想不到劳动了佟爷,你划个道!我接着。”佟海山玩味得看了他一眼,小子,看你能硬到几时。“你伤了我那傻徒弟的一条手臂,只要你敢自个砍掉自己的手臂,你与他的恩怨了结。”大林子听了,却冷笑了:“就这?如果我能把自己的手臂砍了,再给您来一道肉麻花,你能否作主,把我欠郭二纲的印子钱给免了!”佟海山一愣,不知道郭二纲与这大林子还有这一桩恩仇,郭二纲跑到他耳边一阵耳语。佟海山笑了,虽然嘴在笑,但眼角溢出的都是寒意。“如果真如你所说,砍了自己的手臂,再给我炸一根肉麻花,我作主免了这笔钱。”大林子一听,当时就笑了。他来到自己的案子前,缓缓地举起了刀,刀光闪闪,几个胆小的者吓得捂住了自己的眼。大林子一咬牙,右手举起那磨得铮亮的菜刀,左臂伸长,向手臂上砍去,他的刀很稳,所以也是学麻花中最早出师的。想象中的惨叫没有传出,大林子右臂举着自己的断臂,头上冷汗直冒,却咬着牙没有吱声,他冷眼看了佟海山一眼,对方有点失神,至于郭二纲则面色发白。面前的油锅是滚烫的,他拿着自己的断臂,缓缓地翻了一个个儿,油星四溅,传来了“嗞啦”的声音,一股炸肉的香味传到了众人的鼻孔中,挺香的味道,众人却想吐。大林子将自己炸的黄金的手臂用盘子盛起来,端到了佟海山面前。佟爷看了他一眼,小伙子真狠,倒有津门流氓的几分骨气。“是一条好汉,我服了,今儿起,我免了那笔印子钱,还了你的借条,还保证这津门的各路人不敢欺你!”说罢他摇摇头,抬腿就离开了这里。他那藏在袖筒里的手,也瑟瑟发抖。他狠,是对别人狠,这人是对自己狠,今儿本来自己想立个威,计划落空了。看到佟海山一行人离去,众街坊这才围了上来,止血的止血,喂水的喂水,大林子这才头一歪,昏了过去。大林子这一倒下,就睡了一整天,由于失血过多,在床上将养了半个多月才恢复。从此,大胡同多了一个独臂的小伙子,每天用热情的语气招呼众人。棚子一侧,一根炸得焦黄的手臂挂在那里,默默地讲述着主人的过往。从此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敢惹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