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曙霞:黑蝴蝶依次飞出

文摘   2024-11-11 17:30   中国  

点击上方"同步悦读"免费订阅


散  文

黑蝴蝶依次飞出

■ 袁曙霞

清晨,眼睛一睁,有无数只蝴蝶从眼中飞出来,今天早上飞的蝴蝶是黑色的,它们似乎大小相同,颜色相似,形状也相似,每一只的尾巴处都飘着长长的,丝丝淡淡的,若有似无的尾巴,那尾巴飘逸而妖娆,到后面就如袅袅秋风。它们都朝一个方向飞去,那就是明亮的窗户边。

我迅速摸出眼镜。我近视眼,一惯戴眼镜的。我迅速戴上,再睁开双眼,那些蝴蝶继续从眼中陆续飞出,它们是怎么飞出的呢?像武林高手那样会轻功,能穿墙走壁,毫不费力地穿过镜片?

我使劲眨巴眼睛,它们依旧依次飞出,它们是在我的眼睛里憋屈得太久?我想到庄子在他的《渔夫》篇里讲的那个害怕自己影子和足迹的人。他拼命地跑啊,就是想甩掉自己的影子和足迹,可是他怎么也甩不掉,影子和足迹是他自身携带的,怎么能甩得掉!这些蝴蝶大概也是我的眼睛里本来就储藏着的,而且它们在里面憋屈久了,怎么能阻止它们飞出来呢?只能让它们飞一会吧。

它们是长大了的蝴蝶呢,还是变异的蚊蝇?之前我也常常感觉有蚊蝇从眼中飞出,之所以把蚊蝇放在一起,是因为我记不清飞出的是苍蝇还是蚊子。也许有时飞出的是苍蝇,有时飞出的是蚊虫,有时也会蚊蝇混杂而飞的。

也有飞出微型飞机的感觉,是银灰色的战机,它们呈匀速排列而出。那时,我感觉我的眼中储藏着一个空军兵团。总也没有飞尽的时候。

这么说来,我的眼睛就是一个特大的仓库,储存丰富。从什么时候开始积累的呢?想想算算,好像有几年了。眼睛里储存多了,大脑里却装不进东西了;不仅装不进,似乎原来储存的东西也流失了;而且还在不停地快速地流失。照这个速度,总有那么一天,会被流失尽了的。

当然有时眼睛被蒙上一层纱布,亦或是一层薄薄的塑料薄膜的时候,于是我不停地去洗脸,用凉水冲眼睛,用手擦,左手擦,右手擦,没有用。那层纱布,亦或是塑料薄膜依然牢牢地蒙在那里,纹丝不动。

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段时间了,似乎在几年之前。

于是我看书,它们陪着我,在我的视线和书之间萦绕;我看手机,它们在我的眼睛和屏幕间穿梭。我平时是不看电视的,偶然瞟一眼电视机,它们也迅速地飞过来,在我的眼睛和电视屏幕间切换。如果是那层纱布,它就一直在我眼睛和我看的物体之间挡着,让我看到的物体似乎都是毛茸茸的。与眼睛相反,大脑这时也总装不进东西,即便是眼里看到的那些毛茸茸的东西,也还有很多精彩的,或者从未见过的东西。看到时高兴得我想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但不一会也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想回头去找,却不知从何处下手。

我似乎甩不开它们。它们如影随形般地不离开我的眼睛。它们难道不知道我对它们的厌恶吗?不会看眼色!

于是我决定不看书,也不看手机。不看手机就是不写字了,因为我平时都是在手机上写字的。我不是医生,但是医生告诉我怎么治,就是不写也不看,戒写戒看,戒一切用眼看的活动。

效果是明显的。戒了一阵子再试试,果然,眼中没有蝴蝶飞出了,也没有蚊蝇飞出了,更没有微型飞机飞出了。于是我以为万事大吉,我就是医生,就是眼科医生。于是我又开戒了。

但是一段时间后,它们又出现了。于是我明白,它们不会离开我了,那些蚊蝇,那些蝴蝶,那些微型飞机,那层纱布一直存在于我的眼睛里面,可怕啊,我的眼睛里这个大仓库有源源不断输出的功能啊。

干什么能离开眼睛呢?想想,仔细想想,在我所能做的事请的范围内,似乎没有可以离开眼睛的活。况且,生命的丰盈,需要不停地滋养,外界的东西通过眼睛进入大脑,滋养生命,如果这个渠道遭遇了堵截,眼睛蓄满,脑海清空,生命就只能慢慢枯萎了。想看看不了,想记记不住。我已经到了人生的冬天了吗?生命到了这个阶段就不能随心所欲了。其实,什么时候可以随心所欲呢?我们随心所欲过吗?但是我只是仅仅喜欢那些方块字啊。

亲爱的同步老友老师们,如果我没有看你们的美文,没留言,请原谅!不是不想看,是看不了。悲哀啊!

袁曙霞,退休教师,安徽作协会员,1982年毕业于安徽师范大学中文系。退休后偶尔为文,有多篇散文在报刊上发表。


延伸阅读——
征稿:全民阅读      书香中国
年终盘点:全国各大报刊发表一览(关于微刊)
关于写作和投稿的几点建议
《作家天地》文学期刊把“同步悦读”作为选稿基地

特别关注——投稿指南(点击下方阅读)

《军绿》面向全国征稿
菱湖杯“文旅中国”面向全国征稿
投稿邮箱:tbyd2016@163.com
点击下方卡片 关注并阅读更多文章
   点击左下角阅读原文关注投稿指南

同步悦读书
《同步悦读》是一个面向全国发布的新媒体,旨在倡导全民阅读,打造书香中国,目前拥有一个庞大的来自全国各地的作家团队和读者群体。《同步悦读》秉承不厚名家,不薄新人的理念,引导阅读兴趣,激发创作热情,培养文学新人,受到了越来越多的读者的拥趸。
 最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