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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我把老家的房子重建了,虽不豪华但简洁舒适,我就有了时常回家住住的理由。
有时我一个人回去,有时我携妻带女回去。每每回去,我都会把房子打扫得一尘不染,掀开被子便能安睡,走进厨房就能做饭。在房前屋后走走看看,在院落里转悠转悠,弄弄花,摆摆草,看晚辈们打打闹闹,嬉嬉哈哈,听厨房里锅碗瓢盆叮当作响,我就觉得生活是这般美好,故乡的日子是这样的滋润。原来在故乡,在父母走后,我的日子不止只剩归途还有来处,我依旧是故乡的主人。
鲁迅先生说,村头的狗叫了,其他的狗也跟着叫,但它们大多不知道为何要叫。我故乡的狗也是这样的,我从不计较狗叫的原因,因为我觉得有狗叫的地方肯定热闹,肯定有人气。故乡的鸡呢?也是这样的,黎明或正午只要哪家的鸡先开了口,其他的鸡都会争先恐后地打起鸣来,不一会那些叫声便在乡村空旷的天地间此起彼伏。故乡的人更是这样,哪里人多那里必定人会越来越多,大到国家大事,小到家长里短,总有人不厌其烦地发布,总有人津津有味地聆听,那个场面是热热闹闹的。而每到饭点,那些看热闹的主妇们只要望见哪户人家的烟囱冒烟了,即使是在人群里看头顺排的也要放下心中的不舍,一路小跑地回家生火做饭。此时,一道道炊烟,在形态各异的屋顶上冒出,由直变弯,由浓变淡,空气里到处弥漫着醉人的柴火气,饭菜香。故乡的这些鸡犬之声,烟火之气,人间之象便是最靓的风景,也是我时常眷恋她的原因之一。
虽然我大多都住在城里,只是隔三差五往故乡跑,但我从来不把自己当成故乡的客人,而故乡的左邻右舍,亲朋好友却不这么认为。倘若我隔了一段时间才回去,他们见了都会很客气地同我打招呼,仿佛我是什么贵客一般。我若在家住了几天,一见面不是问我吃了没有,就要拉我到他们家喝茶去,弄得我有时不知所措。我知道这就是乡情,是不容推脱的乡情,是世世代代不断累积起来的浓浓的乡情,是老祖宗留下的传统文化。这份情感城里是没有的,住在城市的水泥森林里,人们大多没有交往,一个小区里互相装做不认识,一个楼道里纵有擦肩而过的,也要表现出行同路人,家一进,门一关,各有各的天地,各过各的日子,相比而言城里是没有人情味的,是没有烟火气的,或许这也是城乡差别之一吧!
父母过世后我曾有段时间很少回去,一是生我养我的人走了,带走了我的牵挂,二是家中的老房子很是破旧,不适宜居住,城里有安身的地方,就在城里得过且过吧!但我有时觉得我的根在故乡,那里有我儿时的梦想,有我青春的苦涩,有我成年的艰辛,有我的酸甜苦辣,有我的爱恨情仇,是难以割舍的。所以我就时常告诫自己,无论怎样我都要做故乡的主人,不做故乡的过客。
有时回到故乡,我便叫妻子烧上一大桌菜,把兄弟姐妹们都叫齐,昏天黑地,湖吃海喝一餐。兄弟姐妹们欢聚一堂,其乐融融也!
有时回到故乡,我也会邀上同学朋友们聚一聚,农村的好山好水好空气,土灶台上的农家小菜总会让人爱恋乡味,难忘乡情,难丢乡愁,热爱乡音。
董卿说故乡是我们年少时想要逃离的地方,是我们年老想回可能回不去的地方。年少时我也曾想逃离自己的故乡,但无论我怎样努力始终没有做到,从未离开故乡半步,始终像钉子一样钉在那里。年老时我虽然离开了故乡,但并不遥远,我可以随心所欲地说来就来,说去就去,没有任何理由能左右我。但话也不能说得太过分了,随着年纪的攀升,身体的每况愈下,我也越来越觉得我成为故乡的过客那也只是早晚的事。
成为过客就成为过客吧,自然规律谁也抗拒不了,但有时候我却有些莫名的惆怅。心想,如果哪天我走了,永远客居他乡了,我故乡的一切谁来打理?院落谁来打扫,花草谁来修剪,土灶台的柴禾谁来点然?儿女们在他们这个年龄段是指望不上的,他们有他们的事业,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方式,要想把他们不愿意的东西强加于斯是不现实的,也是徒劳的。那就只能等到儿女们成了我的时候再说吧!
好在至少我依然还是故乡的主人,既然是主人我就不想成为故乡的过客。
作者简介:
姜结宝,安徽省望江县长岭镇杨林村人,一位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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