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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完手术都半年了,保险报销资料迟迟未提交。偶尔询问负责此事的先生,他总会习惯性敷衍:“我在心里想着呢!”
某天晚上,当他再如此这般答复时,我快速切换话题:“我想让娃考清华,也想让他上北大。”先生连笑带讽:“那你就在心里想着吧!”我马上果断回击:“原来你也知道在心里想着没什么用啊!”
第二天,先生就带着资料出门了。5个工作日后,我便收到了报销金的到账提醒。
鸡汤文里说,好好说话,能解决我们90%的问题。我也一度迷信“一个家庭的悲剧,从不会好好说话开始”,以至于在写新年愿望时,我不仅把“好好说话”列入年度愿望清单,还特别郑重地给自己提了个具体要求——把温柔设置成对家人可见。
可在我们家,我好好说话时,要么被理解成“这事不重要”,要么被视为“我好说话”,没有一件事能顺利如愿。而当我话中有话,或正话反说,便能收到不一样的效果。反之,家人们这样对我说话,效果也比直接批评、教育或反对要有效得多。
去年冬天,在朋友与店员的怂恿下,我兴致勃勃买了一件貂皮大衣。我心知肚明,我的平民气质,根本驾驭不了貂皮大衣的雍容华贵,而且在我的生活圈里,也压根用不上这玩意。
果然,自从买回家,它就被束之高阁了。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家无论展开什么话题都能扯上它。
我说家里暖气不足,先生答:“你可以穿上你的貂。”我问期末是否会开家长会,我家中学生答:“咋啦?你打算穿着貂去参加吗?”我提议过年应该整点仪式感,他俩异口同声地答:“你可以穿上你的貂……”
后来,每当心生不必要的贪欲时,想到在我们家做一个爱慕点虚荣的人实在太难了,我就会知难而退。
久而久之,“不好好说话”似乎更适合我们一家人体质,吐槽与互怼更是日常必备良药。
终日耳濡目染,我家中学生也深得“不好好说话”真传。有一次,我刷到一个炫富小视频,博主称坐拥八位数的存款,完全有资格躺平了。我掰着指头,心里从“个”数到“千万”,总算搞明白了博主身价。
我家中学生在一旁悲天悯人地感叹:“贫穷不只是限制了你的想象力,还限制了你的数学计算力。”
不能好好说话,一开始也让我惴惴不安,但后来觉得,大家都随性一点,你懂得我的冷幽默,我明白你的真诉求,最终在“一笑泯恩仇”中如期解决问题,也不失为一种和谐啊。
当然,偶尔也能怼得温情弥漫。有段时间工作很忙,我早上出门时,就不再喷洒香水,也不涂抹口红。面对我家中学生的不解,我疲惫地答:“上班它不配。”中学生回怼:“可是挣钱也要姿态好看啊!”
被他这么一激,我重新回到梳妆台前,一步不落地把自己捯饬得美美的。姿态好看了,心情也真的就好起来了。
现在我已经释然了,好好说话固然能锦上添花,但好好相爱才是幸福的根基。
毕竟,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但幸福的家庭也未必千篇一律,相亲相爱的模样,可以是和和美美、说说笑笑,也可以是自娱自乐、打打闹闹。
原文首发于《时代邮刊》第471期
作者/汪微微 编辑/蒋芳仪
编 辑 | 王可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