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
定居于东南欧的凯尔特人在公元前279年大规模南侵希腊,引起希腊世界及其周边区域的震动。马其顿王国防御失利,希腊诸城邦与周边希腊化政权发动多次战役,最终成功阻击凯尔特人的迁徙。战争基本结束后,以埃托利亚同盟为代表的参与者和后世的古代作家都积极建构本次战役的重要性,不惜使用夸张的手段夸大战争的规模与造成的破坏,在情节中赋予其大量神话色彩和戏剧性。从建构策略的角度看,战争亲历者通过设计战争纪念物的摆放顺序等空间安排,实现了一种视觉上的夸张言说,达成“神话-历史-现在”的联结。
| 引言 |
“农耕-游牧”世界的撞击与交融是古代世界的主旋律之一。古代欧洲不止存在以希腊、罗马为核心的“文明”世界,还存在一个同样广袤的“蛮族”世界,凯尔特人即为其一[1]。古凯尔特人发端于中欧南部,活动范围遍布欧洲。然而,传统古史学界多注重对西欧凯尔特人的研究,忽视了凯尔特人在东南欧的存在。发生在前279年-前277年的“凯尔特入侵”是为数不多直接被古典文献记载下来的凯尔特人在东南欧活动的典型。
【图1 斯特拉波的《地理学》世界】
对于此事件,古代作家如波利比乌斯、狄奥多鲁斯、斯特拉波等都有所着墨,但这些叙写大多存在“夸张化”的情况,以致长期影响后世对本次入侵的认知[2]。再往上溯源,战争当时的参与者也出于各自的需要,刻意对此战的面貌进行夸张化建构。这种建构主要体现在夸大战争的规模与破坏性,进而制造该战争同历史和神话之间的联结。其中,凯尔特战争的地位多次被与希波战争相提并论。
一、希腊世界衰落的“北境防线”
在希腊化时代初期的继业者战争中,希腊本土成为周边强权对抗的主战场。另一方面,色雷斯王国与马其顿王国也在连绵不断的争斗间逐渐被削弱[3]。公元前323年,亚历山大大帝病逝后,帝国成为其麾下数个将军争夺的对象,随即分裂为多个王国,马其顿王国和色雷斯王国是其二。
【图2:“破碎的亚历山大头像”。笔者2023年12月摄于柏林新博物馆(Neues Museum)特展“乌兹别克的宝藏”。】
马其顿王国名义上仍接受亚历山大家族的阿吉德(Argead)王室统治,初由老将安提帕特(Antipatros)摄政,后托付波利伯孔(Polyperchon)继续摄政;安提帕特子卡山德(Cassander)收波利伯孔之权,杀阿吉德王室建立安提帕特王朝。公元前304年-前283年,卡山德、“独眼”安提柯之子“围城者”德米特里(Demetrius)、利西马科斯(Lysimachos)、塞琉古、托勒密与伊庇鲁斯的皮洛士都参与了对希腊和马其顿的争夺。到凯尔特人入侵前夕,托勒密家族的托勒密·克劳诺斯(Ptolemy ‘Keraunos’)控制着马其顿的政权,通常认为,他的无能需要为凯尔特人成功入侵负主要责任[4]。
色雷斯王国则一直由利西马科斯控制。前281年,塞琉古斩杀利西马科斯,当地部落民重掌政权,马其顿人在当地苦心经营的边防体系也随之崩溃。另外,希腊与马其顿王国的关系也在争斗中恶化。马其顿王国在公元前323年-前322年的拉米亚战争(the Lamian War)中直接镇压了希腊联军的反抗,各希腊城邦的政治地位由此急剧下降,反而沦为希腊半岛政治博弈的附庸,然而,希腊人调整斗争策略,开始依附于不同的域外势力,依旧试图挣脱马其顿的控制。长此以往,希腊、马其顿与色雷斯本就薄弱的军事力量难以整合,甚至处于互相对抗之中。
| 二、凯尔特人来袭 |
凯尔特人与马其顿人之间并不陌生,双方的交往可以追溯到公元前335年,驻扎在亚得里亚海的凯尔特人与亚历山大大帝订立的和平条约[5]。在前323年,凯尔特人又去巴比伦朝觐了一次完成东征的亚历山大。彼时,凯尔特人在马其顿人眼中只是默默无闻的北方“蛮族”,而凯尔特人知道,马其顿人掌控着大半个世界的财富。古典作家都提到凯尔特人有贪财的特性,长久以来,掠夺财富一直被视为他们劫掠的首要目的[6]。考古发现,凯尔特墓葬将武器作为重要陪葬品,全社会展现出极端尚武的面貌,一个武士劫掠战利品的数量和价值与其社会地位密切相关。所以凯尔特人很可能不是爱财富本身,而是力图以劫掠证明自己的社会地位[7]。
可以想见,凯尔特人很清楚希腊与马其顿的富庶,并密切关注着南方的局势。公元前3世纪初的动荡让凯尔特人看到了机会。数支驻扎在多瑙河流域的凯尔特人族群大举南迁,在多种有利因素的作用下,迅速突破马其顿的防线,败杀马其顿王托勒密·克劳诺斯,进军半岛腹地,震惊希腊世界。希腊城邦随即自发与自主地组织起联军,历经温泉关、德尔斐两次战役,击退了凯尔特人主力。前277年,德米特里之子安提柯·贡纳塔斯(Antigonus Gonatas,即日后的安提柯二世)又在利西马其亚(Lysimachia,利西马科斯旧都)决定性的消灭凯尔特主力,本文所意图探析的、关乎希腊的凯尔特战争约在此时告终[8]。
此后,余波仍在持续。剩余的凯尔特人北归或东遁,主要的一支在色雷斯建立起提利斯(Tylis)王国,到前2世纪初完全覆灭;另一支与另一队凯尔特人合流,到达小亚细亚,被称为“加拉太人”,困扰着帕加马王国等小亚细亚的政治势力,可能直到公元6世纪才被同化[9]。另外,各希腊化王朝也招募了很多凯尔特战士充当雇佣兵,凯尔特人继续作为绝佳的武士活跃在希腊人的视野中。
三、凯尔特军队的波斯幻影
古希腊人对凯尔特战争的夸张建构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夸大战争的规模与破坏性,二是为战争添加神秘主义色彩或让其与历史相连接。建构方式也分为两种,其一为常见的文字书写,其二则是空间安排的塑造与展示。
文字书写是较常见的建构手段。古希腊人夸大这次战争规模与破坏性的努力,直指将本次战争上升到与公元前5世纪的希波战争同一地位的目标。所谓规模,主要是敌兵的规模。现代学者对希波战争中波斯军队的数量至今仍有争议,但基本可以确定波斯的作战人数数额在8万人到20万人之间。希罗多德对第二次希波战争中波斯军队数量的描写就有过著名的夸大,声称波斯军队有2,641,611人,算上其他人员,竟至5,283,220人[10]。波桑尼阿斯很可能从希波战争的描述中学习了这种修辞手法,他说凯尔特军队有152,000步兵,20,000骑兵。查士丁(Marcus Junianus Justinus)也说是150,000人的规模[11]。
【图3:凯尔特人的迁徙】
然而,凯尔特军队的实际数量是多少?首先,说凯尔特是“军队”的称呼或许就已经错误了。凯尔特人迁徙的队伍不只由战士组成,许多无法进行战斗的老人、妇女、小孩都会参与迁徙[12]。现在公认的凯尔特军民合计85,000人左右,他们在温泉关战役的参战兵力甚至不足3万人,数量当然未达到波斯入侵的规模[13]。同时,大卫·兰金(David Rankin)还认为,虽然凯尔特战士勇猛好战,但他们缺乏组织素养,在大型会战中的战斗力亦无法与波斯军队相提并论[14]。的确,查士丁就生动地描写过利西马其亚之战中安提柯·贡纳塔斯是如何巧妙运用战争策略,成功伏击凯尔特外强中干的军队的[15]。战争的破坏性则与敌兵的规模相辅相成。在古典作家笔下,这支“庞大”的凯尔特人在希腊和马其顿肆无忌惮地劫掠,如入无人之境。希腊的破败此后成为希腊环境书写的主题,并与不久后罗马的欣欣向荣相得益彰[16]。
凯尔特战争的情节亦被添入许多神话色彩。凯尔特人在古希腊人眼中本就是亦神亦幻的族群,居住在西风刮起之地[17]。虽然古典作家已经尝试对凯尔特人入侵的动机做出符合现实的解释,例如波桑尼阿斯说是对劫掠的渴望,查士丁解释为人口过剩的结果[18];但战争的过程是充满神话与戏剧色彩的。我们能在对战争过程的描述中看到许多其他战争的影子,尤其是希波战争,凯尔特战争经由情节上的相似融入希腊历史的浩大连续。
在温泉关战役中,凯尔特军队选择了与波斯军队相似的作战策略,一边正面攻打温泉关,一边寻找小道从后侧夹击——这几乎是希波战争中家喻户晓的桥段。同时,凯尔特人还抽出骑兵去进攻埃托利亚,使得联军中的7,000名埃托利亚军人不得不脱队,北上保卫家乡——这与拉米亚战争中的情况类似,在对抗安提帕特的马其顿军队时,埃托利亚人也因国内事务先行离开[19]。希腊军队不断恶化的处境与敌人的强大更形成强烈对比。
【图4 与怪物战斗的人。笔者2024年3月摄于雅典国立考古博物馆。】
在关键性的德尔斐之战中,戏剧性与神话色彩达到顶峰。德尔斐是泛希腊的宗教圣所,宗教象征意义极为重大,而双方的会战据说就发生在神庙的门前。诗人卡利马库斯(Callimachus)曾在《提洛岛颂》中用浪漫的笔触写道:“我们即将面临一场共同的战争。提坦众神将起而抵挡海伦暴虐之剑,应对凯尔托伊人战争。当时,凯尔托伊人从最遥远的西方像雪花般袭来,其众多如天上星辰······大批敌军已兵临神庙之下,逼近冷酷仇讎之兵甲。征伐愚昧的加拉太人诸部落已在所难免。”[20]在波桑尼阿斯的记叙中,当时天雷四射,有四位神明亲自参战,前两位是来自北方神国“许珀耳玻瑞亚(Hyperborea)”的巨人西帕尔克斯(Hyperochus)和劳多克斯(Laodocus),第三位叫皮洛士,最后一位则是当地的神祇费拉库斯(Phylacus)。在希腊人神联军和自然异象的夹攻下,凯尔特军队陷入疯狂的恐慌,这种疯狂据称来自潘(Pan)神的法力[21]。就这样,凯尔特人在德尔斐神庙的门前被希腊力量传奇般地击溃了。波桑尼阿斯其实也暗示了凯尔特人败退的现实原因,或为孤军深入,粮草补给遭到当地福基亚人(Phocians)截断[22]。在希波战争中,出于对投降波斯的色萨利人(Thessalians)的仇恨,福基亚人也是希腊中北部唯一坚持与波斯战斗的族群,他们进入帕纳索斯(Parnassus)的最高峰提托瑞亚(Tithorea)坚守[23]。
【图5 入侵德尔菲的凯尔特人】
| 四、空间仪式的诉说 |
后世史家主要以文字书写建构此事件,而当时的亲历者则通过空间仪式的安排与展示塑造夸张的文化记忆。空间安排中权力无言的诉说往往为传统学界忽略,但在近年得到重视。埃托利亚人战后的空间建构最为典型。埃托利亚是希腊西北部贫穷地区的一个城邦联盟。即使在拉米亚战争中浴血奋战,埃托利亚人仍不受希腊主流社会的待见,长期未被接纳为正统希腊人。但在凯尔特战争结束以后,埃托利亚人抓住机会,迅速进行形象塑造:他们将从凯尔特人那里缴获的盾牌放置在德尔斐阿波罗神庙西面和南面雕饰带的陇间板上,而神庙的北面和东面正是百年以前雅典人在希波战争中的马拉松战役后缴获的波斯盾牌。[24]两对盾牌“分庭抗礼”,埃托利亚的希腊形象通过空间安排得到诉说。
【图6 雅典卫城上的纪念碑布局】
此外,埃托利亚还在当地捐建了此战中埃托利亚参战将军的雕像与可能象征埃托利亚同盟的女性拟人雕像,两者都持有武器,传达埃托利亚捍卫德尔斐圣所之意。[25]在古希腊,得到崇拜的政治实体拟人化形象经常以年轻女性的样貌出现,如马其顿战争以后,希腊人认为罗马人解放了希腊,但共和制的罗马又没有君主,所以就崇拜“罗马共和国女神”(the goddess Roma)以向整个罗马政治实体致敬。[26]小亚细亚的帕加马王国在日后也效仿了埃托利亚的空间仪式建构方法。帕加马王国是一个亲希腊文化的希腊化君主国。公元前240年前后,帕加马的雄主阿塔罗斯一世(Attalus I)在卡伊库斯(Caecus)河源之战击败了凯尔特人的加拉太后裔,帕加马随即宣传这不止是凯尔特战争的延续,更是伟大的希腊与蛮族宏大斗争的延续。40年后,他在雅典卫城捐建了四组雕像群。我们现在对这些雕像群内容的认识主要来自雕像群基座上的铭文和许多后世的复制品,后者中当属罗马时代的“垂死的高卢人”(The Dying Gaul)像最为著名。整体的重建结果是,雕像群从外向内依次是希腊众神对泰坦的战争、雅典与亚马逊女战士的战争、希波战争与阿塔罗斯的凯尔特战争。以宙斯为首的希腊众神对泰坦的战争是希腊神话的开端性事件,与亚马逊女战士的战争是由被称为“英雄”的半神忒修斯等人领导的,希波战争则是富于神话色彩的历史事件。四组浮雕群逐渐由神话走入历史,最终来到现在,将与凯尔特人的战争塑造成超越伯罗奔尼撒战争、拉米亚战争等希腊内战的,希腊人与“蛮族人”的又一生死存亡之战。[27]
【图7 王朝纪念碑如今只剩一些底座。笔者2024年3月摄于雅典卫城。】
| 参考文献 |
[1]凯尔特人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游牧民族。他们的经济模式是混合式农业经济,在迁徙时以游牧为主,在定居时也从事农耕。此处主要强调凯尔特人与希腊世界的对立,事实上,作为整体的“凯尔特人”一词就是被希腊、罗马的知识精英刻意塑造的概念,“凯尔特人”族群内部分异很大,是否能被视为一个民族仍有争议,相关讨论见张书理:《概念与现实中的“凯尔特人”》,硕士学位论文,华东师范大学历史学系,2010年,第8-20页。
[2]如Polybius, The Histories,2.35.1,translated by W. R. Paton,The Loeb Classical Library,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22 thru 1927; Diodorus Siculus,The Library of History,5.32.5,translated by C. H. Oldfather,1939; Strabo,The Geography,4.1.13,translated by H. L. Jones,1917 thru 1932. 本文所引古典文献,除特别注明外,均据“洛布古典丛书”(The Loeb Classical Library)。注释时遵从古典学惯例,注卷、节号或行数,下同。
[3]学术界对希腊化时代的分界有诸多看法,见陈恒:《希腊化研究》,北京:商务印书馆2006年版,第38-41页。本文所涉“希腊化时代”主要取公元前334年亚历山大开始远征到公元前2世纪中期这段时间。
[4]托勒密·克劳诺斯是一位臭名昭著的托勒密王室成员。他本是托勒密王朝王位的继承人,却在宫廷斗争中失败,辗转流亡到利西马科斯和塞琉古的宫廷,参与了多场宫廷阴谋,先后刺杀利西马科斯之子阿加托克勒斯(Agathocles)与塞琉古本人。他‘Keraunos’的称号意为“霹雳”,用以形容其残忍的破坏力与阴晴不定的性格。详细叙述见Pausanias,Description of Greece,10.19.7,translated by Jones, W. H. S. and Omerod, H. A.,1918.克劳诺斯的战略失误,见D. Rankin, Celts and the Classical World, pp.87-88.
[5]Strabo,The Geography ,7.3.8.
[6]如Pausanias,Description of Greece,10.19.6; Marcus Junianus Justinus, Epitome of the Philippic History of Pompeius Trogus, 25.1-2, translated,with notes,by the Rev. John Selby Watson,London: Henry G. Bohn, York Street, Convent Garden ,1853.
[7]西蒙·普莱斯、彼得·索恩曼:《古典欧洲的诞生:从特洛伊到奥古斯丁》,马百亮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19年,第184页;沈坚:《古凯尔特人初探》,《历史研究》1999年第06期,第103-116页。
[8]克劳诺斯死后,安提柯·贡纳塔斯得以在马其顿称王,很大程度上就得益于利西马其亚大捷带来的合法性。这场凯尔特战争缔造了安提柯王朝,而马其顿的安提柯王朝日后很快就成长为与托勒密、塞琉古两大王朝并立的强权,构建了东地中海的基本格局。这场胜利与安提柯王朝建立的关系,见张浩然:《波利埃努斯<军略>卷四译注》,硕士学位论文,东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2021年,第92页。
[9]直到公元6世纪,在安纳托利亚腹地的偏远地区还能听到凯尔特语。希腊化研究专家威廉·塔恩爵士(Sir William Tarn)认为,对凯尔特人的希腊化相当困难。见西蒙·普莱斯、彼得·索恩曼:《古典欧洲的诞生:从特洛伊到奥古斯丁》,第186页。
[10]Herodotus, The Histories, 8.25., translated by A. D. Godley, 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20.
[11]Justinus,Epitome of the Philippic History of Pompeius Trogus, 24.6.; D. Rankin, Celts and the Classical World, p.91.
[12]凯尔特人的迁徙模式,见沈坚:《古凯尔特人初探》,第116页。
[13]W.W.Tarn, Antigonas Gonatas, Oxford: Clarendon Press,1913,p.148.
[14]D. Rankin, Celts and the Classical World, pp.83-84.
[15]Justinus, Epitome of the Philippic History of Pompeius Trogus, 25.1-2.
[16]希腊景观的荒凉书写见S. E. Alcock, Graecia Capta The Landscapes of Roman Greece,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3,pp.1-32.
[17]Strabo,The Geography ,1.2.28
[18]Justinus, Epitome of the Philippic History of Pompeius Trogus, 24.4.
[19]关于拉米亚战争的叙述,主要来自Diodorus Siculus,The Library of History,18.8-25.其中,埃托利亚脱队的情节见Diodorus Siculus,The Library of History,18.13.
[20]Callimachus, Aetia, Iambi, Lyric Poems, Hecale, Minor Epic and Elegiac Poems, and other Fragments-Hymn to Delos, text, translation and notes by C.A. Trypanis. Hero and Leander / Musaeus ; introduction, text and notes by Thomas Gelzer; with an English translation by Cedric Whitman(The Loeb classical library), Cambridge, Mass.: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75,173.转引自张书理:《概念与现实中的“凯尔特人”》,第10页。
[21]Pausanias,Description of Greece,10.23.3-4.
[22]Pausanias,Description of Greece,10.23.9.
[23]Herodotus, The Histories, 8.30-8.32.
[24]Pausanias,Description of Greece,10.19.4.
[25]阮芬:《希腊化罗马时代的德尔斐圣所》,《都市文化研究》2020年第1期,第34页。
[26]Peter Thonemann ,The Hellenistic Age A Very Short Introduction,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18,pp.29-30.
[27]铭文选译与帕加马的宣传见M. M. Austin, The Hellenistic World from Alexander to the Roman Conquest A Selection of Ancient Sources in Translation, New Yor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6,pp.405-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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