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篇:建厂初期
五、恩坤
我们到后约两个月后开始投入石矿生产建设工作中去,我们最初工作地方不是厂房、不是车间、而是山沟底下荒郊野地一片。那没有机器的轰鸣声,只有山洞、还有开山用的雷管、炸药,我们就在山根儿底下手工砸石子。
我们的工具很简单、每人一把小锤、一顶竹子工作帽、一身蓝布工作服。如果要是冬天外带一件棉坎肩,露天工地就是我们的厂房,手锤如同生产的机器、每天枯燥无味的往返于这里进行工作,指标也是按班排分配,按照连领导交代的工作指标、每个班必须要完成规定的任务。就在那种环境下我们这些新分配的学生,思想单纯、进取向上心非常的强、干劲儿十足没有一个偷懒耍滑的。以一种钢筋铁骨的精神铸筑着灿烂的辉煌!
年轻的我们总要带一些活泼可爱的特点朝阳似火,干起活来那种忘我的精神现在的年轻人是无法比拟的、不懂什么福利待遇只是一味的工作。工作的过程非常原始完全是手工操作,石矿就要以石头为主,把整块的大石头用炸药炸开后,然后再用大锤破开,这样的活儿一般都是男同志来完成,女同志就是用小锤砸石子,要求挺严格的,规定的尺寸犹如小土豆这样大,比核桃略微大一点儿,不合格要返工的。
我们女同志可认真了,真是精工细雕,砸好之后都码成像金字塔形,远处一看非常漂亮,在那头顶蓝天的山沟里也算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清楚的记得我们班的小战友“慧”大大的眼睛、小小的个子瘦弱的身子扎着两条小辫儿、讲起话来嘎巴脆、干起活来犹如她的性格一样,一点儿也不比别人少干,而且干劲儿十足。她这种不服输的精神迄今还浮现在我眼前。我们在一起非常开心快乐,就这样在一片欢声笑语谈笑风生中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随着季节的变化,我们上班的作息时间改了。夏天到了,山区的阳光出来特别的毒,都要把人烤糊了,所以我们就改在凌晨3点上班。八个小时收工。一上午的时间,中午就下班,然后下午一般就要睡觉,不然太困了!凌晨3点的觉正是香甜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坐上小火车上班,迷迷糊糊的就下了车,每天如此。写到这时我的心很酸,不幸的事情在我身上又发生了!
小火车开到了我们上班的工地,排长招呼我们到了该下车了,您想呀,夜里3点还有星星,黑不隆冬的,排长点了人数一看还差一个人,就问看看谁还在车上?结果一看就剩下我一个人在车上睡着了。同事们赶紧叫我,我匆忙就跳下了车,刚恢复没几天的腿,本来就没劲儿,迷迷糊糊地这一跳正好跳到了一块石头上!我的这条伤腿钻心地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一步也走不了了。怎么办?医院又很远、远也得要去呀!不然我的腿真的要废了!我们连有个大个而且很壮的同事“文荣”,背起我拦了一辆汽车去了医院。那时医院的条件也非常的简陋,不像现在做个手术就好了。经过拍片结果是槟骨骨折,就要石膏固定。只好住院了。哎呀呀,这倒霉的事儿都让我摊上了,清楚地记的连长委托连里会木匠的同事为我做了一副双杖,我同屋的同学轮流来陪护,至今我非常感谢她们。在外地我们如同亲姐妹一般嘘寒问暖互相关心和照顾!
就这样我愣没告诉家里,唯恐家里不放心!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我出院了!还是年轻、岁数又小、很快就能下地不用双拐走路了。从此又和正常人一样和大家一起上班,那时候作息时间又改回来了,因为天凉了,改在正常班的时间。那时我就想,既然家里不知道,干脆就从此不提,要学会自己承受,刚分配时不就自己承受的吗?有些事情需要无声无息的忘记,就如同小孩一样、经过一次就长一次智慧、有些痛苦需要自己该承受就要默默承受,不要指望别人的怜悯和同情!这也是心灵上的一种历练。
六、玉强
涉县,冬暖夏凉。初到涉县的两年,我干的是“孙悟空、猪八戒”的活,就是逢山开路,抡大锤打眼放炮。在盛夏,为了躲开中午时的烈日,我们每天凌晨3点就要上山开山。由于没有表,作息时间都用军号提醒。
半夜军号响,睡眼朦胧的我们必须爬起,到打麦场列队集合。每天临睡前,我们都期盼着堃哥(连部通讯员刘堃)睡过点,或是得个“跑肚拉稀”什么的。可是,这哥哥天生就是吹号的料,那军号吹的,“乌里哇啦”的那叫一个好!用时髦话来形容:“一级棒”!堃哥每天就和“大公鸡”似的,到点准打鸣。
夜半三更,连队百十号人从偏店村出发,步行到东寨村下的小火车站,再坐在货车去老爷庙开山。
从偏店到东寨的小火车站途中全是“羊肠小道”,一面靠坡,一面临沟。半夜行军,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几十米深的沟底。我们两人一排,男生在前,女生在后,胆小的人牵住前面人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行进。虽说天气晴朗,空中的星星眨着眼睛,可是怎么也没有郑智化所说的“星星点灯”那样的亮光。杨连长和各排的排长提着破电棒子,来回照。吆五喝六的警告:“精神点!小心,朝里靠!”
一上小火车马槽,我们马上抓紧瞌睡。小火车开动,司炉往锅炉里续煤我们倒就霉了,煤渣子从天而降。纷纷落下的煤雨钻进我的脖子里,洒满了肩头。
到了老爷庙山顶,16岁、体重46公斤,4岁患肺结核差点“驾鹤”的我,能一口气抡18磅的大锤几十下!我现在都纳闷,“你那时哪来的那么大的劲”?现在想想,除了当时我的”阶级觉悟“比较高以外,这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当时的政治气候,大气候!
上世纪70年代,6985的政治空气非常浓,那时候鼓励我们的口号是:“头顶青天脚踏山;太行山下把家安;千难万险何所惧;披荆斩棘勇向前!”
在那个年代,作为6985的建设者的我们很少有人偷懒耍滑,不用动员,人人都甩开膀子干!
由于半夜上山,再加之年轻,缺觉,早饭后,有一段休息时间,我们就抓紧”补觉“。我们每人早就练就了一个特殊的睡觉本领:用两把桃锨,将锨翻转,锨把靠在核桃树干上成一定角度,人体四肢架在锨把上,你就睡吧,比躺在“席梦思”上舒服百倍。
七、朝胜
住的地方安顿好,学习了几天就上班了。发给我们的工具是:铁锨、大锤、扁担、大筐。每天排着队徒步走上几里地,到河道去砸石头。那是一条干涸的河道,里面布满大大小小的石头,我们要把大块的石头砸成核桃般大小的快,男生抡大锤,把大块砸的差不多了,女生再用小锤把它砸成核桃快。她们在寒冷的冬天,坐在冰冷的石头上,用稚嫩的小手砸着坚硬的石头,不一会,手上就磨出了血泡。快下班时,再把一小堆一小堆的石头集中在一起,小女生们用她们孱弱的肩膀,两人抬着一大筐沉重的石头,在坑洼不平的河道中摇摇晃晃地走着……
到了夏天,不在河道里砸石头了,每天坐着小火车到厂区的山上砸石头。那时,我们每天凌晨三点就得起床上班,每当我们睡得正香的时候,“嘟嘟嘟”一阵阵急促的哨声把我们从梦中惊醒,赶紧起床洗漱集合,每到半夜吹哨的时候,我就想起上学时的一篇课文“半夜鸡叫”。那时我们是半军事化管理,头们都是复员军人,他们用部队管他们的方法来管我们,谁也不敢说什么,每天都是咬着牙起床,然后迷迷糊糊梦游似地往小火车站走去。我们天天走夜路,时间长了总结出一套走夜路的经验:“黑是泥,亮是水,灰是路”,这九字真言在走夜路时还是真管用的。
所谓小火车,坐的是那种拉货的火车,一节节敞开的大铁车厢,里面全是没清干净的煤块石块。我们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找个地方坐下,闭上眼接着迷瞪,太困了,恨不得小火车一直开不要停。
到了工地干到早上八点左右,送早点的来了,他们挑着担子,桶里装的稀饭,馒头,咸菜,赶上改善生活时还能有几块酱豆腐,这就是我们的早餐。吃完早点后抓紧时间休息,人们纷纷地躺在石板上依在大树旁,头枕着扁担,铁锨把,就这么天当被地当床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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