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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精神,穿越时代的云烟,
日久弥新;
有一种怀念,历经时代的风雨,
更臻醇厚;
《中国青年报》
作者孔冬梅(毛泽东外孙女)
毛泽东外孙女孔东梅曾在《中国青年报》撰文介绍:2004年初夏,我和妈妈李敏参加了由刘少奇夫人王光美奶奶召集,毛泽东、刘少奇两家后人在京城的一次相聚。孔冬梅在文中如此说:两家人的聚会如此轻松愉快、亲密无间!!!孔冬梅还认为:两个特殊的家庭,其成员的命运折射出国家命运的兴衰,这次聚会实在难得。
2004年初夏,一个周日的傍晚,我和妈妈李敏参加了一次很有意义的聚会。由刘少奇夫人王光美奶奶召集,毛泽东、刘少奇两家后人在京城相聚一堂,共话友情。
北京京都信苑大厦26层幽静的大厅里,聚会联络人刘源叔叔已等候多时。他把我妈妈迎入大厅,亲切地一口一句“姐姐”,伺候她落座休息。不一会,李讷姨夫妇到了,刘源叔叔忙着上前招呼。他比李讷姨差不多小了一轮,从来都把毛家姐妹看做是自己的两位大姐。这些年来,由于他的原因,毛刘两家之间来往很是密切。
1963年,我妈妈搬出中南海,李讷姨留在外公身边。毛刘两家几十年来比邻而居,直到1967年。待十几年后再见面时,李讷姨仍像过去那样高兴地直摸弟弟的头,不断地叫着“小源源,小源源!”刘源叔叔突然觉得,眼前站着的仍是那个朴实寡言、学识渊博的大姐,小时亲密的称呼又随口而出:“李讷姐姐!”———大风大浪过后,人生百味涌上心头,姨妈和刘源叔叔的眼圈都红了。
从上世纪80年代初,刘源叔叔在河南任职,不论是当副乡长,还是当副省长,曾多次看望李讷姨,为她带去当地土特产和工艺品。李讷姨则将外公给自己的一件精美的玉莲蓬回赠,刘源叔叔一直视为最珍贵的纪念。
前些年,李讷姨到三峡参观,听说转到军队工作的弟弟带领武警水电部队在工地上,便托人给他带了口信。第二天,刘源叔叔赶到通车不久的西陵长江大桥边,早早迎候。两人见面时兴高采烈,握手、相拥,姐弟之情溢于言表。李讷姨说:“以前我最喜欢小源源了,长得可好看、可好玩儿了。
现在都是将军啦!”(刘源叔叔时为武警少将)。刘源叔叔答道:“大姐才真漂亮啊!过去和现在都漂亮!”一阵欢笑后刘源叔叔又说:“将来我们建成世界第一的大坝,把毛伯伯的两句诗词写在上面:高峡出平湖,当惊世界殊!”李讷姨微笑着,她眺望大坝,或许是在憧憬未来那壮观的景象……
一阵急匆匆地脚步声打断了老姐弟的回忆———李讷姨之子,我的表弟王效芝风风火火地跑进来说:“车太堵了,该打,该打!”看着我们这一对小姐弟,刘源叔叔又是开玩笑,又是嗔怪老找不到我们的人影儿。他在我和效芝面前,显得非常轻松、随便。
满堂笑声中,83岁的光美奶奶在亭亭阿姨搀扶下如约而至。妈妈和姨妈急忙起身迎上前去,紧紧握住老人的左右两手。
晚年的光美奶奶很少应酬,几乎从没到饭店请过客。这次,她却破例想请毛泽东的女儿李敏、李讷两家吃饭。老人告诉刘源叔叔:“前些日子,她们姐妹俩都来看过我。我年岁大跑不动了,又老惦记她们和孩子们,就聚会一次吧。”她嘱咐道:“源儿,你早点准备啊!”另外特别交代:这是两家的聚会,不要麻烦秘书和别人。
与光美奶奶同来的还有一位年过八旬的老太太,她就是刘家的老保姆———颇具传奇色彩的“赵姥姥”。“文革”开始后,1967年光美奶奶被关押,1969年少奇爷爷含冤去世。刘家受难,多亏赵姥姥带走刘家最小的女儿小小,赵姥姥身边成为刘家子女的相聚点,她帮少奇爷爷的儿女们度过了不堪回首的岁月。这的确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人。
1976年外公去世后,李讷姨身患重病,生活非常困难。1979年光美奶奶出狱后,和赵姥姥找到李讷姨,帮助她安家、做家务。不久姨妈与姨夫王景清结婚,老人闻讯非常喜悦。如果说,与少奇爷爷的风雨同舟,令世人对光美奶奶深表钦佩,而对外公后代的无私帮助,则使我们对光美奶奶的博大胸怀肃然起敬。
此时两家人都已到齐。大家问身体,嘘冷暖,其情融融,其意深长。这是两个特殊的家庭,其成员的命运可以折射出国家命运的兴衰,一定程度上也象征着中国社会的发展。所以这次聚会实在难得。
入席坐定,两家人频频举杯祝光美奶奶健康长寿,也向赵姥姥敬酒致谢。妈妈和姨妈多次极为关切地询问光美奶奶的身体和起居。老人微笑着说:“你们俩身子都弱,年龄也不小了。但比我还是年轻得多啦,所以更要多注意才是。”光美奶奶向毛家姐妹举杯:“你们多保重!”随后转向我和效芝:“祝孩子们有出息!”
“人生易老天难老”,妈妈和姨妈都到了花甲之年,亭亭阿姨和刘源叔叔也已年过五旬。当年中南海的一群孩子,现在都进入中老年。面对此情此景,刘源叔叔告诉我,他想起了苏轼的千古名句:“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
席间热烈讨论还在继续。对当前的世评物议最多、也是最幽默的当数亭亭阿姨了。亚洲、欧洲、美洲;政治、艺术、拍卖;事业、生活、家庭,漫无边际,妙趣横生。中间,刘源叔叔起身把效芝拉到光美奶奶身边,说:“您看,他是不是越长越像毛伯伯戴八角帽的那张照片?”效芝慌忙撤身摆手,“不像,不像!”亭亭姨立即接口:“不是不像,你是想说不敢像吧?”笑声中,大家的目光集于表弟效芝,好像都在对照记忆中的形象。李讷姨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欣慰。
刘源和效芝叔侄俩,左一杯,右一盏,频频互敬,话题似乎集中在先进武器的性能和台湾问题上。不到半小时,已是半醉微醺,面赤汗发。我常逮住他们酒话中的口误和言辞里的咬字不清调侃,逗得大家直乐。
三代人的欢宴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录像机摄下了充满欢声笑语的一幕幕场景。妈妈和姨妈兴趣盎然,偶尔交头议论,不时插上几句,始终满意地笑着。银丝皓首的光美奶奶没有怎么讲话,慈祥而超然地看着孩子们,孱弱清癯的面庞上泛起红晕,显得那么幸福,那么美丽!
这两家的后人其实早就回归到伟人们共同的奋斗与共同的荣辱中。或许,正是相通与共通、理解与同情,才使两家人的聚会如此轻松愉快、亲密无间。这让我不由得想到:今天,我们屡经辉煌又饱受灾难,千年一统又内乱不止的民族,完全应该而且一定能够超脱一切阻碍前行的羁绊,携手走向美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