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4月2日那天,武汉市江夏区大洪山下采石场后厨的朱桂菊大妈和平常一样在小河边洗菜。清晨风吹过芦苇荡,发出沙沙的响声。
突然,一阵微弱的呻吟声传来,朱大妈手里的白菜差点掉进河里。
"谁在那儿?"她探头张望,可芦苇荡里静悄悄的,连鸟的影子都没有。
这芦苇荡后方的区域极为不平静,原是一片让人心生恐惧的沼泽地。数十里范围内荒无人烟,除了采石场的工人,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
朱大妈平日里胆子可不小,但听到这声音,她的脸瞬间就红了。"不会是……"她赶紧甩了甩头,不敢再往下想。
可等她再次来挑水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出现了,这次她听得更加清楚了——确实是人声,而且似乎是从沼泽深处传来的。
"有、有人吗?"朱大妈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她的话音刚落,四周陷入了一片寂静。这突如其来的安静吓得朱大妈腿都软了。
可这老太太就是个实在人,一直在想万一真有人掉到沼泽里怎么办?于是她便盯上了厨房的小窗户,一边炒菜一边观察。然而,芦苇荡就是芦苇荡,除了随风摇曳的芦苇,她什么也看不见。
这样过了好几天后,那奇怪的声音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到了夜晚,呻吟声在风中飘散,听得人毛骨悚然。
工地上的汉子们都表示他们也听见了,因此吃不下饭,也睡不好觉。
"老朱,你说会不会是......"工友们脸色苍白地猜测,"前年掉进沼泽的那个人......"
当然记得了。前年就有人在这个沼泽地里消失,现在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工地上的气氛越来越诡异,人心惶惶。部分内心敏感的工人甚至收拾铺盖要走,表示这地方"有东西"。朱大妈也感到害怕,但她总是放心不下那声音,总觉得不对劲。
无论是在白天操劳在菜市场的朱大妈,还是在夜晚独自操劳在厨房的她,耳边总是回荡着那若隐若现的呻吟,让她无法平静入睡。
她总是担心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因此无法安稳入睡。
第四天下午,工地负责人终于看不下去,工人们东倒西歪,工活也干不好,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负责人告诉胡师傅让他带上几个人去看看,胡师傅在工地里是个经验丰富、办事稳当的好手。
“就这样分组,然后行动!”胡师傅干脆利落地把人分成几队,“第一组,拿绳子进去,如果发现紧急情况就记得摇绳子!”
朱大妈在岸边紧紧抓住绳子,看着胡师傅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芦苇丛中。这时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又再次出现,在烈日炎炎的天气下更显得恐怖。
半小时过去了,绳子突然剧烈晃动,朱大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接着,胡师傅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
"赶快报警!"胡师傅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沼泽里有个人,只剩下头和一只手在外面了!"
警察和消防员很快就赶到了现场,然而,看到的一幕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女人已经昏迷不醒,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整个人几乎被完全陷在了泥潭里,生死攸关。
"铺木板!"消防员喊道。然而,刚下过雨,木板一放就往下沉。
"把它捆起来!"可是又没有地方栓绳子。
眼看女人的手臂就要陷进泥里,众人急得满头大汗。这时,有人突然想到:"挖!把她周围的泥挖开!"
工地上的工人们毫不犹豫地拿起工具开始干活。然而,这泥就像活的一样,刚挖开一块,转眼间就被新的淤泥填满了。
"兄弟们,抓紧时间啊!"胡师傅一边擦着汗一边催促道,"这可是命悬一线的时候!"
突然之间,有人失声惊呼:“哎呀,她是孕妇啊!”现场立时安静下来,但这只是暂时的,接着更壮烈的干劲爆发出来。
"挖!用力挖!"
"请别停下,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再来几个人,快!"
最终,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女人的半个身子终于露了出来。消防员立马把绳子系好,一起发力,终于把女人拉了上来。
时间倒回到三月底,合肥的一家小饭馆。
郑贤玉与丈夫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心安逸。饭馆的生意不错,夫妻俩膝下有个可爱的女儿,肚子里的第二个孩子也即将降生。
但是没有人能预料到,一场小小的争执会成为恶梦的开端。
郑贤玉虽然已经怀孕八个月了,但还是倔强地收拾行李,说:“我就要回娘家!”
"你瞅瞅你这肚子多大了,赶路万一有个闪失......"丈夫气到极点,"就是不行,没的商量!"
"你管得着吗?"郑贤玉把衣服往包里一塞,"我也会回来的!"
郑贤玉的这句话把丈夫气得火冒三丈,两人的争吵越来越激烈,最后,郑贤玉甩门而出,直奔火车站。
可问题在于,她不识字。
郑贤玉站在售票窗口前,心里清楚自己只精通家乡的方言,甚至连标准的普通话都说不利索,她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售票员客气地询问她要去哪里,郑贤玉更是结结巴巴,难以表达清晰明了,不知不觉地购买了一张票。
她以为自己在回娘家的路上,然而那辆车的目的地却是武汉。
等到达武汉以后,郑贤玉感到非常震惊。陌生的街道,闻所未闻的方言,使得她无法找到一个询问方向的人。她摸着自己的大肚子,第一次感到不安和害怕。
“必须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她开始四处寻找电话亭,但是在这个时代,谁还使用电话亭呢?甚至连一个公共电话都找不到。
就这样,她在陌生的城市漫无目的地走着。天色渐暗,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到了城郊。
怀孕的郑贤玉感到极度的疲劳和恐惧,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当她发现路边停靠的一辆出租车时,如同看到了救星。
终于有救了......",她松了一口气,加快步子走向出租车。
然而,她并没有意识到这辆出租车非但不是她的救星,反而会让她陷入更加可怕的处境。
出租车司机看着这个挺着大肚子、操着外地口音的女人,内心充满了困惑。首先,他好心地借给她手机拨打电话,但是电话另一头的丈夫说的话,使得整个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开车的老司机听到 "合肥"二字,犯了难。一来一回得跑多少公里?大晚上的,他想着要回家,这活儿太不划算,不想接这单活。
"反正她精神有问题......"司机悄悄地小声说,已经下定决心要摆脱这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因此,他欺骗郑贤玉,说要带她去休息的地方。他开车转了几圈,最后在采石场附近停了下来。郑贤玉下车后,司机立刻一脚油门跑掉了。
夜色里只留下郑贤玉的呼喊:“诶!你等等...."
郑贤玉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孤身一人站在陌生的郊区,四周一片黑暗,连一个路灯也没有。郑贤玉一边摸着肚子,一边慢慢地往前走,希望能找到个问路的人。
她的失误导致了一连串的错误,她只能在黑暗中摸索,但不幸的是,她在摸索过程中脚下一滑,整个人陷入了沼泽地。
"救命!救命啊!"郑贤玉拼命挣扎,但是挣扎得越厉害,反而陷得越深。
整整四天的时间里,她就那样躺在泥潭中,靠着喝污水勉强维持生命。白天太阳的照射使她感到头晕目眩,夜晚的寒冷又会侵入骨髓。
她用微弱的声音呼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期待有人能听见。
就是那个把她抛在郊区的司机,并不曾了解到他让她离开后的那一瞬间,这个大意之举几乎导致了两条生命的消失。
黑暗中的郑贤玉,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着孩子越来越微弱的胎动,泪水随着污水一起流入了泥潭。
有人说,这世上最可怕的并非鬼,而是人心。一个司机的冷漠,险些酿成惨剧。然而,命运却总在绝望中给予希望,当郑贤玉濒临绝望之际,朱大妈听到了她的呻吟声。
武汉的夜空在救护车警笔的划破中,显然并无人知道这起救援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泪水。
医院的检查结果令人揪心:郑贤玉虽然勉强保住了性命,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却严苛不幸离开了。四天四夜的缺氧与营养不良,再加上泥水的污染,这个鲜活的小生命还未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朱大妈坐在医院走廊里,再也忍不住眼泪地往下掉,她感叹着:“如果当时我能早一点发现就好了……”
"不怪你,要不是你坚持,她俩可能都救不回来了。"胡师傅拍拍她的肩膀,"是那个丢下她的人太没良心了!"
合肥传来消息,当郑贤玉的丈夫赶往医院时,看到的只有妻子憔悴的脸和空荡荡的肚子。他顿时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都怪我那天跟你吵架,你就不会遇到那种事了。"
郑贤玉虚弱地摇了摇手指,尽管她想阻止,但是眼泪还是如雨点般洒下。
这件事情很快就在网上传开了。
"这是人做的事吗?"
司机开车时良心被狗吃了!
“请求各位司机师傅,遇到这种事,多一份耐心......”
但是,工地上的工人们却带来了一丝暖意。工人们轮流来看望郑贤玉,尤其是朱大妈,每天都会带着热汤来看她。这些普通人的善良,冲淡了一些郑贤玉心里的苦楚。
后来有记者问朱大妈:"您刚听到声音时,是否感到害怕?"
“害怕啊,可是比起害怕,我更觉得那声音听着让人心疼。”朱大妈实话实说,“这人啊,有时候就得靠着这点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