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岁月,恰似那永不停歇的滔滔江水,裹挟着时光的泥沙与浮沫,奔腾而去,悄无声息间,便将五十个春秋的故事沉淀于生命长河的底部。七十多岁的老母亲,用她那略带沧桑却满含温情的嗓音,轻轻道出“孩子,你今年有五十岁了!”
这声音,仿若一记穿越岁月迷雾、直击灵魂深处的洪钟,在我耳畔轰然作响,惊起心中层层叠叠的涟漪,宛如平静湖面被投下巨石,往昔回忆如水花四溅,纷至沓来。
细算往昔岁月,依着传统计虚岁之法,五十载悠悠时光,恰似一串被摩挲得温润厚实的佛珠,每一颗珠子都镌刻着或欢笑、或泪水、或迷茫、或坚毅的故事印记,串联起从呱呱坠地到如今天命之年的生命轨迹。
“儿奔生,娘奔死。”母亲忆起我降临人世之时,曾感慨万分,说我出生时犹如一块沉甸甸的“生命磐石”,分量颇重,让她在产床上苦苦挣扎了四五个小时,那疼痛,仿若锐利的荆棘,狠狠扎进她的身心,刻下无法磨灭的印记,也难怪岁月的风怎么吹,这段记忆在她心间始终如新,清晰如初绽的花蕊。
是母亲,以她无畏的坚韧,赋予我踏入这纷繁尘世的入场券,若没有她在生死边缘的奋力一博,我便如那从未被点燃的烛火,这世间哪会有我的一丝踪迹,更遑论我笔下那些或激昂、像冲锋号角般振奋人心,或缱绻、似春日微风般撩人心弦的文字了。
回首往昔五十载,仿若白驹过隙,匆匆无痕,又似一场转瞬即逝的绚烂烟火,虽夺目却短暂,只在记忆夜空留下几缕光影。从牙牙学语时像只懵懂学舌的雏鸟,到求学路上似逐光奔跑的小鹿,青涩而充满朝气;再到步入社会,历经成家立业、育儿养子,仿佛从独自扬帆起航的小船,渐渐变成承载家庭责任的巨轮。
如今又看着孩子循着自己曾经的成长轨迹,从咿呀学语走向知识殿堂,恰似见证一棵幼苗沿着自己扎根的路径,努力向着蓝天伸展枝丫,这是一场生命不息、传承不止的接力赛,岁月便在这平凡又琐碎、如同细密织锦般的日常中悠悠流淌。
身边诸多同龄人,已然含饴弄孙,尽享天伦,恰似秋日果园里挂满枝头的累累硕果,满是收获的喜悦。我却因晚婚,在人生的婚恋赛道上“姗姗来迟”,当初年轻气盛,恰似羽翼初丰、渴望蓝天的飞鸟,满心想着趁韶华正好,肆意畅玩。
若不是母亲像经验老到的领航员,苦口婆心、三番五次地指明婚姻港湾的方向,恐我还在婚姻的围城外徘徊不定,迷失在自由却也孤寂的茫茫人海。“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母亲的远见,终让我寻得如今这位可心的伴侣,她宛如我生活乐章里灵动的音符,虽不完美,却奏响独特旋律。
说起妻子,恰似一本独特的“书”,翻开生活的篇章,在人情世故上,她仿若初入大观园的刘姥姥,透着几分懵懂天真,对复杂人际往来常常摸不着头脑;出行在外,是个十足的“路盲”,街头巷尾于她而言,就像错综复杂、毫无头绪的迷宫,常让她晕头转向;住宿宾馆,也会心生怯意,如同胆小的兔子闯入陌生领地。
可一旦触及专业领域,她恰似宝剑出鞘,寒光四射,锋芒毕露,专业知识之深厚,像蕴藏无尽宝藏的深山,令人赞叹不已。在她的言传身教下,女儿也耳濡目染,秉持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学业上一路乘风破浪,成绩斐然,仿若扬帆远航的船只,无畏风雨,驶向知识的彼岸。
如今,我的生活仿若一泓静谧的湖水,平和自在,没有惊涛骇浪的喧嚣,只有微风拂过时,泛起的层层温柔涟漪。每日守着店子,于市井烟火中看百态人生,如同在观看一场场精彩纷呈、永不落幕的人间戏剧;闲暇时分,便沉浸在文字的天地里,挥毫泼墨,记录点滴思绪,那文字似灵动的小鱼,在纸间游弋穿梭,任时光悠悠,岁月静好。
相较旁人绞尽脑汁打发时间,或在牌桌前虚度光阴,如同困在原地打转的陀螺,只消耗精力却毫无建树;或于钓竿下静候鱼儿,仿若执着等待命运垂青的守望者,可收获的往往只是短暂的消遣;又或是奔波旅途、甚至误入歧途寻觅所谓“新鲜感”,恰似迷失在茫茫沙漠中,追逐海市蜃楼的旅人,终是一场空。
我自是不为所动,“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我心向文字,志在笔端,房舍已有,佳人在侧,唯愿于墨香中镌刻世间万象,留下独属于自己的故事烙印,像雕刻大师精心雕琢传世之作般,用心书写生活。
“人生天地间,岂能事事全。”谁的一生能是康庄大道、毫无波折呢?我亦深陷过命运的泥沼。二十三岁至三十二岁,那十年仿若漫漫黑夜,家中突遭变故,生活的多米诺骨牌接连倾倒,事业上屡战屡败,往昔一同长大的伙伴,也在我落魄时冷眼旁观,甚至落井下石,嘲讽之语不绝于耳,直言我恐将孤独终老,那言语像冰冷的寒霜,狠狠冻住我的心。
那时的我,仿若迷失在暴风雨中的孤舟,飘摇不定,船身被巨浪拍打得千疮百孔,心境一落千丈,竟从对赌博嗤之以鼻,堕落成深陷其中的“赌徒”,真可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环境与心境的双重压迫,让我迷失了自我,如同原本洁白的云朵,被染成了灰暗的阴霾。
幸而,命运的暗夜中,姐姐和妹妹宛如璀璨星辰,化作我的守护贵人。她们见我沉沦,心急如焚,千方百计寻来营生之事,如递来救命绳索,又似在黑暗谷底搭起的救命天梯,助我一步步挣脱赌博的深渊泥潭。
历经十余载岁月洗礼,我仿若浴火重生的凤凰,重拾往昔对赌博的厌恶本心,再看那赌局之地,恰似看过千帆过境后的淡然,虽不再极端厌弃,却也不愿再多瞧一眼,深知那其中不过是虚幻泡影,是人性的浮浮沉沉,像泡沫在阳光下五彩斑斓,却一戳即破。
半生走过,从生产一线的忙碌喧嚣,到销售战场的唇枪舌剑,仿佛从热火朝天的打铁作坊闯入刀光剑影的江湖;从开店创业的憧憬满怀,到批发经营的辗转奔波,恰似怀揣梦想扬帆起航,却遭遇暗流涌动的湍急航道。
历经改行转型的阵痛,再到重归学习、二次开店的磨砺,每一步都镌刻着时代的印记,饱含生活的酸甜苦辣,像品味一坛陈酿,初尝辛辣,细品回甘。
起初,每日五十元入账堪称暴利,然岁月更迭,时过境迁,往昔辉煌终成过往,我亦随波逐流,不断调整航向,虽难企及商业巨擘如马云般的高度,却也在生活的浪潮中站稳脚跟,不至于被拍打得狼狈不堪,仿若海边坚韧的礁石,任潮起潮落,依旧坚守。
“五十而知天命。”如今站在五十岁的人生节点,往昔恩怨情仇,恰似过眼云烟,像被风吹散的柳絮,了无踪迹。那些曾对我冷嘲热讽、落井下石之人,如今观之,生活或困窘,或不如意,我又何必锱铢必较,徒增烦恼。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我选择释怀过往,铭记滴水之恩,感恩那些在困境中向我伸出援手之人,是他们如明灯,照亮我前行的暗夜,助我披荆斩棘,走到今日,像航海中为船只指引方向的灯塔,熠熠生辉。
展望余生,我将笔为剑,墨作盾,潜心耕耘文字天地,希冀镌刻下我们平凡却珍贵的故事,让自己于茫茫人海中,留下一抹独特印记,盼能被人铭记一二。余生之路,愿怀揣感恩与赤诚,开开心心、坦坦荡荡,奔赴下一场人生之约,续写属于自己的岁月华章,如同踏上充满诗意与未知的新征程,一路繁花相送。
修改于湘南千年水乡古镇大浦
2024.11.25.15∶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