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只“靴子”落地了。
2024年11月1日下午，中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发布通报：国家税务总局陕西省税务局原党委书记、局长包东红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中央纪委国家监委驻国家税务总局纪检监察组纪律审查和甘肃省监察委员会监察调查。
包东红被查（图：中纪委国家监委官网）
相比于近年来涉案金额越来越大、行政级别越来越高的“大老虎”们频频见诸报端，包东红这种厅级干部的“吨位”着实差了点意思，除了陕西税务系统内部的人之外，恐怕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不过包局此番东窗事发，比之其他落马同僚多了一丝“暧昧”的小细节：差不多一周前的10月25日，也是中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官宣，甘肃省政府副省长赵金云涉嫌严重职务违法，目前正接受国家监委监察调查——这位赵副省长的另一个身份，正是包局长的夫人。
10 月 29 日晚，包东红的信息也在陕西省税务局的官网上消失了。这自然引发了坊间的热烈讨论——老婆前脚刚刚被查，老公后脚就被其所属单位“封杀”，如此无缝衔接，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现在看来，确实不是。
公开简历显示：包东红，男，汉族，1965年8月出生，甘肃武山人，1992年11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86年7月参加工作，大学学历；赵金云，女，汉族，1965年10月生，甘肃民勤人，1999年4月加入九三学社，西北师范大学经济地理专业毕业，研究生学历，理学硕士，高级经济师。
从履历表上可以看出：虽然在级别上达到更高高度的是赵金云，但从仕途发展来看，直到2022年底赵金云上任甘肃副省长，成为一方“封疆大吏”之前，出道更早、进步更快的一直都是包东红。
包东红（图：网络）
包东红1986年7月毕业于华中科技大学计算机软件专业，后进入原甘肃省计委工作，2001年调任敦煌，先后担任代市长、市长和市委书记。此后历任甘肃省物价局副局长、发改委副主任、统计局副局长、党组书记、局长、地税局党组书记、局长、国家税务总局甘肃省税务局党委书记、局长等职，职业生涯基本可以说是稳步发展、一路走高。
反观他的“另一半”赵金云，2005年12月，包东红已就任敦煌市委书记之时，赵还只是甘肃省国土资源厅地籍管理处的一个副处长；2008年5月，包东红进入甘肃省物价局，出任副局长、党组成员，跻身厅局级干部行列，赵金云则刚做到主持工作的甘肃省国土资源厅建设用地管理处副处长；又一年后，包东红再次升迁，担任甘肃省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党组成员、副主任，赵金云也才刚刚“转正”，身份从之前的各种“副处长”变为国土资源厅土地利用管理处处长。
但进入2011年后，赵金云的仕途突然进入快车道，期间历任甘肃省公路航空旅游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公路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副董事长、甘肃机场运营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等一系列职务，2015年9月任甘肃省民航机场集团有限公司监事会主席——从2002年开始，赵金云花了整整7年才艰难地从副处升到正处，但之后从正处爬到正厅，她只用了6年。
2020年10月，赵金云已经坐到了九三学社甘肃省委员会主委的位子上，而包东红则在当时迎来了首次跨省调动，之前职业生涯始终未曾离开过老家甘肃的他，从国家税务总局甘肃省税务局“跳槽”至临省的国家税务总局陕西省税务局，职位则没有变化，都是党委书记、局长。
现在看来，包东红的这次职业生涯第一次、也很可能是惟一一次的跨省调动，应该是有组织“夫妻回避”的打算在里边——只不过马后炮的角度看，这两口子短短一周之内相继落马，说明组织的良苦用心似乎并没起到什么实际性的效果。
赵金云（图：网络）
还有几个时间节点颇耐人寻味：近年来，甘肃“打虎”不少，省委原书记、省人大常委会原主任王三运、省人大常委会原党组副书记、副主任李建华、省政府原党组成员、副省长杨子兴等人在数年间先后官宣被查。而这些人主政甘肃的时间段，恰恰与赵金云平步青云的时间段重合，他们要么对处厅级官员的任免有直接话语权，要么是赵金云的直属上司。
赵金云作为女同志，在官场本来就属于“弱势群体”，竟能在10年内实现“逆袭”，反超老公晋级省部级，不知上述这些“老虎”中，是不是有她的“贵人”呢？
10月25日，上海女子“沙白”个人账号的头像变成了黑白两色。
尽管没有切实的消息，但这或许传达了一个信号：在热搜上持续霸榜、引发热议的沙白，应该是真的死了。
沙白（图：网络）
如果只看沙白个人履历的前半段，你可能会觉得她拿的简直就是顶级大女主爽文的剧本。
高知家庭出身、在上海有5套房子、年入百万、去过40个国家、精通英法西意四门外语、会跳舞、钢琴、画画、拳击......很难想象，一个人上辈子如果没拯救过地球，怎么能一下集齐如此之多的光环，随便拿一个出来，搭上自带的高颜值，都是王炸级别。
然而光芒璀璨的外表下，却是一个长期受病痛摧残、脆弱不堪的身体。据沙白自曝：她20岁时患上了红斑狼疮，这是一种会反复发作且无法根治的自身免疫性疾病。二十多年间，她经历了7次爆发的折磨，一次比一次严重，不堪忍受的她最终决定赴瑞士接受安乐死，结束丰富多彩却又痛苦万分的人生。
看到这里，多数人对沙白的态度，都是同情和赞赏，同情她耀眼的人生却因为生病不得不提前结束，赞赏她独立自我、看淡生死的勇气。但随着后续各种细节的爆出，大家却发现沙白的很多所作所为，颇有种一言难尽之感，甚至很难让人与之共情。
如前所述，红斑狼疮这个病虽然不能根治，但它和癌症、狂犬病这种传统观念中的“不治之症”不同，只要配合医生的治疗，病情是可以得到控制和改善的，现代医学甚至能做到让患者终身正常生活。而沙白之所以落到要通过死亡的极端手段才能摆脱病痛的地步，就在于她并不配合治疗，甚至简直就是在跟医生对着干，医生让她往东，她就偏要往西。
治疗红斑狼疮的一种手段是注射激素，但激素会让人发胖，于是沙白拒绝，还放话“要么瘦，要么死”；
红斑狼疮患者不能晒太阳，沙白不光晒，还动不动就跑去海滩把自己晒黑；
红斑狼疮患者不能过度劳累，沙白却到处旅游，今天挪威明天冰岛绕着地球转圈儿。
......
总之，只用一句“不遵医嘱”就可以概括沙白患病这二十多年的所有操作，于是，她的病情越来越重，直到发展到现在的肺部感染、皮肤溃烂、带状疱疹、尿毒症......终于到了只有寻求安乐死这一条路。
沙白发布在网上的视频（图：网络）
我们能感觉到，沙白应该是不怕死的，但是在理解和尊重她在43岁时做出的选择的同时，我们也坚定地认为：她在43岁之前的所有做法，都是错误并且不足为训的。
如果沙白在刚刚查出患病时，就积极配合治疗，她可能现在还好好的。但她不，她想要美、想要爱情、想要自由，甚至公开怼医生“我就是不听医生的，我就是要为自己而活”——当然，你可以说，我们无权决定别人怎么活。但是事实是：沙白这种“不向命运低头”的所谓“洒脱”，却是建立在给自己带来巨大的痛苦和给家人所带来的沉重的负担上的。自己常年经受着生不如死的病痛肆虐，如今她年近八旬的老父亲也要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凉晚景。
我愿意祝愿天堂没有病痛，但是一种完全以自我为中心、随心所欲的活法，无论渲染得多么壮丽，都只能归结为一种精致的利己主义，并不值得推崇，更不值得效仿。
10月30日，青岛市联合调查组发布情况通报：针对网传青岛美克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和青岛春孕试管婴儿咨询有限公司存在“代孕”情况，市卫健、公安、市场监管等部门组成联合调查组依法依规展开调查。几位涉案者中，涉嫌犯罪的已被公安机关依法逮捕，其余按情节严重程度分别处以警告、没收违法所得、罚款、吊销医师执业证书、终身禁止从事医疗卫生服务、开除、留党察看、降低退休待遇等处罚。
青岛市卫健委的通报（图：青岛市卫健委官网）
曾经震惊全国的“青岛非法代孕”事件，至此暂告一段落。但是从网上的声音来看，大众对这一结果普遍是不大满意的，评论区里出现频率最高的一句话是“写小黄文的都比这个判得重”。
“写小黄文”云云，说的是2018年网文作者刘某某因编写传播充斥大量的与性变态有关的暴力虐待等行为的书籍并非法获利15万元，被法院以“制作贩卖淫秽物品牟利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六个月并处罚金的案例。网友拿这两起案件相比较，并得出代孕事件涉案人员罚不当罪的结论并不客观，有偷换概念之嫌。但广泛的吐槽声也确实证明，大家都对非法代孕深恶痛绝，认为处罚太轻了，属于典型的罚酒三杯。
但如果静下心来仔细抠一抠法律条文，就会发现上述判决并没有太多值得商榷之处。
因为最重要的一点在于，中国的现行法律里，没有和代孕相关的罪名。也就是说，虽然名字叫“非法代孕”，但实际上代孕并不算犯罪。
即使原卫生部早在2001年发布的《人类辅助生殖技术管理办法》第三条中就有“医疗机构和医务人员不得实施任何形式的代孕技术”的明确规定。但说到底，这个《人类辅助生殖技术管理办法》并不是法律法规，至多只能算是一种规章制度，对医疗机构和医务人员在道德层面上作出了规范和限制，但是并没有如何处罚帮助他人实施代孕的机构或人员之类进一步的条款。所以很遗憾，就算官方真的想要处罚非法代孕者，也会因为“无法可依”而一筹莫展。即便是上述官方通报里被逮捕的、有犯罪行为的青岛美克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和青岛春孕试管婴儿咨询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丛某某，他的罪名也很可能与代孕无关，而应当是涉嫌“非法经营罪”这一类的。
而对其他涉案人员的处理，依据应该都是那份《人类辅助生殖技术管理办法》，但“办法”终究只是“办法”，刑法里没有的内容，总归没法入刑，官方给出的处理结果，基本已经可以算是顶格了。
所以，尽管代孕人神共愤，但在当下的法律条文中，它仍然只是“违法但不犯罪”，没法判得很重。
这样一来，当务之急就是尽快填补刑法中的空白，推动非法代孕入刑，同时加大对非法代孕者的打击力度，实行买卖同罪。惟其如此，才能避免历史重演。
10月31日，中国篮球协会执委会举行会议，完成负责人届中调整，郭振明接替姚明担任中国篮协主席。这代表着姚明就此离开了他任职近8年的篮协，“姚主席”自此成为历史名词。
姚明当初上任篮协主席时，朝野一片笙歌，大家纷纷盛赞“就该让专业的人来管专业的事”。但如今近八载光阴一晃而过，回看姚明这些年的任期，却说不清他究竟给中国篮球带来了些什么。
毫无疑问，姚明是一个优秀甚至可以说是伟大的篮球运动员，但是他却很难说是一个优秀的篮协主席。在他的任期上，中国男篮跌入了历史最低谷：连续两届无缘奥运会、亚运会主场输给菲律宾、亚洲杯无缘四强、世界杯小组出局、世界排名下滑至历史最差的第三十位......这些都是姚主席治下的“成果”。
当然，姚明是临危受命，他接手篮协时，男篮就已经处在一个青黄不接的转型期，姚明在担任主席的数年间也努力做了很多事情，但球迷要的只是结果，而就在姚明等待各种大刀阔斧的改革出结果的这段时间内，大众已经被接二连三的耻辱性惨败弄得心气全无了，所谓的“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终究只是爽文段子里的内容。
竞技体育奉行“菜是原罪”，一切只靠成绩说话，具体到现实，就是一边是深陷“出轨”传闻的覃海洋靠着砍瓜切菜般地斩获冠军不断“洗白人设”；另一边则是从球员到领导始终兢兢业业的姚明由于出不了成绩而陷入“七年之痒”。他曾坦言：“我辜负了全国上下球迷的期待，到目前为止，我应该去承担所有的责任。”这固然是负责任、有担当的表现，多少却也让人读出了一个“孤勇者”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无奈。
大众习惯于天塌下来的时候让个子最高的那个人去顶着，但是中国篮球这片天，早就已经不是只靠一个人就能顶得住的了。
即使那个人的外号叫“小巨人”。
文字 | 陈海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