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钟岳 以教育、诗、史、文、书法闻名于世,有“滇云有史以来之文物,巨细靡遗周钟岳”之誉。他毕生饱读诗书,学贯中西,文史、诗词俱佳,书法艺术卓有成就。
1904年,在日俄战争爆发,国内变法呼声日高的背景下,云南花巨资,以每人旅费和学费计银600两左右的费用派出了留学生89名,前往日本学习。这批留学生其中有28名学习陆军,大部分成为将军。学习师范政法的60余人中,也不乏杰出人物,剑川人周钟岳就是其中之一。
周钟岳字生甫,号惺庵,1876年出生于云南剑川一个白族家庭。周钟岳早年就读于大理西云书院。1900年随赵藩到四川、湖北读书,先后任过湖北沙市盐局司文牍、四川成都师范学堂教员。1903年秋返回昆明,参加癸卯科乡试。
虽然周钟岳乡试中举,但应开封会试时,未能及第。于是他改学新学。赴日留学时。28岁的他选择学习政法,先入日本教育家嘉纳治五郎在东京为中国留学生创办的弘文学院,后入早稻田大学。在日本期间,周钟岳多有译述。
1907年,周钟岳毕业回云南后,任省学务公所普通课课长兼省城两级师范学堂教务长。这个两级师范学堂的前身是五华书院和云南高等学堂,这一年刚刚改办。周钟岳到职后,厘定规章,扩充校舍,编次学级,添聘教员,学校面貌焕然一新。
辛亥革命前,周钟岳还有两件事赢得了云南人的赞誉。一是1909年,在他和秦光玉等有识之士的呼吁下,将两级师范学堂所收藏的原五华书院、经正书院和育才书院藏书的复本提出,成立了云南最早的公共图书馆——云南图书馆;二是1911年7月,利用赴京参加全国师范教育会议之机,约在京滇籍的京官,就英法掠夺七府矿权和片马向外务部上书,请外务部废约及照会英国退兵,表达了云南人民以死力争之决心。
辛亥革命后,周钟岳步入政界,任云南都督府秘书长,主要为蔡锷草拟来往函电,由此与都督蔡锷关系密切。1912年5月改任云南教育司司长时,蔡锷聘他总纂《云南光复志》,半年即编成史稿一册,成为研究云南辛亥革命的重要文献。1913年,蔡锷入京任陆军部编译处副总裁、全国经界局督办。周钟岳调任滇中观察使。不久,周钟岳亦到北京,任全国经界局秘书长,协助蔡锷工作。写成《经界法规草案》一书,编辑《中国经界纪要》《各国经界纪要》等。
1915年8月,袁世凯进行帝制活动,当他觉察到蔡锷与云南函电往来,密谋反对帝制时,加强了对锷的监视。周钟岳即将所有函电秘密转移并协助蔡锷赴天津转道日本。待蔡锷登船东渡密电到达后,周钟岳才冒着生命危险,改名周谧,化妆为商人,偕家眷出山海关,绕道朝鲜重赴日本。但周钟岳到达日本时,蔡锷已经秘密赴滇策划讨袁,周钟岳便留在日本。
护国战争结束后,1916年7月6日,蔡锷出任四川督军,不久,东渡日本治病,其督军一职由罗佩金代理。蔡锷住进福冈医院时,周钟岳前往陪护。蔡锷自知病重难愈,但心中牵挂西南,便嘱托周钟岳前往四川,协助罗佩金。于是周钟岳离开日本回国前往四川。途中,蔡锷病逝。
周钟岳到成都后,任四川督军署秘书长。1917年4月,刘存厚率部围攻成都,爆发了“刘罗之战”。罗佩金战败退出成都,被北京政府免除代理四川督军职,周钟岳遂与罗佩金一起返回云南。
回到云南后,周钟岳又任靖国联军总司令部秘书长,辅佐云南督军唐继尧。之后,曾代理云南省省长,1920年6月任云南省省长。1921年2月,顾品珍起兵倒唐,周钟岳辞去省长职务。1922年3月,唐继尧重掌滇政后,唐继尧任省长,周钟岳先后被委为云南盐运使兼枢秘厅厅长、省法制委员会会长、云南内务司长兼赈务处总办、民政厅厅长等。
1927年,云南“二六”政变后,云南省政府改组,周钟岳仍担任九人省务委员会委员之一,后又被推为常委兼内务厅长。此时,唐继尧虽被推举省务委员会总裁,但已经没有实权,实为下台。此后又发生“六一四”政变,最终龙云出任省政府主席后,周钟岳没有继续任职,出省游历了两年,但仍与龙云保持联系。
1930年,龙云提案并交省务会议决定:新纂云南通志、编纂民国云南省志、倡修各州县志。成立云南通志馆。此时,周钟岳回滇,遂任通志馆筹备处主任,次年,通志馆正式成立,任馆长,主持纂修《新纂云南通志》及《续云南通志长编》两书。此两志书,至1947年方告完成。
其间,周钟岳于1939年调任国民政府内政部长兼县政计划委员会主任委员,1944年任国民政府委员兼考试院副院长及总统府资政,但他仍时时顾问通志馆事,至1947年告老辞归昆明,才通阅《长编》一遍,作为定稿。皇皇巨著,为云南人民留下了丰厚的文化遗产。
新中国建立后,周钟岳安居昆明,1953年,被聘为云南省文史研究馆馆员,1954年任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委员。1955年5月19日病逝,享年79岁。临终前,嘱家人把私藏图书数万卷分赠云南大学及云南省图书馆,并留遗言:“吾所冀者,中国从兹统一,日进光明,世界共保和平,永息战祸而已!”
周钟岳的住宅位于翠湖北路省文化馆宿舍区内,人们称为周公馆。这里原地名为若园巷。周公馆是一座砖木结构的西式三层建筑。平面布局呈“凹”字形。中间三间带两柱外走廊,两侧突出部分正面为三面体,使得坡面悬山屋顶两侧前部形成半圆攒尖顶,美观而简洁。
此房据说并非周钟岳所建,而是购自张家。但购自何时,以后又如何成为云南省群众艺术馆用房等,尚待查证,但至少抗日战争以前,周钟岳一家已经在此居住多年。抗日战争期间,周钟岳到重庆任职,1939年底,西南联大物理系教授吴大猷和数学系教授程毓淮两家曾借住于一楼五间,一年左右的时间里,周钟岳家一楼成为部分西南联大教授聚会的场所。由于日本飞机轰炸昆明日趋频繁,北大在北郊的岗头村盖了一些平房,作为躲避空袭的避难所,吴大猷一家也搬到岗头村。吴大猷的家什尚未搬完之时,1940年10月13日,周公馆便被日机炸弹击中,好在损坏不大,抗战胜利后才重新作了较大的维修。
在近期开展的全国第三次文物普查进程中,五华区已经将周钟岳旧居列为文物建筑加以保护。
来源:《云南政协报》(2011年04月01日第05版)
作者:卜保怡
编辑:何健美
校对:杨泽琰
二审:欧阳文军
终审:张莹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