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
“打你就打你,还需要挑日子吗?”宁媛收回手,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袖。
她语气淡淡,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毕竟,你也没挑日子告诉我,你要替我决定我不认父母家人。”
查美玲捂住被打的脸,五指纤细白皙,唯独脸上那巴掌印鲜红无比,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她没有立刻发怒,只是冷冷地笑了几声,眼角眉梢尽是嘲讽:“家人?小妹,你是刚从乡下来,还没见识过这豪门深似海吧?宁家上下除了干妈,你瞧瞧,还有谁真的把你当回事了?”
查美玲凑近宁媛,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感:“我告诉你,连阿宇哥当初认你这个小妹,也不过是为了从你手上拿回翡翠辣椒,再用你的婚姻和大伯做交易,换取宁氏的股份!”
宁媛神色未变,她不为所动地看着查美玲,仿佛在看一个小丑表演。
查美玲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大伯疼爱宁秉安,想让二房的女儿嫁给他,巩固大房的地位,这是他和阿宇哥心照不宣的交易!不然你以为你一个结过婚的女人,会这么顺利地被大伯父接纳么?”
她顿了顿,语气轻蔑又刻薄:“正是因为他们的交易,才有那一场盛大的圣诞拍卖会,让你和秉安一起亮相!”
隔壁的房间里。
戴着头套正一边监听用粤语说话的两人,一边记录的老徐心里暗自叫了声“我靠,队长要绿!!”
他是宁南人,退伍转业回了老家自然听得懂白话。
但是队长,听得懂吗?!
老徐下意识地看向荣昭南,正对上荣昭南冰冷的瑞凤眼——看你大爷干什么?
老徐马上若无其事地转回头,继续记录。
嗯,队长是京城人,但在宁南呆了几年,虽然完全不会说,但能听得懂!
荣昭南向背后的椅子面无表情地靠了过去,继续听着。
“所以呢?”宁媛挑眉,“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要嫉妒就直说!”
查美玲被她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气笑了:“我嫉妒你什么?嫉妒你出身在宁家二房,又长了个子宫,然后被大伯看上,需要你和宁秉安生下一个孩子,嫉妒你成为维护宁家内部权力传承稳定的工具!”
宁媛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选之女,人见人爱么?
查美玲冷冷地看着宁媛:“我可怜你,现在大伯都觉得秉安配小妹,已经是很委屈秉安了,你根本配不上秉安,但勉强看在干妈面子上还算能忍耐。”
她忽然上下打量宁媛,仿佛在看一件廉价的商品:“如果你只是一个没有翡翠辣椒的普通的工人或者农妇,长得又不怎么样,也没上过什么学。”
“就算大伯想要为秉安和大房未来打算,也不会同意秉安娶你的!”
宁媛垂下眸子:“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又怎样?”
查美玲一愣,蹙眉:“你说什么?”
她没想到宁媛会是这样的反应。
在她看来,宁媛应该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反驳。
可是,宁媛没有,她平静的反应就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心中所有快意。
“我说……”宁媛上前一步,直视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说的这些我早就知道了。”
查美玲冷冷地看着她:“你早就知道了?那你还愿意配合他们演戏?是因为钱吧?为了钱,你可以什么都不要?连你丈夫都不要?”
隔壁房间里的荣昭南眯了眯眼,面无表情地继续转着手里的笔,身上的气息又冷了几分。
宁媛凉凉地笑了:“你想的真多,我回不回来港府,和谁结婚,生不生孩子,都是我自己的事,宁秉宇和宁正坤甚至老太爷都做不了我的主,更轮不到你来替我决定,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查美玲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略拔高了声音,像是要将宁媛最后一丝幻想撕碎:“你还没认清现实?接受宁家的好处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他们不过看上了你子宫的价值!需要你和宁秉安生下孩子,好维护宁家内部权力传承的稳定!”
“你真觉得回来当一枚被人交易的棋子,比你自由自在地活在内地好?别蠢了好么?”
宁媛忽然伸手拿过查美玲手里的咖啡杯端详了起来:“查美玲,你费尽心思地想要阻止我认祖归宗,难道就只是因为你心地善良,见不得我跳进火坑?”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锋,直直地刺向查美玲:“那给我哥卫恒下药,让唐珍珍勾引他又是为什么?”
查美玲手里一空,捏紧了拳,冷冷地看着她:“我的律师没到之前,拒绝一切不实指控。”
宁媛看着她,忽然笑了。
突然,宁媛手腕一翻:“哗啦!”
原本还冒着热气的咖啡瞬间倾泻而下,尽数泼在了查美玲精心保养的头发和脸上。
褐色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在白色的衬衫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啊!”查美玲瞬间尖叫了起来,咖啡的烫让她几乎跳起来。
她愤怒得浑身发抖:“你疯了?你这个北姑,粗俗无礼,没教养的东西!只有没教养的女人才会说动手就动手!”
查美玲一边叫嚷着,一边慌乱地试图用手去擦拭脸上的咖啡,却越弄越糟,全身都是一片片难看的污渍。
“你真是吵死了!”宁媛冷冷地看着她,忽然一把握住马克杯,反手“砰”地一声敲在墙壁上。
坚硬的陶瓷杯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瞬间四分五裂,碎片飞溅。
宁媛直接从茶几上随手抓了一块最大的碎片,利落地抵在了查美玲白皙的脖颈上。
锋利的陶瓷碎片划破了查美玲娇嫩的肌肤,带来一丝刺痛,也让她瞬间僵在了原地,不敢再动弹分毫。
她甚至能够感觉到那冰冷的触感,仿佛下一秒就会割破她的喉咙,让她香消玉殒。
查美玲一整个美丽的脸都僵住了,真的“安静”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宁媛说动手就动手。
“你说得没错,我就是没教养、没礼貌的北姑,所以我们姐妹打架,我要是一不小心把你的脖子开个口也正常吧。”
宁媛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让查美玲不寒而栗。
隔壁房间里的荣昭南在听到查美玲的尖叫声时,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他摘下耳机,猛地站起身,朝着宁媛所在的房间走去,同时示意老徐继续监听。
荣昭南走到查美玲房门口,果然看见守在门外的两个蒙面队员听到门内的动静,一手按住腰间的枪,一边要拿钥匙开门闯进去。
“都不许动。”荣昭南厉声喝止,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荣队,里面好像出事了!”一个队员压低声音,语气焦急,“要不要……”
“不必。”荣昭南面无表情,语气淡定,“宁七小姐有分寸,从来不做多余的事。”
另一个队员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身边的大个子陈辰一脚不耐烦地蹬在屁股上:“老大什么时候做过错的战术决策?什么时候轮到你小子在这儿瞎比比?安心等着!”
两个队员立刻闭嘴了,不敢再多言。
荣昭南什么都没说,只是走到门边,闭上眼,抱胸靠在门上,专注地听着门里的动静。
房间里,查美玲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
陶瓷碎片的尖锐触感让查美玲感到一阵刺痛,她甚至能感觉到一丝温热的液体顺着自己的肌肤滑落。
恐惧像藤蔓般迅速缠绕上她的心头,让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加难看。
查美玲咬牙努力想要维持镇定:“杀人是犯法的,宁媛你……”
“犯法?”宁媛轻笑一声。
她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凉凉地说:“我一个从内地来的北姑,什么都不懂,哪里知道什么犯法不犯法的?我只知道,六姐对我做了这么多事,还能坐在这里安心喝咖啡,这让我很不开心!”
话音刚落,查美玲便感觉到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陶瓷碎片力度又加重了几分,那股尖锐的刺痛感让她更加清醒。
“宁媛,你冷静点!我们之间的事可以好好谈,没必要动刀动枪的。”
查美玲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但颤抖的声线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惧。
宁媛冷冷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对我和对我哥下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怕?”
查美玲连深呼吸都不敢,只咬着唇角不说话,她现在说什么都会激怒宁媛。
门外那些守卫是死人吗!
她刚才叫那么大声,外头一点动静都没有!
宁媛语气波澜不惊:“查美玲,别当我是三岁小孩,抢走我的东西,让我没法和亲人相认,毁掉唯一爱护我的兄长,这就是你所谓的为我好?你假得真让人恶心!”
“……”查美玲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宁媛清澈冰冷的大眼里,仿佛藏着一把锋利的刀:“六姐那么想要我的翡翠辣椒,除了想要阻止我认亲,还是为了那个传说中盛家在瑞士银行的宝藏吧?”
查美玲呼吸一滞,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她不自然地偏过眼,避开宁媛的视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六姐,这都什么时候了,没人会救你,就别跟我这儿装傻充愣了。”宁媛说着,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啊!”查美玲吃痛,忍不住惊呼出声,却不敢再激怒宁媛。
她只能强忍着恐惧和愤怒,低声下气地说:“小妹,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是,我爹地……查申楼是想要盛家留在瑞士银行的钱。”
“当初宁家虽然是宁南当地豪门望族,书香世家,但清朝末年,也就是到了宁老爷子父亲那一辈时,宁老爷子的父亲吸鸦片,家中产业亏空了许多……”
“宁老爷子虽然是第一批出洋留学的留学生,有底蕴也有本事,但也靠着娶了盛宣怀私生女盛老太太才重振宁家门庭,说到底,盛家早就没了。”
“查申楼说盛家的钱既然宁家用得,查家也用得,只要拿到那笔钱,查家就能东山再起……”
宁媛眯了眯眼:“宁家自己都不确定那个盛家在瑞士银行有金库的传说是真是假,你爹地现在是病急乱投医了?查家穷成这样了?”
查美玲脸色有些难堪,不说话。
宁媛弯了弯唇角,似笑非笑:“奇怪的是,你爹查申楼现在穷得叮当响,临时跑路,还要绑架你这个女儿拿钱,他怎么请得起那些人高马大、全身都是最新武器的保镖?”
宁媛语气渐冷:“查申楼是用瑞士银行金库这个大饼忽悠那些境外武装力量为他效力吧,他是不是还打算绑架我,再抢走翡翠辣椒啊?”
她手里锋利的陶瓷碎片在查美玲白皙的脖颈上又划出一道血痕,血痕瞬间渗出一颗颗细小的血珠。
查美玲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不敢喊出声,只能含泪咬牙说: “你真是想多了!查申楼他请来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他能控制的!就像你说的,他们的行事作风,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绑匪!”
查美玲语速飞快地说道:“对方应该是外国人,不方便亲自出面动手,只是想利用我爹地来对付宁家……”
宁媛冷冷地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他们什么时候勾结上的?”
“我猜应该不超过两年,至于翡翠辣椒……”
查美玲深吸一口气。
“我已经把最后一枚还给大哥了,我爹地也知道没指望了……他只是想逼我拿回查家剩下的那些产业……”
“你把翡翠辣椒还给宁秉宇的事,告诉查申楼了?”宁媛忽然问道,语气平静,却让查美玲心头一跳。
她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说了。”
“呵。”宁媛冷笑一声:“你倒是对这绑架你的爹很坦诚,他没收拾你?”
查美玲被她这嘲讽的语气激怒,却又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只能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查申楼!只有除掉他,我们才能安全!”
宁媛忽然眯起眼:“你怎么知道查申楼没死?”
查美玲心头一凛,她被宁媛逼得完全乱了阵脚,拼命转动着脑筋,想着应对之策。
可她思绪还没理清,眼前就突然一黑,伴随着头皮被撕扯的剧痛,她被迫仰起头。
宁媛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抓住了她精心打理的卷发,随着她手腕用力一扯。
查美玲头皮上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疼得她眼前一黑,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宁媛,你别欺人太甚!”查美玲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她咬紧牙关,从喉咙深处挤出愤怒的吼声。
宁媛对她的怒火置若罔闻,脸上依然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只是那笑容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森森寒意。
“我欺人太甚?”宁媛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神冰冷,手里的陶瓷碎片染血的断面抵着她的脖子,慢慢地用力向下划:“查大小姐,你满嘴谎话,一句真话都没有。现在还在想怎么把我当傻子耍吧?”
查美玲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自己的脖颈缓缓流下,恐惧感瞬间蔓延至全身。
宁媛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像是淬了冰渣子:“你还是别张嘴了,让我就在你脖子上多开几个口子,放心,不会死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