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处，水渠围绕，半亩方塘，鸟语花香，这栋二层小楼，坐落在人间仙境。
大爷坐在门口，闭目养神。微风吹过，挂在树枝上的鸟笼吱呀作响，轻轻摆动。
突然间，门被打开，一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女子赤脚跑出。大爷闻声立马警觉站起，原本平和的表情，变得凶神恶煞。
他恶狠狠地拉住女子手臂，在其脸上疯狂抽打。女子坐在地上，目光呆滞，任打任骂。原来，她是一位患有精神障碍的特殊人士。
大爷将女子拖回门口，一把将其推了进去。房内晦暗无光，吵吵闹闹，嘈杂得像人流涌动的集市。仔细看看，里面竟有十几个举止怪异的女子。
她们大多衣衫不整，器物散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两张床上除了垃圾，还有爬满了各种蟑螂虫鼠。锅碗瓢盆里放着残羹剩饭，早已发臭甚至霉变。
这门内的光景，与门外宛若两个世界。这里不是监狱，更不是精神病院，而是广东茂一座宁静祥和的小村庄。
01
大爷名叫李家全，时年69岁。他守着这片鱼塘，已整整6年的时间。年轻的时候，他曾因犯下强奸罪，被判处有期徒刑7年。出狱之后，又因盗窃罪，被判处有期徒刑5年。
再次出狱，他已年老体衰，失去了赚钱能力，没有了生活来源。家人与他断绝关系，村里人对他避而远之。走投无路的他，开始四处捡垃圾为生。
出于人道主义关怀，村委会将山坡上那处鱼塘交予他管理，希望能解决他的基本温饱。
“你们只给我鱼塘，不给我盖房子，我住哪？”
“那个草屋，你先将就着住。”
“那怎么行，我是人，你们拿我当牲口对待了吗？你们村委会，就是要解决村民生存问题的，你们不能不管我。”
在村委会的帮助下，他又在鱼塘旁边，用砖瓦盖起了一座二层小楼。此后，他便以养鱼为生。
鱼塘四周被茂林包围，鲜少有人经过。而他，也从此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独居生活。他每日与鱼鸟虫草为伴，不需要处理繁杂的人际关系，这样看来，倒也算清净。
可他的内心，并没有因为环境而有所沉淀，他想赚更多的钱，寻更多的乐。
1996年的某天，他出门卖鱼，遇见了一个疯疯癫癫，正在捡拾垃圾的女子。就在这一瞬间，他想到了来钱更快的谋生门路。
他将女子带回家，关在房间里，每日给些剩饭剩菜，为她延续生命。而他则出门，到处寻找买主。
“你们家要媳妇不？我有一个妹妹，脑子不太好使，可以便宜卖给你们。”
“多大了？”
“二十多岁。”
“能生孩子吗？”
“那肯定能。”
“多少钱？”
“600元。”
“太贵了。”
“那就500元。”
一个星期后，客人上门，将500元钱递到他的手里，并将女子带走。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钱居然能来得如此容易。
在他看来，这比辛苦卖鱼勉强混个温饱，强太多了。
自此以后，他整日游荡在火车站，汽车站，垃圾堆，大街旁，以求“捡”到更多智力缺损的女性。
2个月时间，他一共“捡”到了8名患有精神疾病的女子。不过这一次，他却再也找不到买主。
02
养着这么多人，他感觉有些吃不消，于是他又改变主意，打算换一种挣钱方式。他去相邻村庄放出消息，只要付出5元钱，便可以与他囚禁的女孩们，“相处”一次。
一时之间，他的鱼塘开始热闹起来，每日都有人登门“拜访”，他也因此赚了不少的钱财。
他加固门窗，换上大锁，以防有人忍受不了折磨逃跑。
女孩们不懂呼救，更不懂反抗，她们甚至不知道，自己被李家全奴役，成为了赚钱机器。他们在房间里吃喝拉撒睡，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她们偶尔会趴在窗户上，透过小小的缝隙，窥看外面的风景，细听林中的风声。可她们并不懂得，她们本就属于大千世界，而不是这拥挤，晦暗，杂乱，肮脏的小黑屋内。
她们本可以站在月光下，站在微风中，呼吸着新鲜空气，拥抱着自由人生。而不是整日在这逼仄的小房间里，一次又一次地被人欺辱。
时间一久，李家全在这一片区域内，成为了小有名气的人物。家里需要买老婆传宗接代的，或是有需要解决生理需求的，都会主动过来找他挑挑选选，筛筛检检。
甚至有人“捡”到残障女孩，会专门带到鱼塘，以低价卖给他，再由他加价卖出去。李家全放出消息，18岁至45岁之间的女精神病人，他都会收。
从此以后，他成了这十里八村的，人口买卖中转站。
“老李，我捡到一个女孩，你看着给价吧。”
“150元。”
“不行，200元，我也很辛苦的好吧。”
“160元，不能再多了。”
“行吧行吧，交钱。”
他们像在买卖物品一般，讨价还价，完全忘记这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他在二层小楼的后面，又修盖了一间小木屋。凡是卖不出去，重度残障的女孩们，全部拉到小木屋里面，以供非法交易。
在这密林之中，他俨然将自己当成了权力最高的“君主”，每晚都会挑选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陪伴自己。他还给其中最喜欢的一个，起了名字。
03
两年之后，他只需要每天坐在家里，就能有“生意”主动上门，这令他深感得意。
“老李，有没有已经怀孕的女人？我亲戚家有个傻儿子，不会生，需要给他找个现成的。”
“有一个，已经6个月了，你们要不要？”
“要，只要生下的是儿子，到时候请你喝喜酒。”
最终，这名怀孕的女人，被以1380元的价格卖掉。后续，她真的生下了一个儿子，不知道生下孩子后的她，有没有吃饱穿暖，又会不会被随意打骂。
有一人从李家全这里以380元的价格，买回一女孩。后来因为这女孩攻击性太强，又被退还给李家全。
自此以后，李家全立了一条规矩，一旦交易达成，便不再退还。
有一次，李家全突然心血来潮，将被囚禁的女人们，放出来活动。有两人趁他不备，伺机逃了出去。
本以为回到了自由世界，可一星期后，她们又被人贩子们“捡”到，卖给了李家全。对她们而言，这世界就像一个巨大的围城，永远也无法逃脱。
李家全有一条竹鞭，专门用来惩戒不听话，或者逃跑的女人们。
每个女人的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殴打痕迹。李家全从不给她们处理伤口，只会任由伤口愈合，或者是溃烂。
有个女人在被李家全关押7天之后，伤口感染，惨死在房间内。李家全用推车将其拉到后山上，私自掩埋。
事后警方将他传唤过去，他一口咬定，与自己无关。更离奇的是，他竟毫发无损地从警局走出来，没有受到任何制裁。
村民们包括村委会，对他的所作所为全部了如指掌。但并没有人对这些可怜的女人们，产生半分同情。因为在他们看来，精神病人，没有救助的意义。所有人都默认了，也都允许了这种罪恶的发生。
“李家全在村里干那些事，我们都知道。”
“为什么没有人去举报他呢？”
“我们去跟村委会举报过，但村委会不管。时间一久，也就没人再管了。”
2002年，有人贩子在马路上拐卖之时，被警方线人举报。这名人贩子，在警局供出了李家全。
04
自此，李家全才彻底落网，终结了他的罪恶之路。
警方来到李家全家中，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里面的场景，以及味道，冲击着现场的每一个人。
而那些女人们，却要每天每时每刻在这里生存。
房间里关了十几个有精神障碍的女性，她们看到门被推开，看到警察，并没有一丝欣喜之色。
她们有的在嚎叫，有的在发呆，有的则在不停地撕扯自己的头发。她们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
警方将她们安排在精神病院，希望这迟到的救助，还不算太晚。
经过调查，这6年来，经李家全手里拐卖的妇女，多达50人。谁能想到，表面一片祥和的小村庄里，居然掩藏着如此滔天罪恶。
可面对警方的质问，李家全却毫无悔意，甚至称自己只是在做好人好事。
“我是为她们好，我给她们吃喝，总比她们在外面流浪好。”
如此振振有词，如此理直气壮，心中完全无法理可言。经过法院判决，李家全因拐卖妇女罪以及强奸罪，被判处无期徒刑。
其他涉案人员共有18名，也悉获罪。
不过令人气愤的是，李家全因患有心脏病，被取保候审，重新回到了他的鱼塘，继续过着他宁静祥和的生活。
如此罪大恶极之人，却以这种方式免除牢狱之灾，未免太过滑稽。
希望社会的进步，能让这些流浪在外的特殊群体，得到更好的归宿，而不是被随意“捡拾”，随意买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