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了年纪,总爱怀旧,总爱找小时候的玩伴聊聊过去的往事。近日,得知和我一起长大、年龄相仿、很要好的朋友何茂范身体不好,便前往五莲县高泽街道西楼村看望了他。
聊起过去的话题,我忽然记起了1966年和他一起到五莲县城看戏的往事,那次看戏,我俩救了两个小孩。
说起这次看戏,何茂范想了好久,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想不到他的妻子说:“记得,记得,那年我17岁,还在洪凝街道大尧村住,那次看戏,我被人群挤毁了,多亏杜老师把我拉到了土台子上……”
1966年的一天,偶然听说五莲县从外地请来了剧团,在县大礼堂外面的院子里演唱《沙家浜》,我便约上何茂范,早早地扒拉了几口饭,夕阳还很高,我们就一路步行,从西楼村往县城大礼堂赶。
那时候,我们都是十七八岁的青年,我俩什么也没带,很快就来到了演出场地——大礼堂外面的院子里。这个院子除了大门外,其他几面都是高高的石头围墙,有个土台子,演员们计划在那个土台子上演出。
因为我俩去的早,院子里还没有几个人。很快,我俩发现有两个四五岁的小孩,每人抱着一个板凳走了进来,因为我们没东西坐,便与这两个小孩商议:“小朋友,我俩坐这两个小板凳,你们坐在我们的腿上看戏怎么样?”两个小孩当即表示同意。
过了一会儿,来看戏的人们陆陆续续进来了。
很快,来看戏的人越来越多,当时这里也没有维持秩序的,演员们也还没有来。
随着人群的激增,后面的人开始拥挤前面的人,人潮像波浪一样,一会儿呼啦啦向前,一会儿又呼啦啦后退。
很快,院子里就传出了人们的哭声和尖叫声,人们开始相互拥挤、踩踏。
为了防止这两个孩子被人群踩踏受伤,我俩分别将孩子抱在了怀里,一只手还要提着小板凳。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的女青年,一下子冲上了土台子,手持用铁皮卷起来的喇叭大声说:“莫家庄子的一个小孩被踩死了,莫家庄子的一个小孩被踩死了,大家不要拥挤,门外的人不要进来了,请大家有序向外撤离……”
事后得知,这个女青年姓杜,是一位老师,当时在洪凝街道莫家庄子任教。
为了不让我们怀中的孩子受伤,我们小心翼翼地朝大门口移动,不多时,我俩的身上都被汗水浸透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们终于抱着孩子走出了大礼堂的这个院子,在小孩的指点下,我们将两个孩子安全送到了他们的家中。原来,这两个孩子是亲兄弟,住在县委家属院。
我们来到孩子的家,发现其家中空无一人,大门、屋门都是四亮大敞。
过了好一会儿,孩子的母亲一头汗水回家了,看到两个孩子平安回来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原来,刚才她听到喇叭喊叫,便立即冲出门赶到大礼堂院子里寻找孩子……
屈指算来,1966年到现在已接近60年,那两个孩子也是60多岁的人了。
至今也不知道名和姓的这两个孩子,现在一定过得很好吧?在他们记忆的屏幕上可曾出现当年看戏的惊险一幕?可曾出现抱着自己的两个大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