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日本，“有展的地方就有黄牛”。鲁迅说孺子牛“吃的是草、挤的是奶”，中国黄牛则是“站队抢货、倒卖赚钱。”永远走在时尚最前沿的黄牛，以其敏锐的商业嗅觉、矫健的抢货身姿、缜密的倒卖渠道，成为日本各大展会最惊人的风景。日前，这道风景线就在Hello Kitty诞生50周年特别展上，闪瞎了日本民众的双眼。
11月1日，在东京国立博物馆举行的Hello Kitty诞生50周年特别展上，官方商品一应俱全，堪称粉色盛宴。随着海报的发布，开幕当天就在会场外排起了巨龙般的长队。虽然展会预计截至明年的2月24日，但为了防止人气商品的脱销，主办方要求每笔交易限购50件。当闻听这个限制，很多日本人表示不理解，他们认为“50件的要求太宽松了，谁会一下子买这么多呢？”然而中国黄牛的出现，给这些单纯的日本人上了生动的一课：“你的上限都够不着我的底线。”
展览前一天黄牛们就占据了队列的头位，而且还花钱雇人去排队抢限定，据说夜排能拿到2万日元的酬劳。不仅如此，日本展会“兵马未动”，中国网站“粮草先行”——中国某二手交易App上，这些周边商品因为“抢先上架”也被日媒“取证”。作为展会主办方的三丽鸥公司，在官网上公开道歉，并表示将对“Hello Kitty展”的拥挤情况进行反思，但他们的整改措施也只是将购买限额改为30件，以及计划按订单销售某些人气商品。的确，限制购买数量可能会导致销量下滑，而如果不限制，就会引来粉丝们的不满。如何在商业利益和粉丝体验之间找到平衡，成为摆在企业面前的一道难题，更何况是面对无孔不入且无所不用其极的黄牛，就连展会举办方都束手无措。
按理说，站队抢货虽然不道德，如果低调开溜也抓不住把柄，可是，把抢到的商品直接摊在地上拍照，俨然一副战利品秀场，还发到社交媒体上大肆炫耀，这些中国网友的举动难免会引发日本网友的愤怒了。一大群日本的Hello Kitty粉丝们因为认真排队也买不到限定版而超级沮丧和失望，他们很不理解这些中国人的举动究竟是为了私利还是“没素质”？
Hello Kitty展的“黄牛抢购”风波并非孤例。近年来，随着日本人气角色在海外的影响力逐渐扩大，专门针对这些周边商品的“黄牛党”也愈发猖獗。不再只是盯着高价限量商品，黄牛们开始扩大目标，连快餐店的赠品、便利店的抽奖商品都不放过，到了“无草不吃”的程度。
这种没素质无底线的行为是否违法，也在日本引发了讨论。日产研究所 (Nissan Research Institute) 的研究员广濑凉对这种倒卖行为颇有研究，他认为：“展会最大的意义在于‘体验消费’，只有亲自来到展会，亲自购买到心爱的商品，这种特殊的体验才能让粉丝们感受到满足和快乐。因此，采取措施确保这些商品卖给真正需要的人，才能赢得更多消费者的心。”
中国黄牛买断日本的讨论，也让“多元文化共存”的话题越来越模糊。利益面前，文明先行，才能让中日之间的通路越走越宽。（作者系涉日业务中国律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