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个称呼看似非常普通,而对于我来说并非那么寻常,已经真正超出了姐姐这个称呼的范畴。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弟,而我们更是“母”与“子”的行为与现实。她十三岁就承担起照顾八岁的我的责任。所以,我应该亲切地称她为“姐娘”。
我只听说过有 “嫂娘” 、“舅妈”、“婶母”等等,而姐娘这个称谓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但事实是有的,就发生在我的身上。
一九五八年,我出生了,母亲却生病了。父亲领上我和母亲,辗转河南、山西为母亲看病,从山西太原到河南郑州,从彰德安阳到林县县城,从上党长治到平阳临汾,走遍了大小医院几十家,行程数万里,终没有挽救回母亲的生命。当时我八岁,姐姐十三岁,无情的病魔就夺走了母亲的生命。她老人家才三十二岁,如此风华正茂,青春芳华的人就这样走了,却留下可怜苦命的姐弟俩。
在母亲生病看病的八年里,姐姐放弃了学业,毅然决然地承担起照顾年迈的奶奶以及家庭的重担,年仅十来岁的小姑娘本应花枝招展,天真烂漫享受她应有的天真和活泼,家庭的变故,无情的棍棒就砸到姐姐的头上,家庭的重担就落到她的身上,不论是烧火做饭还是缝补衣服,从不会到学会,再到样样精通,顽强和自信、精明和睿智的克服了一道又一道难关,终于使一个破碎的家庭又一次看到了希望。
曾记得。姐姐第一次给父亲做鞋,说真的,不合脚也不好看,穿在脚上很不舒服,但看到姐姐一针一线,挑灯熬夜纳新鞋,心里是暖暖的。万事开头难,功夫不负有心人,新鞋做出来了。虽说有点失落感,但姐姐不服输,不气馁,敢于面对困难,敢于挑战自己,在无数的挫折和失败中,找到了方法和技巧,并把纺线、经线、织布、缝衣、等手艺,学得手到擒来,成了行家里手。
曾记得。小时候我和几个小伙伴去小洼沟给猪割草,到地里后,几个小伙伴就到地里的柿子树上玩捉迷藏,你输我赢,我赢你输,开心地玩耍,不知不觉太阳就要落山了,把猪割草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几个小伙伴急了,看见地里的谷苗,无知无畏地在地拔了一箩筐谷苗就回家了,队长知道后找到家里,父亲一气之下,不问青红皂白就打,姐姐听到后就出来阻止,为我无辜地挨了打。自己的年幼无知做错了事,却让姐姐受到了惩罚和打骂,她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至今,弟弟还记忆犹新。
曾记得。我感冒发烧,卧床不能上学,全家人心急如焚,姐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守在我跟前喂药喂饭,整整三天,姐姐一步也没有离开我的身边。而她有了病时忍一忍,顶一顶,为了不让父亲和奶奶知道,从不在他们面前流露出来,有事自己扛,有病自己忍。幼小的心灵中练就了一副铁打的刚强和韧劲。
曾记得。我在桂林镇上学的一年多的时间里,每次礼拜回来都能吃上姐姐给做的最好吃的饭菜,炒鸡蛋、饸饹条、葱花饼、韭菜饺子,每次都是姐姐让我先吃完后自己再吃。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就是我一个人吃的。每次上学之前都要把我吃的、用的整理好,生怕丢这个少那个,还将身上仅有的一块钱也要给我,在当时,上学一周的生活费是几毛钱,除父亲给我的外,她都要额外给我一些。
我还知。在这几十年里,姐姐成就了多少对未婚男女的婚姻大事。用她的热情、真诚去感动每一位未婚男女,用她的细心、真挚和无微不至去帮助他们;用她的朴实、认真去教诲他们;用她的行动和行为去感悟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喜结连理,看着一对新人走进新婚殿堂,姐姐脸上就会不经意地流漏出喜悦和自豪。完成一桩婚事,姐姐都会兴高采烈,热泪盈眶,每当他们拿着大米和粉条来感谢姐姐时,姐姐都会拒收。她常说,“说媒,成就的是别人的家庭,体现的是自己的能力,虽然苦点、累点,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啊,何乐不为呢?”她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我还知。“乐善好施,和睦邻里”是姐姐天生的性格,姐姐她从小就学会了纺花、织布的好手艺,带会了不少街坊和亲朋,在附近的三村五里小有名气,姐姐把几十年的实践所学到的东西无私地传授给他们,让她们学有一技之长,并形成了一传十,十传百“传帮带”的邻里关系。人们一提起合菊,妇孺皆知,个个都是竖起大拇指,为她点赞,为她喝彩。这就是我的姐姐,乐于助人,和蔼可亲,为人为善的高尚品德。
我还知。有一次我回去探亲,村里正在竞选村长,有人提议让姐姐去竞选村长,她就脱口而出,“中,我能干好村长”,姐姐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我既惊讶又自豪,惊讶的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还如此豪迈;自豪的是她还是那样的自信和不服输,说实在如果不是年龄和学历问题,姐姐当个村长应该是不在话下,而且会干的行如流水、得心应手。这说明姐姐有梦想,更有大志,这都是来源她的自信。
我知道。我比姐姐小五岁,她的言传和身教,一举一动从我孩提就深深扎根之中,她是姐姐,更是“姐娘”,八岁没有了母亲,姐姐像母亲一样把我养大,虽是姐,但有大于天的母爱,教育我,呵护我,疼着我。我称“姐娘”也不为奇。所以,弟弟我时刻以你为镜,以你为荣,好好学习,努力工作,精心持家,把咱的好家风传承下去。和谐共处,光耀门庭,这是任务,更是责任,有姐姐的榜样,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
作 者 简 介
侯锁吉,退休教师,教书育人、传道解惑40余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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