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涵英：赵斌需要一个道歉

文摘 2024-11-13 17:30 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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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赵斌需要一个道歉

■ 董涵英

赵斌是谁？

就是在那个达摩院举办的全球数学竞赛预选赛中成绩名列第12名的“数学天才少女”的事迹被沸沸扬扬炒作的时候，公然“跳”出来，“扬言”愿意出500万与当事者对赌的那个研究生啊！这么快就忘了他了？

2024年 11月3日，达摩院全球数学竞赛组委会发布公告，披露了达摩院本年度全球数学竞赛决赛最终获奖的信息，其中没有出现“数学天才少女”及其指导老师的名字。应该是回应舆论的关注，公告表述：在本届竞赛中，江苏省涟水中等专业学校教师王某某和其指导的学生入围决赛，引发社会关注。根据决赛阅卷结果，二人未获奖。据调查了解，王某某在预选赛中对其指导的学生提供帮助，违反了预选赛关于“禁止与他人讨论”的规则。这也暴露出竞赛赛制不够完善、管理不够严谨等问题。对此，我们表示诚挚的歉意。

至此，“数学天才少女”事件虽然不能算真相大白，但可以用案结习惯用语来了结：事实清楚，证据充分。在目前的情况下，定性准确即可，细节不必细抠。继续纠缠在细枝末节中，有害无益。

在这个事件中，有很多被欺骗，被蒙蔽，被错误的舆论所误导的人，都是受害者。他们需要一个道歉。尤其是赵斌，更需要一个真诚的道歉。

赵斌是这个事件最初被披露时，认知最为清醒，立场最为鲜明，而后受迫于巨大压力而有所动摇的质疑者。当网帖和跟帖铺天盖地，汹汹而来的时候，数学界的声音所反映的情况表明，多数人还是非常理性的，他们不相信奇迹，他们发出过怀疑的声音，表达了质疑的态度。但唯有赵斌是跃马挺枪杀将出来的。他以500万元为标的，公然提出愿意与“数学天才少女”对赌。这一举动一时间引起轩然大波，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一个违背常识、疑窦丛生的竞赛成绩及其创造奇迹的“数学天才少女”，竟有那么多狂热的拥趸和缺乏理性的维护者。网络上的口诛笔伐甚至攻击谩骂，铺天盖地而来，赵斌最后终于顶不住了。

有一篇网文是这样描绘的：“赵斌自称三次参加奥数比赛，并都闯入决赛，还获得过优胜奖。他表示自己对比赛规则了如指掌。而这一次，他看了姜某的成绩后，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

他一口咬定，说姜萍的成绩有99.99%的可能性是假的！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他心里暗自思忖，初赛的题目虽说不上难到让人望而却步，但也绝非是随便一个人都能轻易理解的。而姜某呢，她不过是一个中专生，怎么可能比那些清华北大的高材生还厉害呢？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嘛！”

这就是说，赵斌的质疑只是依据常识的推理，他手里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现在回过头来看，赵斌还是保留了0.01%的不自信，就是这个0.01%让他怀疑和动摇了。他没有顶住网络暴力的凶猛火力，一浪又一浪让他付钱的追讨，让他节节退却。也许他真的拿不出500万元，开始为自己的冲动而后悔。

“我相信我的质疑是不会错的……，但即使我质疑成功，如果这个小女孩愿意，我也可以向她道歉（精神上的和物质上的都可以）”。赵斌如是说。

我们应当理解这个时候的赵斌。在不明真相、缺乏常识又愿意相信奇迹，希冀草根寒门出贵女的众多网民面前，或许他还可以保持镇静。但是，在达摩院公开发布指导老师和才女本人视频采访，在浙江大学对“数学天才少女”发出参加数学夏令营的邀请，特别是官方大媒体公开站台“数学天才少女”之后，他还有胆色，有底气，以真金白银为信用来捍卫自己的质疑吗？

有句话说，当大潮退去的时候，才能发现谁一直在光着身子游泳。现在，达摩院已经基本上澄清了事实，并笼统而模糊地表达了歉意，虽然姗姗来迟，但你能把它怎么样呢？“数学天才少女”事件的始作俑者，那个热爱数学并指导了他的学生，违反了规则的老师，受到了学校诫勉谈话和取消本年度奖金的处罚，你又能对他怎么样呢？“数学天才少女”虽然有知情不举的错处，但她原本就是被老师利用的工具，也是一个受害者，念她涉世不深，年幼无知，你应当对她怎么样呢？

那么赵斌呢？是不是也该得到一个道歉？他可是这次舆论事件中被骂得最惨、最无辜的受害者啊！然而，谁向他道歉呢，网络吗？网络又是谁？在这个舆论事件中，网络的作用是难以估量的，又是无可指摘的。这正是所有人的无奈。

赵斌在今年6月被舆论围攻高潮迭起的时候说：到时候（真相大白的时候）大家也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记住我。我不想当什么“打假英雄”。

自然，赵斌不是打假英雄。即使他是，也很快会被忘记。有人说，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说，即使每一片雪花都有错，也一定都没有错。

我想，没人会向赵斌道歉的。

董涵英，河北邢台市人，退休干部。退休前长期在纪检监察机关工作。喜欢读书，善于思考，对反腐败理论和实践有深入研究。退休后潜心练习书法，偶尔写写诗词和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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