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是短短的四个字

2024-10-11 21:54   澳大利亚  






其实真相很简单,哲学、文学或其他的学问意图戳破幻象并得到答案,它们用在这项伟大事业上的长针,我只想拿来织一张暖暖的毯子或一对毛线袜。


我用三周的时间严肃地考虑了之后做一个政治家的可能性。我和爸妈说,我担心成为外国公民之后继承财产不方便。他们说那就不之后继承,他们现在就可以给我,“可以把房子卖了,去租房住也很好。”然后我问伴侣,要是我配偶签证被拒签了,他会怎么做。“我会首先去新西兰住一年变成公民,或者去英国。实在不行,把语言练好之后,要是你愿意经常帮我,我们可以去中国。”




现在我发现,想真正帮助到人是一件不实际的愿望。我想起小时候奶奶每个冬天给我织的毛线裤,当时的我是缺不了它的。堪培拉没有绍兴冷,气温最低的那几天也只需要穿一层裤子,现在的我不再需要手工织的红色毛线裤了。而我能够提供的温暖也是这样的短暂。


若是想要真正帮助到一个人,可能需要三个世纪,这世界有八十亿人,而我不能活好多好多亿年,我只剩半个世纪可以活。


所以真相是什么?它是我无数次向自己证明的,是以我二十六年的生命作为辅助证据的,短短的四个字。




今天和伴侣逛街,一家我们都喜欢的店在打折,我还以为它要倒闭了。“哎,如果这家店关了还是挺让人难受的,”我这么和伴侣说。


他谷歌了店的名字,发现全澳的店也在打同样的折扣。好像松了一口气,他和我说,“它不会倒闭的。”我们之后去了另一家店,在回家的路上,他又重复了一遍。


“它不会倒闭的,”他看着我的眼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我知道他在等什么,我笑了。


所以真相是什么?它是我在笑和泪里,在拥抱和分离里领悟到的,短短的四个字。



今晚和妈妈打电话,听到她和邻居家小孩聊天。


“你有孩子吗?你买的蛋卷是和她一起吃吗?”


“有啊。”


“她在哪里呢?”


“她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不需要畏惧,也不需要担心。人工智能会替代哲学家和梵文学者,它也一定能像我这么写。不,它也许能写得比我更好。我在我的欠缺中看到光芒,我在不可承受的至轻亦至重的爱中看到真相的形状。


它是什么?是我戴着顶针,低着头,用我短暂的一生来一针一针编织而成的,短短的四个字。


“我是好的。”









距离八光分的我们
“一切文学,余爱以血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