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培尔 / 2024 臻美大境——当代中国画名家学术邀请展

旅行   2024-11-23 20:45   浙江  

在中国传统绘画美学理论中,意境之美是最基础、最重要的美学范畴,是画家追求意与境、情与景、心与物交融契合的最高审美境界;也是古人对自然、社会及与之密切关联的政治、哲学、宗教、道德、文艺及自然等方面认知的升华,是形与神、虚与实、动与静、有与无的和谐统一,也是理想与现实的妙合。意境之美作为中国画的核心美学追求,无论是山水、人物,还是花鸟,都讲求将无形的思想感情融入有形的物象中,达到以情入景、借景抒情、情景交融的境界,使自然之美与心灵之美交汇融合,各美其美,美美与共。
将于2024年12月26日至29日在人民美术出版社美术馆隆重举办的,臻美大境——当代中国画名家学术邀请展,将聚焦艺术家对人文主义情怀的表达,关注艺术家创作中的鲜明个性特征和新的笔墨图式应用;以一种开放、包容的学术理念,呈现不同地域、不同年龄、不同文化背景的艺术家,他们心中的最美的时代画卷。

陈履生 中国美协理论委员会副主任、国家博物馆原副馆长

王鲁湘 著名文化学者、李可染画院理事长






画家简介



朱培尔,1962年生于江苏无锡。《中国书法》主编,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西泠印社理事,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兰亭书会艺委会委员,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





作品欣赏



梦中我亦曾游

——有关巨幛山水创作的几点体会

朱培尔

一直有一种欲望,就是在山水的笔墨、构图,意境以及气韵等方面,给读者有一种情感的启迪、一种诗意的生发,而不仅仅只是某一山水的写照与某一首诗的附庸,无论是苍凉的枯树、寒林、还是瘦水,无论是缥缈的云烟、雾霭、还是流泉,都应该是对山水精神的有机揭示,是对山水精神在生活中的审美展开,是一种既可以栖居又可以心游山水景像的升华。
传统的山水,或者当下某些主题性的创作,往往十分刻意于具体某一山水的画法,强调植被也就是草木的品种与现实的一致。但从山水发展的角度而言,我觉得还可以淡化它的写实属性。黄宾虹的山水除了有几棵大致像松树、柳树、枫树以外,其他树木的刻画十分苍郁,他通过如水破墨、墨破水一些技法的处理表现远处的杂树,用各种笔墨的叠加、组合和穿插,形成不同树木的场景表现,很少作具体的描摹。有鉴于此,我在二十年前“应梦名山”系列的基础上,不断探索新画法、新意境。现在的山水,无论是大小,尤其是在百米以上巨幅长卷以及六、七米高的巨幛中堂的展开上,在造型上作一系列连续组合处理的同时,强调山水树石非常丰富、非常微妙的墨色变化。其具体过程,大致是笔中的浓墨快用完时会蘸淡墨或者清水,淡墨快干的时候再蘸浓墨,如此反复灵活的交叉进行;使不同墨色所产生的点画线条反复有机地交替、穿插,从而在墨色上形成相互映衬、相互生发的效果。要强调的是相应的墨色处理,必须都是随机性的,其结果最重要的是表现力的增加与作者意境表达的进一步加强,而不是一种简单浓淡合一的形式。


林壑云泉 131x32.5cm 2018年

江山秋霁 23x34cm 2019


作品的意境与神采、潜意识的发挥与创作过程的灵机一动等,通过用笔力度的变化,通过组合方式的变化,通过空间结构的变化,通过枯湿浓淡的变化,使前后的层次、树石的质感、山峦的起伏、云彩的变幻以及泉瀑的动感等,真正的融为一体并得到有机的表达与完美的呈现。作为一个山水画家,最享受的应该不是画一个什么,也不是将画装框挂在某个重要的地方,而是把绘制的过程当成一种纵意自如的书写,当成一种淋漓尽致的抒情享受。我的山水画作品,大多是这样兴之所至的产物,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变化,就会有改变的欲望,有不拘一格的画法产生。所以我最终完成一件作品,往往要花上相当长的时间,因为其中常常会有一个不断加工、调整的过程,有些画甚至前后会花上五六年之久。即便是以前装裱好的成品,只要一重新打开,也往往控制不住进行改变、调整乃至重画的欲望,其结果往往是画面形式与表达意境的质的改变。这样导致的废画,不敢说有三千,但也是成捆成捆的。所以,我的作品很少注明创作年代。别人可能会觉得很可惜,但是我觉得这是一种升华,一种涅槃。



云山烟树 69x27cm 2019

夏山深远 128.5x22cm 2018


山水画发展的历史告诉我们,传统山水画的创新,最重要表现往往在皴法上的突破。画家独特的树法与皴法,是形成其山水画风格最重要的两个方面。各种不同的皴法与树法,是历代画家对于自然山峦树木的归纳,是画家深入观察自然的结果,也是其个人审美选择的体现,是他对真山真水的提炼与升华,也是他从对实景的简单描摹、对前人程式的学习上升到艺术高度的过程。范宽《溪山行旅图》、郭熙《早春图》、李唐《万壑松风图》,都是对自然山水的独特呈现,是对不同山川景色的创造性表达,其中最大的区别,正是树法与皴法表现上的巨大不同。




是不是有更好的办法,能够把传统山水中分开的勾皴擦染的山峰、大小混点与夹叶组成的树木、书法般的烟云泉瀑有机的结合起来,浑融一体进而形成郁郁葱葱的山水景色?于传统山水画而言,这显然是一种“创新”,但创新要做到“无迹可求”很难,要在不动声色当中完成这样一系列各种各样的转换更难。就目前而言,我的山水画的勾皴擦染,其相互之间的关系已不再是传统机械的先勾、次皴、三擦、四染截然分开的顺序,而进入一个互相交替又自然重叠的新的图式。某一位置的山石结构,可能是先擦,擦完以后再勾,勾好以后再皴,一任挥洒时自然的流露;有些较远的山峰,则可能是先上颜色或者先用淡墨渲染,等它快干不干的时候再作勾与擦的处理,这样的色墨或水墨交融的结果,使烟雨、雾霭或者雨后云山的表现,得到强化;树木的画法则相对更复杂一些,除了前后左右枝干的穿插,不同品种树法的交替与浑融,还必须在用笔、用色与用墨上极尽变化。并且这种变化又要根据所画意境的需要、根据创作过程中的抒情意味的加强而作相应的调整,如春天的树丛与晚秋的枯叶,即使是同一个地方的树木,其表达的方法完全不同;画面展开过程也是随兴随机的,有些位置可能是先画山峦或者石坡,有些地方则是山与树同时进行,有些则是远山近树与瀑布溪流交替刻画,从而使山水景物的呈现,在笔墨上形成一种互相拉近、相互生发的关系。换句话说,面对前人的勾、皴、擦、染以及点苔顺序,面对前人分开进行的树干、树枝、树叶的树法,以及前后构图与造型上不同的笔法处理,我的山水创作,正有意识地把山水中种种不同的表现元素,在笔墨技术与技巧层面进行打通的同时,使这些元素内在的表现形式上形成一种极大的相似性。同样是擦出来的丛树灌木和山峦石坡,因为擦的力度、长短、层次与构成等的不同,从而呈现其各自的意味与景象;同样勾画树干用的笔法与勾勒山石所用的笔法,包括大小、正侧、粗细、位置等的变化基本相似,但笔下显示的结果则各自有别。



楚山清晓 44x50cm 绢 2018

夏山深远 101x50cm 2019


有朋友归纳我的巨幛山水,叫做树法皴的当代呈现。因为在画中山川、峰峦、烟云、溪瀑与树木是一种整体上的营构,是紧密相拥连在一起的有机呈现,构图上也不是简单写生的放大,不是写实的表现。山峦因为被各种树木杂草所遮盖,从远处看其山山水水、林林泉泉之间,在视觉上是连在一起的。苍崖峰峦的起伏、折皱,泉瀑云烟的穿插,大多与上下、远近、前后的树木密切相关。我的树法的表现方式与相应的笔墨处理,是在借鉴传统山水的基础上,进行抽象写意与书写性提炼的结果,从而使丘壑、江湖、树石、泉瀑、云烟、雨雾,以及皴法、树法与云水画法的表现,通过书写式的展开,成为一种有机圆融的情感合成,成为一种有意味的意境表达。
山水画的用笔,来自于书法的训练,但其变化与用笔的方式,则较之书法要复杂与丰富。如果说我的树法树干与树枝的画法用中锋更多一些的话,那么画山与石的笔法,则更多是侧锋的使用。而且我画山石,无论大小远近,往往用的是同一支毛笔,这也是画面能够融为一体、不可凑泊的重要保证。远近山石的勾勒基本上用浓淡差不多的墨色,近景和中景山石的质感,更多的是反复皴擦以后的结果。但是远山是怎么表达的呢?是用书法的写,一笔横过去划破天际,如烟如黛,如云海中的琼岛。



树霭林烟 108.5x40.2cm 2018

烟霭秋涉 98x40cm 绢 2019


我运笔的速度很快,这样的山水创作与我的篆刻、书法十分相似。整体看有点像唐代诗人笔下的怀素草书。在画面上纵横自在、反复涂抹,哪怕失败也不后悔,因为涂抹的过程,往往接近于书法的本真,它可以跳出字形与文字内容的局限,可以比纯粹的书写放得更开!无论是前后的穿插,还是色墨的交融,我都在追求有一种随意性与偶然性生发,追求一种瞬间情感的凝固。当然这种随意性与偶然性又必须是可控的,未必每时每刻有意识或者刻意地去控制它,但结果必须在情理之中。而是潜意识又必须是某种具体意象与景象的表达,是日常情感的质的提升。金碧山水的大面积泼彩,这个彩的流动、交融与渗化当然要受到控制,“泼”的位置还有形状,都必须是有机的、不经意、不刻意的自然表现。把我同一个类型同时期的山水放在一起,你会发现它们之间都有一种内在的联系,拼在一起稍微再加几笔,它可能就是一张横贯千里的长卷,或者一组清风扑面的屏风巨幛。这当然不是有意识的为之,因为每一件山水都是分别进行创作的。后来发现,即便是前后几年不同时期的作品,同样重彩、同样水墨或者同样的金碧山水,大致也都能串的起来。我想,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自然生发,也是一以贯之写意精神的体现,是心灵深处潜在意识流露的统一显现。



瀑漱苍崖 105.5x40cm 绢 2018

鹤鸣九皋 100x40.5cm 绢 2019


山水精神之所在,在于追求绘制过程的快感,追求各种各样的变化,追求变化中的感受,追求心情与心境在画面上的转换过程,而不在意享受结果。于传统山水画经典而言,写的过程、写的意境、写的自然,这是最起码的特征,其中还含着书法的诸多因素与山水程式的表达。因此,山水画的创作必须有书法的支撑,一方面通过书法可以提升画面笔墨的表现力,提升山水章法、墨法、笔法的特殊性与丰富性,使山水画的“写”成为一种心灵的演绎;书法的体现,还必须在山水画的挥洒过程当中得到一种潜意识的、发自内心深处的展开与生发。
我的山水的创作与追求,正是上述一系列思考的完善与呈现。每件作品在标题所呈现的意境与内涵,是对中国山水审美体系理解消化后的产物,也是心中山水意境的外化,更是胸中佳处的具体呈现。



涧落寒泉 133.5x35.5cm 2018

万壑春云 103x40.5cm 绢 2019

溪山清远 134x33cm 2018

秋山雨霁 114x41.5cm 绢 2019

野云飞秋 43x51.5cm 绢 2019


金风万籁 115x31cm 2019

苍山远烟 111x28cm 2018

翠岩流壑111x21cm2019


兰亭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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