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居然睡不着,索性爬起来听邓泰山演绎的肖邦的《夜曲》——2007年年底出版的邓泰山《肖邦夜曲全集》,应该是大陆第一次如此全面细腻地推出肖邦的夜曲,确实令人“大快朵颐”。记得念大学的时候,不知道翻录了多少次才收集到大部分肖邦的夜曲,然后用劣质的WALKMAN听着,居然也时常会感觉心弦被触动的美妙冲动。
第一次被音乐感动到,是儿时看前苏联反特电影《智擒眼镜蛇》,里面的红军战士夜晚的时候围在一起聆听钢琴曲,那气势磅礴的前奏声一起浑身的鸡皮疙瘩便都炸起来,钢琴声起禁不住一个人偷偷跑到一边抹眼泪。——那时候县城里放露天电影,我总爱一个人跑到银幕背面去看,虽然人像是倒的但是人少感觉很是清静。——后来终于知道,那曲子是柴可夫斯基的《第一钢琴协奏曲》。
另一次被音乐吸引与感动,是70年代末、80年代初,老家县城里开了一间“咖啡馆”,有钱了白天终于有机会可以不在家吃饭,是晚上那里则是时常聚焦了县城里衣着与行为都比较“时髦”的人们。他们聚在一起,时常会演奏音乐特别是小提琴。听惯了《梁祝》《新疆之春》《苗岭的早晨》之类国内作品,有一天的夜晚听到非常特别的音乐格外感动——后来也终于知道,那是柴可夫斯基《如歌的行板》。
年长之后偶然从某次电视节目里看到北京某人是音乐发烧友尤其喜欢肖邦,然后他们家音响里飘出来的肖邦的夜曲彻底让我沦陷。我很年轻的时候便结婚了,那阵子虽然很穷但还是很奢侈地买了一套大音响——此前总自我安慰地说自己喜欢读乐谱然后感受音乐在脑海中流淌的美妙并说那或许便是“大音希声”的至美境界,其实脑海中的旋律与现实中的音乐带给人的享受还是不一样的。
进京不久,有幸加盟成为大成所的合伙人然后买了人生的第一辆车,虎头虎脑的克莱斯勒,我喜欢那种有点老爷车的感觉。提车后第一件事,便是开着车上了长安街由东往西开到天安门广场转了一圈再新华门、西单......似乎问到差不多年纪外地进京的朋友买车后的第一件事都是开车沿这条路线兜上一圈同时心里默念一下毛爷爷。第二件事,便是收集各种心仪已久的音乐CD。所以,2007年年底发行的《肖邦夜曲全集》便成了我的至宝。——那时候只知道周广仁、鲍惠荞、殷承宗、刘诗昆等老一辈钢琴家以及与我年纪相仿的孔祥东先生,后来才知道邓泰山其实是越南人,1980年拿的肖赛金奖。40年以后,他的学生刘晓禹也拿了肖赛金奖。邓泰山演绎的肖邦一直非常干净、宁静,2000年大陆钢琴家李云迪获奖前后的音乐还很纯净,可惜此后水准大不如前。至于郎朗演奏的《哥德堡变奏曲》,不评也罢。好在,华裔钢琴家里还有一个洒脱率真的王羽佳。
近二十年来在北京无数个不眠之夜里,陪伴我最多的便是巴赫的《哥德堡变奏曲》,尤其是朱晓玫在巴赫墓前的演奏。郎朗的版本或许商业上可以很成功,带给我的感受却是灾难级的。似乎有类似感觉的,远不只我一个人。——很是喜欢霍洛维茨、鲁宾斯坦的细腻深刻和阿姐的狂放不羁,刘晓禹的获奖在相当程度上加深了我对邓泰山的敬重与欣赏。
“坐待天明”的无奈中聆听巴赫与肖邦的同时刷到敬爱的劳教授、亲爱的东燕师妹的严正声明。因为对公共事务的不懈发声,她不出意外地遭受到网络上的那群恶狼“合作默契”地嘶咬。——勇敢永远都是最为宝贵与稀缺的美德,东燕教授正告那些类五毛狗式人物:自己已经回国,要辩就堂堂正正来战,用不着如此下作地伤及其他人。至于这种货色驾轻就熟的谩骂与抹黑,东燕教授素来都是充满正气与睿智地予以有效回击。
跟这位可爱更可敬的师妹比起来笔者深感惭愧,即使对于那条法律界知名五毛狗的挑衅乃至诽谤,笔者也总是以丘吉尔的名言为由置之不理。丘吉尔说:没有必要停下身来向每一条向你狂吠的狗子扔石头,因为那会妨碍到达自己的目的地。——但其实,这也是面对邪恶的妥协乃至怯懦,只不过给自己找个遮羞布罢。原则问题自然不能含糊,斗争精神理应始终保持,但还是要选择合适的对手罢。郭德纲说:有些烂人,瞅他一眼你都输了!
“坐待天明”的无聊中总不免听到各种各样的传言,也总会充满各种各样的期待吧。近日,权威媒体连续发表多篇纪念邓公的文章。——但愿,这回是真的!笔者在拙著《控制公司——基业长青的大商之道》一书中曾经提出:公司治理是国家治理的微结构。如果不能或不愿用脚投票选择离开,那就好生用手投票争你的权利。总之,不能将这公司让给你都看不上的人且任由那些人将这国折腾得一塌糊涂。
清晨的时候最是适合聆听下面这首充满感恩与希冀的巴赫。——而即便是在“坐待天明”的无眠之夜,也还有久石让那首“太阳照常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