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富国穷：制度如何影响一个国家的繁荣与衰落
2024-11-04 00:44
美国
2024年诺贝尔经济学奖授予了达龙·阿西莫格鲁（Daron Acemoglu）、西蒙·约翰逊（Simon Johnson）和詹姆斯·A·鲁滨逊（James A. Robinson），以表彰他们在探究制度对经济繁荣的影响方面的杰出研究。他们的工作揭示了制度在推动国家经济增长和社会公平中的关键角色，并指出全球发展中的巨大收入差距，正是当今亟待解决的挑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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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的制度不仅仅是简单的政治构造，而是深植于历史、文化和政治传统之中的结构性框架。这种“制度基因”在不同社会中代代传承，成为影响国家应对外部变化与维持内在稳定的核心因素。因此，理解和研究制度基因，能够帮助我们更深入地把握制度对国家命运的深层次影响。制度基因：繁荣与衰落的隐形力量
所谓“制度基因”，即一个国家在长期历史进程中形成的独特制度特征，这些特征通过政治、经济、法律等形式固化并得以延续，构成经济发展的基本框架。英美法系传统较深厚的国家形成了以私有产权保护和法治透明度为主的制度基因。这种基因不仅提供了明确的市场规则，也在全球化和技术变革中成为创新和投资的理想土壤。![]()
与之相对，部分拉丁美洲国家的“制度基因”则因殖民历史遗留而带有较强的“排他性”，经济资源往往集中在少数精英手中，大众难以充分参与经济活动。尽管这些国家在独立后进行了多次改革，但历史上的制度基因继续影响着社会资源的分配方式，导致收入差距扩大和经济机会缺失。这表明，制度基因不仅会影响国家当前的制度安排，还将深远地影响国家经济发展的长期路径。
制度基因与经济发展的长期路径
阿西莫格鲁和鲁滨逊的研究显示，包容性制度能够为经济繁荣提供保障，而“排他性”制度往往导致国家走向衰落。例如，某些自由市场经济体的制度基因植根于宪政传统，鼓励平等机会和市场竞争。在这一基因的推动下，这些国家在过去两个世纪中迅速崛起，借助技术创新和开放市场的模式，推动了商业的高度繁荣。然而，这一制度基因也带来了社会不平等的结构性问题，特别是在技术进步和全球化过程中，贫富差距问题不断加剧。![]()
在欧洲，瑞典等北欧国家展现出截然不同的制度基因特质。北欧社会强调共识和包容，形成了完善的社会保障体系，在平等和公共福利方面有显著优势。得益于这一制度基因，北欧国家不仅保持了社会稳定和较低的收入差距，也实现了稳健的经济增长。尽管这些国家税负水平较高，但社会对公共福利和教育体系的支持度较高。这表明，制度基因能够在不同的历史背景下形成适应性较强的经济模式，推动国家在全球竞争中找到适合自己的发展路径。![]()
相比之下，部分中东和非洲国家则因长期权力集中和制度不透明，未能有效推动包容性经济增长。许多国家依赖于自然资源，通过政府集权来管控经济。然而，这种排他性的制度特质不仅限制了市场效率，还抑制了技术创新和产业多元化。结果是，这些国家的制度基因在全球经济环境的变化中难以适应，从而导致经济停滞或倒退。
制度基因与政策制定
制度基因还深刻地影响着国家的政策选择和导向。在高度民主化的社会中，制度基因通常体现在对民众意见的尊重和广泛的政策共识上。例如，瑞士在制定新政策时强调多方意见的整合，通过公投确保政策获得广泛支持。在这样一个高度民主的制度环境下，政策的连续性和社会信任得以保障，瑞士长期保持了政治稳定与经济增长。法国的制度基因尽管也有深厚的民主传统，但其工会力量强大，劳动保护严格，对市场化改革持保守态度。法国在政策制定中受到制度基因的制约，往往难以提高市场的灵活性和竞争力，导致改革的推进较为缓慢。虽然法国政府多次尝试引入自由市场的政策，但制度基因中的刚性使社会对改革抱有较高的警惕，经济效率因此受到一定影响。![]()
与此同时，像印度这样的新兴市场国家的制度基因则表现出更多元的特征。其经济制度既受到殖民时期的影响，也吸纳了本土特有的官僚体系。印度的制度基因中既有法治和市场经济的元素，也夹杂了权力集中和官僚结构的特点。这使得印度在市场化改革时面临较多阻力，私营企业难以突破官僚壁垒，限制了经济潜力的释放。全球视角下的制度基因
在全球化背景下，制度基因的影响早已不局限于本国，而是通过跨国投资、贸易规则和全球治理机制不断扩展。例如，欧洲联盟（EU）通过市场规则统一与法律协调机制，逐渐在成员国之间形成了相似的制度基因，使得不同国家能够在统一的制度环境下实现经济一体化。欧盟的统一规则不仅推动了成员国之间的经济互动，也在全球经济中形成了制度基因的“输出”机制。![]()
这种制度基因的扩展在一些发展中国家中也有体现。例如，非洲的部分区域通过区域合作逐步建立起金融监管与法治机制，开始探索适合本地区的制度改革路径。尽管这些制度基因还在演化中，但区域一体化的趋势表明，制度基因能够在国际合作中得到优化和强化，为一体化内的国家创造更大的发展潜力。制度基因对国家竞争力的影响
经济增长的动力并不仅仅来源于资本和技术的积累，更关乎制度的竞争力。阿西莫格鲁等人指出，制度创新力直接影响国家的竞争力，而这种创新能力正来自于一个国家制度基因的包容性。韩国在20世纪后期成功进行了制度转型，从集权式控制逐步转向市场导向的经济体制。尽管转型困难重重，但韩国的制度基因通过包容性经济政策适应了技术进步和全球化的需要，使其迅速成为亚洲的经济强国。反之，委内瑞拉则展示出依赖集权和资源的制度基因所带来的脆弱性。该国长期依赖政府对石油资源的垄断，而缺乏产业多元化，因此在全球油价波动时容易陷入经济危机。委内瑞拉的制度基因缺乏透明度和开放性，不利于吸引外资与技术，引发了持续的经济困境。制度基因与未来经济发展
“制度基因”理论为我们揭示了国家经济繁荣的深层动力。理解一个国家的制度基因不仅有助于认识当前制度的根本特性，也为预测未来的发展提供了依据。阿西莫格鲁等学者的研究表明，制度设计是国家竞争力的核心，而制度基因则决定了一个国家在面对全球化和技术变革时的适应力和创新能力。在未来，国家之间的竞争将不仅仅是技术与资本的竞争，更是制度创新的比拼。那些制度基因包含包容性、透明性和适应性的国家更可能在全球竞争中占据优势，实现可持续发展。与此同时，制度基因的“刚性”提醒我们，制度改革不仅需要新的设计思路，还要考虑到历史基因的制约。在全球合作的背景下，优化制度基因将成为推动全球经济繁荣、缩小贫富差距的关键，为各国共同应对未来的经济挑战提供了可能的解决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