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雨停,去许湾。
路上,山脚随处可见彼岸花,它们簪鬓凌乱,低伏不起,颜色也似乎淡下去许多。
半途有一间红砖小楼,从那拐进去,是一条蜿蜒的小路,二人并行都挤。路边有一道涨水的山溪,路边有人家,溪边也有人家。看到水边有一把竹篮,装满了小石头,大概准备洗,却不见人。看到院子里的小黄瓜,水灵灵,胖墩墩,挂在架子下。
一个老妇搂抱一个襁褓,低头轻轻哄,另一个更老些的妇人,是邻居吧,站边上看娃娃,看半天。
一个小姑娘短发戴眼镜,不到二十岁,穿一身白底蓝花的睡衣,捧一碗饭出来站着吃。她家门前的水泥地上,湿漉漉的落了好些黄黄绿绿的叶子,一只大白猫,肥软干净,正甩尾巴蹲坐着,它仰头看小姑娘来,起身慢慢凑过去,走到小姑娘橘红色的拖鞋边上。两脚雪白。
小路不长不短,四五百米。
尽头那里有一座窄窄的石拱桥,极老,过桥几步路便是菜地,种菜的人在路上搭了一扇纱门,不高不严,只是个不让进去的意思,所以没进去。
不过桥的话,是一条只能一个人通行的山路,走了几十米,越走越是山深处,林子密,落叶多,没来过,想想折回。
一只粉黄色的小蝴蝶在脚边飞,飞飞蓦地再来一只,还以为自己花眼,两个你追我赶,停在溪水边。溪水边也有好一片彼岸花,可能是在山里的缘故,这些花一根一根都挺立着,红得格外炫目、浓烈,细细的花茎伸展开,一身晶晶亮的水珠,如娇艳欲滴的火焰。
一个妇人从身后走来,轻轻说你不是这个村子的吧。我说不是,今天是第一次来。妇人一只手戴玉镯子,一只手拎一把空空的竹篮子,说这是彼岸花,我说是啊,很好看的。
妇人一个人往山里慢慢走去,没过桥。
搞活 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