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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秀芳：代牧人家

文摘   2024-12-10 17:30   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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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牧人家

■ 马秀芳


周六，和妹回了一趟“八家户”哥家，中午吃完饭，哥给牛喂完料饮完水，说下午要去哈太村代牧人多斯不力家把代牧费算清结掉，我和妹说正好回县上，顺道跟哥去哈太村溜一圈，哥给多斯不力打了个电话问他在不在家，多斯不力说不在家，让哥第二天来。
第二天是周天，天阴沉沉的，要下雪的样子，我要回窝镇上班，就打算从县上开车到哈太村和哥嫂一块去多斯不力家转一圈再回镇上。吃完早饭，我从县城出发，哥嫂从“八家户”开皮卡车出发，我们在哈太村村口的老魏超市汇合，哥说顺村委会门前这条油路直直往东走就到多斯不力家了，哥也是第一次去多斯不力家，只知道个大概方向，我心想这路平展展的好走，哥的皮卡车开得快，走我前面，可等出了村委会驻地，油路没了，全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戈壁石头滩和长着黑色干沙柳枝的沙包子，我只好将我的车撂在村委会驻地，坐了哥的皮卡车，哥、嫂和我开始了寻“多斯不力家之旅”。
哥一边和多斯不力打着电话一边朝他说的方向打着方向盘，皮卡车在戈壁沙包子里无头无绪地乱跑，我庆幸自己没开车，要不真就窝在沙包子里出不去了。多斯不力给我们发来定位，位置显示“阿尔达东462米”，我打开导航还没走多远，前面出现两条路，手机上显示的距离是2.9公里，可放眼全是沙包子，见不到人家，正当我们发愁不知该走那条道时，皮卡车后面来了一位骑红色摩托车的小伙，他一副不怕寒冬的装扮，上身穿一件绿色军大衣，头戴一顶黄褐色狐狸皮帽，脚上穿一双黄色军用皮鞋，身后还跟着一只体格健硕的大灰白狗。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遇见一个人不易，哥忙下车向小伙打听多斯不力的家，阴沉的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哥把手机给小伙，让他和多斯不力通了话，小伙接完电话后说多斯不力家离这不远了，具体要走那条路，他让我们在原地等着，他先到前面给我们探探路，等了一会，小伙还没来，性急的哥说小伙可能走了，我们自己打开导航慢慢找，话音刚落，小伙从前面回来了，对我们说沿着右边这条路，拐过这个大沙包子就能看到多斯不力家了，他现在要去找他的羊群了，我们很感谢这位素未谋面的热心小伙，要没他的帮助这会我们估计还在沙包子里转圈呢，这位热心小伙的名字叫米来，是哈太村的村民。


终于找到多斯不力家了，多斯不力和表弟沙布尔别克站在房后的沙包子上朝我们打着招呼，哥因腰椎间盘突出，叫沙布尔别克将带来的一尿素袋自家种的洋芋和在超市里买的砖茶等从皮卡车上拿进屋，多斯不力的母亲因牙疼正躺在床上休息，见我们来，起床张罗着给我们烧奶茶，大家坐下喝茶聊起了天，真巧，多斯不力的表弟沙布尔别克和侄女是一个学校的同事，都是冲乎尔镇学校的老师，伊犁师范学院毕业的。胖乎乎的多斯不力今年28岁，话不多，有点腼腆，高中毕业，他还有个妹在新疆艺术学院上学。嫂子说多斯不力以前爱说爱笑，很活泼开朗，像个孩子，自父亲今年夏天在山上放牧意外去世后，感觉一下子长大了，话也少了。

喝完奶茶，哥和多斯不力在里屋算代牧费，多斯不力的母亲又忙着给我们做起了抓饭，我在房子做抓饭时，一般先在锅里将肉、黄萝卜炒好后，放米，加水，水开后，最后倒入电饭锅中焖熟。若在炉子上做抓饭，火候不好掌握，一不小心就会糊锅。我看多斯不力母亲没用电饭锅，直接在锅炉上烧木柴用铁锅焖熟的抓饭，端上桌的抓饭软糯适口，没一点糊味，大家都说这抓饭真香。

吃完饭，大家开始各忙各的了，多斯不力的母亲和哥哥要去一家老人去世的人家，哥要回“八家户”喂他的那些牛，嫂子要去县上带孙子，我要回窝依莫克镇上班，沙布尔别克要回冲乎尔镇学校，多斯不力一人留在家看房子。

这儿每条路的尽头都有一户幽静闲远的人家，过着自己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日子。雪，覆盖了戈壁滩上我们来时的路，多斯不力给我们指了另一条通往哈太村村委会的路，虽有点颠簸崎岖，却是一条近路，我们沿着这条路顺利地回到了家。
（配图由作者提供）

马秀芳，回族，现居新疆，喜读书写文。作品见于《中国西部散文学会》《西散原创》《西散南国文学》《海峡文学》《大家文学网》《国家诗人地理》等平台及新疆人民广播电台、《阿勒泰日报》《文学百花苑》等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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