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届【当代散文精选300篇】入围作品:搂风II谭帅

文化   2024-11-10 05:00   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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搂风

谭帅


九月十五日,中秋节放假,我从学校回家的途中,接到了好友王昌伟的电话,他说好不容易放假了,想邀请我和另一好友吴长伟到他家里玩耍,吃个饭,我欣然接受了。


王昌伟家在镇雄县大湾镇霸王寨,我回到家里接上妻子和一岁多的女儿,又到廉租房接上吴长伟,我们便踏上了去王昌伟家的路途。


经过老城区拥挤喧闹的甘家湾、呢鲁坪大桥、廉租房、御景湾、龙腾广场,又经过新城区车马匆匆的百米大街,我们在镇雄东上了高速。


上高速后,视野两侧尽是山川起伏,白云飘荡,高空中不知名的鸟极速掠过,零零星星的人户升起几缕淡淡的炊烟。天宽地广,即使车窗紧闭,依旧能听到阵阵狂野热烈的风,妻子教着女儿伸出双手搂风,吴长伟在旁边惬意地拍摄着风景,我心情极好。


回想去年,我和吴长伟已经去过王昌伟家,那里的山风很自由。他家的房子建在半山腰,东南西北皆被大山环绕,与天云齐高,山岗群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山下到山腰上依次坐落着人户,家家留了个大院子,是一个自然清净的好地方。


午后,我们便翻山越岭到达大湾镇霸王寨王昌伟家了。王昌伟和他善良的妻子小迪早已在路边等着我们,我抱着女儿,和他们打招呼,他们也和我们打招呼,周围的邻居真是热情极了,隔着老远朝着我们这边问候,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和睦、友善、淳朴的村寨。



一走进王昌伟家院子,映入眼帘的便是我心心念念的他家的几棵柑子树,我立刻抱着女儿到树下准备去摘,才发现竟然没有几个柑子。


“你见我们要来,提前把它吃完啦?”我对王昌伟调侃道。


“才核桃那么大,吃都还吃不得,酸的!况且去年硕果累累,把今年结的都结完了。今年结都没结。瞧,树巅巅上有一些,你自己摘。”王昌伟指着高高的柑子树向我打趣。


哪知我就喜欢吃这种半生不熟的青柑子,硬是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整了个下来尝尝。我剥开后,浓郁的气味飘出,大家已然牙齿发酸,嘿嘿!幸好有一岁多的女儿和我欣然共享。


......


 很快,暮色降临,夕阳从山岗上滚落下来,一直冲到院子里,晚风轻拂着院子里的柑子树和两棵巨大的桂花树。


“开饭咯!”


我们在屋子里抬了张大桌子凳到树下,王昌伟的妹夫忙活了几个时辰,做了一大桌子菜:院子里刚挖的党参和山岗上刚捡的板栗顿鸡肉,炒腊肉,炒胡豆,煮茄子,煮嫩南瓜,剁椒炒肉末等等——全是家常菜。


女儿只有一岁多,却已能表达需求。


闻着饭香,便独自爬上高高的板凳坐着,嚷道:


“拿筷子来!”


“拿调羹来!”


“……”


大家都被逗乐了!


我舀了碗饭泡汤喂她,她说:“月月要自己吃!”


我说:“这个碗是瓷碗,还很烫手,容易摔坏,爸爸先帮你放着,你先学习我们吃饭,饭冷点儿,月月再自己吃,好吗?”


“好!”


女儿竟真的安安静静地观察我们吃饭。


大家都赞叹不已。


这是一顿美味又愉快的晚餐!



夕阳很快就落山了,连带着晚霞,不见了一丝踪迹,山岗也渐渐由连绵的青翠身板变成漆黑的轮廓,晚风依旧阵阵吹拂。


“月亮出来了!”


就在我们大人摆着龙门阵,聊着天的时候,一声清澈又笃定的童声传来。


果真,顺着女儿的目光看去,山岗上,一轮明月声势浩大的升起来了!它轻而易举地驮起了整片夜空。月光猛然照亮了山岗,照亮了整个霸王寨,照亮了王昌伟家的院子。院子里的人,树,还有菜园,菜园里长长地瓜藤都在此刻屏住了呼吸。


又过了一会儿,整个院子都充满了虫鸣。


我们沐浴在月光下,吹着温柔的晚风,惬意极了。女儿一会儿伸出两只小手搂着风,一会儿张开小嘴吃月亮,吃到看不到月亮的屋檐下,又向后退把月亮放出来,风和月亮都是如此配合她,有趣极了。她一遍又一遍的搂着风,吃着月亮,又放出月亮,乐此不疲,仿佛是一位小老师,在一遍一遍的教着大人学生……


我和王昌伟,吴长伟,小迪都是教师,是农民的孩子,也都是二十多岁的青年,我们围坐在月光朗照的青石板旁,听着虫鸣,谈着乡村,谈着蔬菜,谈着包谷地,谈着学生,谈着文学,谈着多年以后的光景。


夜渐渐深了,小小的院子里,大家依旧活泼生动,像一首歌,一幅画,一首诗。我悄声去到屋顶,闭上眼睛,学着女儿伸出双手搂风,搂月光,搂虫鸣,感到无比的自由和幸福。


只要四海安定,天下太平,小小村寨也如同世外桃源。我真希望我和友人们能在这样美好的时代里永远不为名利所侵扰,做一个有情怀的真正发光发亮的大写着的人民教师!


不久,女儿说要回家了,我们便趁机向王昌伟作别,断然拒绝了他留宿的邀请,我总觉得待到明天不是很合。


王昌伟和小迪又到路口向我们挥手送别,亦如来时那样,我们上了车,踩响油门,轻快地朝着回家的方向,闯入了虫鸣阵阵的山路,闯进了无边的月色之中……

作者简介

谭帅,笔名扶摇,1996年1月生于云南省昭通市镇雄县,2019年毕业于楚雄师范学院,现居云南镇雄,就职于镇雄县第五中学,任教高中语文,有诗作发表于《金沙江文艺》《天天诗历》《大象文艺周刊》等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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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稿日期:2025年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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