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濬作为一代大儒,其门下弟子如何?是否有可称翘楚者?
他也是以优异的成绩中了乡试,二十四岁便又早早地中了进士,选任翰林院庶吉士后授翰林院编修,历任吏部侍郎、礼部尚书、少傅兼太子太傅、户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等职。最终升迁至内阁首辅,接的杨廷和的班。和他的老师一样,也是四朝元老。此师生二人,关系甚是亲密,连蒋冕的字都是他老师丘濬所赐。
在丘濬所写《蒋冕敬之字辞》一文中丘濬详细地说明了二人的缘起及其所赐之字的涵义。
丘濬说:蒋冕是他老朋友云南临安府河西县的县令蒋良(字希玉)的儿子,只可惜蒋良早死,于是蒋冕便与兄长蒋昇一起以故人之子的身份来求见丘濬,学古文辞,后便拜于门下,求赐一字。丘濬赐蒋冕字曰“敬之”,希望他“首容必直,心德惟钦,如大君在上,如上帝是临”,告诫他要时刻保有敬畏之心,“出入起居,罔敢或怠。”,丘濬还说道:我老了,而蒋冕刚及弱冠,我没法做到旦夕相教。你以后听到别人喊你敬之,就当作是我再喊你,你每读到我给你写的这篇字辞,就想起我对你的叮咛和告诫,如同我在你身边一样。
蒋冕没有让老师失望。
《明史》称蒋冕“清谨有器识,雅负时望”“清忠鲠亮”,“卓然有古大臣风”,备受士大夫赞誉与推崇,也深受皇帝敬重。且蒋冕为人和善,与当时许多有名的士大夫如李东阳、杨廷和、杨一清、毛纪、毛澄等私交甚好,这都为他能在政治上有所作为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正德皇帝桀骜不驯,喜欢出巡。《明史》中便记有蒋冕多次出面追皇帝的事迹,如有一次,武宗微服率领数十骑到昌平游玩,蒋冕等人第二天才发觉,大惊之下,立即开始追,边追边上奏请皇帝回銮,折腾了十三天,终于把正德给请回去了,史记:“追至沙河不及,连疏请回銮。越十有三日乃旋。”。又一次,武宗又在宫内待不住了,想到江南一游,蒋冕等阁臣和言官一道,伏阙哭谏,武宗方才作罢。后又协助内阁首辅杨廷和除掉作恶多端的江彬,废除了正德年间多种弊政。所以《明史》赞蒋冕“当正德之季,主昏政乱,持正不挠,有匡弼功”。早在成化十七年,才华早露的蒋冕遭受了人生第一次挫折,会试竟未中。丘濬见其愁眉不展,唉声叹气,写下一首《敬之下第书此慰之》,安慰并激励他的弟子,他说,看你这么不开心,我心里也难过极了。可是杜牧也只是考了个第五,韩愈不也考了三次。我马上要退休啦,在海南等你的好消息哦。“何事情怀苦不堪,怜君失意我心惭。阿房杜牧曾居五,礼部韩公亦到三。自叹白头难再黑,极知青色过于蓝。老予不久归休去,遥听佳音播海南。”——《敬之下第书此慰之》
蒋冕会试不中,要回老家探望母亲,丘濬又怕他因此耽误学业,便在《送蒋敬之归省》中反复念叨:“文章有大驾,制作称妙手,欲知为文法,如造内法酒”。敬之,你还得在自己身上下功夫,夯实内功。又念“丁宁出我口,妙契在汝心。爱身如爱玉,受言如受金”,敬之,别嫌我啰嗦,我说得再多,最终还得靠你自尊自爱。暂时的失利算得了什么呢?“试金当以砺,磨玉须用沙”,别急,“春融冰化水,日映云成霞。”。有这样一位大儒如此般的碎碎念,也着实是蒋冕的幸运。蒋冕也没让老师的心思白费,在归省期间,收罗整理丘濬的诗文,集成《琼台诗话》,为后人研究丘濬留下了宝贵的材料。
好的关系,便是相互促进与相互成就,这对师生的佳话,便是如此,值得一再咀嚼与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