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军西行忆往事
魏淑英忆写 魏军文整理
三、遭遇土匪
我们不知又行驶了几天,一路见不到行人和住家。难怪从老家出发时,有人劝说:“新疆荒无人烟,土匪出没,不能去啊!”我此时虽小,但还是担心一家人往前走,到哪儿是尽头?去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还能回去吗?
正想着,突然听到“砰!砰!”几声枪响,把大家都吓了一大跳。后来才知道,此地是新疆的尾亚。车队立即停了下来,我们车上四位解放军叔叔荷枪实弹立即跳下车,并向车上喊叫:“大家原地趴下不要乱动!”
此时,哨声、叫喊声、枪声由近至远,不断传来。大家吓得不知所措,坐在我对面抱着小男孩(小石头)的阿姨,被一枪打中了太阳穴。我只见她脸色越来越白,静静地坐着,紧紧地抱着她的孩子小石头。她的鼻子、嘴边、太阳穴处慢慢地流下鲜红的血,但没有倒下,依偎在身后的车厢上。
此时,来了一位解放军医生,在车上经过一番抢救,检查后确定人已死亡,才将尸体抬了下去。 车上的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小石头“妈妈,妈妈”地哭喊不停,才四岁的孩子失去了母亲,真可怜!一路上我因和阿姨面对面坐,互相递水喝,给饼子吃,逗小石头玩儿,有了旅途的感情吧。阿姨死得那样安详无痛苦,因此无任何害怕的感觉,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一切。
因有人死亡,车队在此停留了大半天,大家也不敢下车。下午打仗的叔叔回来告诉大家,刚才是新疆乌斯曼土匪残余人员流窜打劫,已被我们追上并全部消灭了,大家放心吧!小石头妈妈已去世掩埋,小石头由一号车部队的同志照顾到迪化后交给其父亲。
事后大家的心情更沉重,随着行驶车辆摇摇晃晃,我昏昏入睡了。此时车辆继续前行,以后几天再没有住过店。有时候,司机驾车累了,车就在路边的戈壁滩上停下,大家在车上休息,车下有哨兵轮流放哨站岗,天亮后车辆又继续进发。
四、好客的新疆人
两天后的早上,大家醒来才发现有房屋有人家了,车上的解放军说咱们到了葡萄沟了。此时车队停了下来,只见很多和我们长相不一样,穿戴不同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手里端着大饼子,还有葡萄等涌到车前,欢迎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人。
其中一个长者头戴无檐帽,浓眉大眼,灰色的胡子,说话时胡子一动一动,看上去挺怕人。其他妇女梳着大长辫子,头戴小花帽,小女孩们满头梳着很多小辫子,都穿着红色的连身裙,细长的眉毛大眼睛,他们也举着大饼子、葡萄等来到车前。 由于这些人的异样,大家不敢贸然上前搭话。此时,车队领导来到他们面前,右手放在左胸前行了个维吾尔礼,向他们表示谢意,出面买下他们手里的馕、葡萄分给大家吃。告诉大家,这里是有名的吐鲁番葡萄沟,他们则是中国的少数民族——维吾尔族,擅长种葡萄、凉葡萄干、烤馕等。
大家尝了分到的葡萄,确实很甜又无核,在内地从来未吃到过。这些人说话虽然听不懂,看上很友善又温和,使我们这些初到新疆的人对新疆多了一份好感,从每个人的脸上可以看出来不像原来那么紧张,心情也就自然好多了。 在吐鲁番短暂停留数小时后,我们的车队又向省会迪化出发了。车队到了迪化后,休整了两天,我们吃了两顿有白菜的饭,小孩们就像吃上了什么山珍海味一样,特别高兴。